第75章 踏上征途
迷迷糊糊的,我就睡著了,其實也就睡了幾個小時,我聽到老黑叫娘的聲音,模糊地睜開了眼睛,就見老黑已經跟個大猴子似的擠我們睡覺的地方,解官和孤狼已經不在帳篷中。
我問他怎麽了,老黑說守夜的時候有些迷糊了,就感覺有濕的東西往他臉上掉,還以為是漏頂,睜開眼睛他就看到那張臉,就像是我說的慘白慘白,還有兩顆獠牙,好像對著他很感興趣。
老黑咬定那絕對不是一個人,便大叫了一聲,解官和孤狼就追了出去,他整個人是嚇得不停地顫抖著。
一下子眾人都沒有了睡意,也都不說話,我們就開始抽煙,十個男人九個抽,所以基本一盒煙打一圈也就剩下沒幾根了。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解官和孤狼回來了,問他們是不是抓到了。
解官搖頭說:“那東西跑的太快,怎麽追都追不上,已經被他們趕向珠峰所在的方向了,讓我們不用擔心,可能是一種很少見的野獸,到遊民的家裏是為了吃牛羊。
之後,我也問過達爾,後者說這種事隔三差五就會發生。”
我們也無奈,隻好能睡著的繼續睡,睡不著的瞪著兩個大燈籠幹巴巴地等著天亮,我屬於幹耗到天蒙蒙亮的那種。
東方隱約可以看到一絲亮光的時候,外麵的雨聲也逐漸停了下來,而我終於忍不住倦意,眼皮跟灌了鉛似的合上,便睡著了。
大約也就睡了不到三個小時,老黑就叫我起床去吃早點,說吃完早點休息一下隊伍就要進山了。
我穿著正兒八經的羽絨服走了出去,外麵的空氣分外的涼爽新鮮,大大地吸了一口氣,頓時感覺精神百倍。
接著,便看到胖虎和周隆等人提著從河裏打來的水,招呼我們過去洗臉。
我想不到胖虎居然也會比我起的早,就過去洗了把臉,然後達爾的媳婦兒給我們送來了早飯,她好心告訴我們,這邊的天氣變化多端,就算是一會兒熱了,也不能不帶棉衣羽絨服,畢竟我們要上攀登珠峰,上麵可是一個冰雪世界。
我們謝過了她,一行人飽飽地吃了一頓早飯,便一個個地再也無法在帳篷中待下去,個個都跑到了外麵呼吸著新鮮空氣抽著煙。
隊伍中有個來自天津的家夥,正學著著名相聲演員馬三立老先生段子,逗得眾人酣暢淋漓的捧腹大笑。
劉天媚在子萱的攙扶下,從女人們的帳篷裏邊走了出來,子萱就說道:“出發!”
我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每個人都是拿著半人高的背包,每個包的重量都是在三十到六十多斤。
這幾乎是我以前倒鬥的兩到三倍的重量,而且還要爬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我沒走十幾步腿就開始打顫,心想著接下去的路該怎麽走啊!
不過,一看劉天媚這樣的老太太都背著不小的背包,加上其他五個各派的小姑娘大小姐們和我們也差不多,自己又怎麽能夠丟臉,就咬著牙一步步地跟在達爾的後麵,其過程真是苦不堪言。
剛一到珠峰的山腳下,所有人都是滿頭大汗,我腿都軟的快沒有知覺,一行人就抱怨著要休息,隻有解官和孤狼一點兒汗都沒有。
胖虎喘的指著他們的背包,問:“娘的,你們兩個的背包裏邊是不是裝著衛生紙啊?怎麽看上去那麽輕鬆?”
解官走過來讓胖虎摸摸,胖虎上去一拍就“邦邦”之響,他再用手提了一下,就罵道:“丫的兩人是變態,背包居然比老子的還重,身上肯定貼滿了小菲菲,一點不漏。”
老黑問我什麽是小菲菲,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狗嘴裏能吐出象牙來?衛生巾唄,還有什麽啊?”
