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血紅蟞王
我盯著那種煙霧看著,忽然就感覺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麽!
這也許不是一個排水豎井,這豎井其實是讓煙霧通過的,以達到某種作用,這又讓我開始擔心這種煙霧是否有毒,腦子雜亂的念頭一湧而來,但眼睛一直死死盯著那煙霧。
同時,我連耳朵都豎了起來,但並不希望聽到什麽聲音,即便是某種小昆蟲煽動翅膀的聲音也不願意。
此刻,我心跳的速度已經超越了以往任何時候。
人對於未知恐懼的害怕,是與生俱來的。
即便我已經感悟到了已知的恐懼才是致命的,但此刻我還是害怕到了極點,現在沒有比任何時候更渴望身邊有一個人的存在,即便這個人是個心懷鬼胎的敵人,也比我孤零零卡在這裏要舒服的多吧!
在我胡思亂想的同時,眼睛還盯著那淡紫色煙霧的彌漫,開始由墓門朝著我的方向而來,一種詭異已經縈繞在我的心頭。
我並不想英年早逝,因為我有自己的生活,雖說我所希望的生活沒有太多的激情,可那也是我的人生,說白了我就是不想在恐懼中死去,不想去死。
很快,紫色的霧氣將我籠罩,加上之前那個背影的離去,讓我擔心這霧氣裏邊有毒,便強忍著屏住呼吸,幾乎就憋的我手腳發軟、大腦缺氧,我終歸還是沒有忍住。
一股帶著淡淡香氣的味道洗滌著我的鼻子,香味中還帶著一絲甘甜的味道。
我心裏就是“咯噔”一下,因為這種味道我太熟悉了。
那是在漢朝皇陵之中,在棺槨中溢出鮮血所攜帶的味道,當時我們被珍貴的冥器衝昏了頭腦,並沒有仔細去研究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味道出現。
當時,還不等我們從那不計其數的冥器堆中醒悟,我們就中了招,所以根本沒有去深究血味帶甜的原因。
此刻,很多想法都瞬間湧進了我的腦子裏,可我沒有時間去整理,因為我發現在霧氣裏有一隻通體血紅的蟞王,它已經隨著霧氣而來。
蟞王就像是一隻惡心的蒼蠅一樣,在我的頭上盤旋著,最後竟然直接落在我的頭上。
如此小的一隻昆蟲,讓我的恐懼感再度加深,我聽說過它的威名,心裏暗罵:“狗日的,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遇到蟞王,這是要老子的命啊!”
蟞王隻是在我的頭頂上停留了短短的幾秒鍾,然後我就聽到有類似蚊子的翅膀煽動聲在耳畔響起。
緊接著,我就看到了一隻蟞王出現在我的眼前,它距離我鼻尖隻有五厘米,我可以將眼睛對成鬥雞眼來清晰地看清楚它的全貌。
這是一隻同體血紅的昆蟲,但如此近的距離讓我看到了它的翅膀上有著一圈圈極細金線,仿佛一種古老的花紋一般。
蟞王的一對眼睛沒有任何的神色,而且和大多數昆蟲不同的是,它的眼睛是白色,就好像一個人隻有眼白沒有眼黑一樣。
蟞王在我的麵前以高頻率的煽動翅膀停留著,仿佛也在觀察我這個普通的人類,不知道是好奇還是別的什麽。
它沒有向我發起攻擊,這讓我在如此緊張的氣氛,暗暗鬆了一口氣。
可就是因為我口鼻中呼出的二氧化碳氣流,直接就把蟞王吹出了十幾公分,卻把蟞王激怒了,它猛地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有了剛才的經驗,就猛吸一口氣,對著蟞王幾乎用了把肺從嘴裏吹出來的力量,再度把它吹了出去。
就這樣,蟞王不斷地向著我撲來,我不斷把它吹飛,這畜生就是畜生,不管它有多麽的毒辣,但卻沒有人的思維,隻是它孜孜不倦地不斷向我發起進攻。
很快,我的氣明顯不夠用了,肺和小腹開始痙攣,就和一瞬間做了一萬個仰臥起坐一般。
就在我把那蟞王吹到另一個角度的時候,我的心裏便是一緊,接著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癢,馬上就是一陣刺痛的感覺,類似被大個的蚊子咬了一口。
我想要用手撓,可是有條石的原因,我根本就抓不到自己的脖子。
很快,我就感覺自己的脖子如同被火燒過一樣,雖說我沒有被毒蛇咬過的,但也聽胖虎和我說話他當時的感覺,顯然蟞王的毒液比毒蛇少,可是毒性的強烈完全彌補了量少的劣勢。
蟞王從我的脖子飛了起來,當它再度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這家夥比起之前更加的紅了,紅的就好像一團小火球,居然挑釁似的在圍著我的腦袋飛舞了幾圈,發出了莫名的“