我們都脫下鞋來晾腳丫子,達爾還真的拿出了幾包衛生巾,拆開給我們一人一片。
胖虎嘲笑他說這是他家媳婦兒用的,怎麽還給我們,達爾紅著臉說:“這個墊在鞋裏可以吸汗,我們這邊的女人不用這個,用的是紙或者布頭。”
頓時,所有人都大笑了起來,不過我們不否認他說的很有道理,放進去雖然怪怪的,但卻是非常吸汗。
在過來之前,我也上網了解過,知道很多登山愛好者都有準備,這樣防止出汗導致腳凍傷,而且也不擔心結冰滑倒。
正在我們打算啟程的時候,後麵遠處出現了幾個人影,帶頭的還是一個頗為熟悉的女人,正對著我們喊著什麽,不是漢語,我們根本就聽不懂。
達爾說是她的媳婦兒娜紮,我們“哦”了一聲,難怪有些熟悉。
等到娜紮走過來,她身後跟著的人居然和我、胖虎老黑有過一麵之緣,正是在拉麵館裏邊的那四個老外。
我們的人數太多,四個老外也沒有發現我們三個,或許在他們眼裏我們和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黃皮膚黑眼睛,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我們打量著他們,他們也看著我們,達爾正和娜紮用維吾爾語交談著,隻見達爾露出了難色,還訓斥了他媳婦兒娜紮幾句。
解官走過去問:“怎麽回事?”
達爾麵露苦色,說:“實在不好意思,娜紮說這些人也要爬珠峰,要我帶著一起去,她都把對方的錢收了,我馬上就和他們說明情況,把錢退給他們。”
解官掃了一眼那四個老外腰間一眼,摁住達爾的肩頭說:“算了,就讓他們跟著我們走一段,不過你告訴他們,到了珠峰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回來,要是不同意就把錢給他們。”
達爾慌忙感謝了解官,又對著我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就跑過去和那四個老外交談,他們用的漢語,所以說起來磕磕巴巴,差不多五分鍾才說清楚。
那四個老外說他們隻要上了珠峰,自己玩夠了會原路返回。
這樣一來,原本二十一個人,現在變成了二十五個,隊伍更加的浩浩蕩蕩。
我們不去理會老外,他們也不理我們,隻是彼此用不信任的目光打量著對方,而且我悄聲告訴解官之前在拉麵館的事情。
解官沒說話,倒是孤狼皺起了眉頭,輕聲道:“他們說的挖地和掏地,是廣東那邊盜墓的黑話,我和那邊的人打過交道,看樣子他們是外國的土夫子。”
解官對我說:“你應該早告訴我,我就不會讓他們加入了,看他們的背包鼓鼓囊囊,應該也是倒鬥的工具。孤狼,等上了珠峰你負責殿後,不要讓這四個老外成為尾巴。”
孤狼點了點頭,達爾問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在解官點頭同意之下,我們就開始踏上了攀登珠峰的路。
珠峰作為世界上最高的山峰,那氣勢磅礴不用多說,周圍幾十公裏是群峰林立,山巒疊嶂,據說在其周圍就有四十多座海拔七千米以上的高峰。
根據地質學家的研究,這座山峰還在不斷增長,以每一萬年二十到三十米的速度一直保持著珠峰自己的最高榮譽。
在風水學說將叫群龍環繞,如果真的有龐大的古墓的存在,作為最高的珠峰自然就是真正的龍頭所在,外圍的都是陪葬陵。
不過,這種地理壞境,要耗費的工程量太過巨大,隻怕規模和人力財力會不遜色於長城和金字塔的建造。
我們上珠峰,就是因為沒有確定的路線,隻能靠著對風水的理解先找一找看,畢竟是因為三聖玉杯描繪的情景,那一定是個巨塚,至於旁邊的陪葬陵我們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走了三分之一,再也沒有人輕鬆,個個累的氣喘如牛,而且已經到了中午時分,眾人都點起了爐子燒水,就著幹糧勉強地填飽肚子。
胖虎有心想要去打一頭犛牛來打牙祭,被達爾製止,說那是他們的守護神獸,在他們的眼中,犛牛和國寶大熊貓是一個等級,所以無論如何就不能作為吃的東西。
我也讓胖虎消停點,這邊的野生動物都是受國家保護的,我們已經做著盜墓的事情,就不要多生事端,以免讓一些野生動物的保護者看到,拍下來我們就要上黑名單了。
胖虎不以為然,說:“雞鳴狗盜的事情都做了,還在乎這些,就咱們倒過的鬥,隨便查出一個就能把牢底坐穿。”
月嬋掩嘴嗬嗬一笑,說:“寶子,你不要管虎哥,讓他過去試試,看看是他獵犛牛,還是犛牛獵了他。”
胖虎不服氣道:“哎,發丘派妹妹,這話哥就不愛聽了,怎麽說咱們也是有家夥事的人,難不成還能被犛牛吃了不成?”
孤狼說:“再走就該是雪線了,引起雪崩就麻煩大了,我們這些人得全部交代在這裏。”
胖虎咬著手裏幹巴巴的青稞餅子,撇著嘴不說話。
我看了幾眼和我們保持距離的那些老外,正在問達爾一些什麽問題,就有些頗為好奇,往邊挪了挪,豎起了耳朵希望能夠聽到些什麽。
蹩腳的漢語對上不熟練的達爾,聽得我是耳朵發疼,基本一句話都要重複幾遍才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其實幾個老外也就是說了一些珠峰上的環境和生存技巧,看樣子他們是打算在珠峰停留一段時間。
等到休息的差不多,我們開始繼續上路。
在一個小時之後,四周的溫度下降,地麵開始出現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雪,所有人都戴上了護目鏡,以防導致雪盲。
其實,我們這次做的前期工作已經非常的到位,隻要讓我們能夠找到古墓,這麽多人絕對能夠把裏邊有價值的東西都摸出來。
在藏語中,珠穆朗瑪是大地之母的意思。
西臧的神話中,珠穆朗瑪峰住著長壽五天女,在藏教的壁畫中,五天女和佛教中的菩薩幾乎沒有差別。
但是,其中也有一種邪惡的傳說,說著五天女是邪神西王母的手下五大邪魔,擁有通天徹地的本事,而我更願意去相信美好的故事,同時也懷著一個敬畏的心。
幾個非常的身影在我們眼前閃過,我們都下意識地防範起來,達爾讓我們不要緊張,說這山腰上不是沒有動物的,一些雪孔雀,雪猿猴,雪豹,藏鈴羊,犛牛等還是能夠見到的。
而剛才我們看到的那黑斑點的身影,應該就是雪豹,不會輕易攻擊人的,而我們這麽多人,它們也是會害怕的。
我們點著頭神經也就放鬆了下來,但是身體可不敢放鬆,常年不化的積雪,隨處可見的冰川、冰坡,掉下去就是九生一死,加上越靠上空氣就越稀薄。
這些都讓我懷疑是不是到了峰頂,我們都要不要戴上便捷式氧氣罩。
繼續往上爬,寒冷的山風也大了起來,我來之前查過資料,在珠峰上經常會出現七八級的大風,有時候倒黴的話,風力可能達到十二級,如此惡劣的天氣,那對個人身體的體能是最大的考驗。
差不多已走了三分之二,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凜冽的寒風中夾雜著雪花,你不知道那是天降的,還是地麵的積雪。
在這裏的視線清晰度也非常的差,隻能看到前方十米不到的路。
達爾說我們人太多,這麽大的風雪難免會發生迷失方向的事情,就提議用繩子拴在腰間,連成一條線,用胖虎的話來說就是“串螞蚱”。
我們已經戴著口罩,我揭開口罩問他還有多久才能登頂,他以前是怎麽到達的,然後就被風雪嗆的連連咳嗽,慌忙又把口罩戴好。
達爾說他之前是帶著馬上來,整個人就和幾匹馬栓在一起,並且告訴我們路程不不多了,但還是差不多需要半日的功夫,因為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
老黑就問他:“這次怎麽不帶馬上來?這樣我們就不用負重爬了。”
達爾哭笑道:“家裏的馬不知道被什麽野獸攻擊了,都受了傷,而且你們沒有花這筆錢,我也沒有好意思提,要不然你們還以為我是在哄你們錢呢!”
胖虎就沒好氣地罵了一句說:“達爾老哥,老子見過實在的,也沒有見過你這麽實在的,你的厚道可能害了我們的命。”
達爾說:“放心吧,隻要聽我的安排,你們就不會有事的。現在,我們就要走出去這片山腰雲,上去視線就清晰了,快點走吧。”
隊伍裏邊沒有太多的交談,這樣的氣候把我們折騰的苦不堪言,倒是那四個老外精神抖擻,一直走帶隊伍的前麵,幾乎承擔起了擋風的作用。
差不多是晚上七點鍾,我們終於重見天日,一輪皎潔的月亮斜掛天際,繁星非常的亮,這大概是我有生以來距離星月最近的時刻。
幾片殘雲悠悠蕩蕩,遮擋著月暈,正是風水中所講的“日暈風,月暈雨”,而在這樣的氣候下,看樣子很快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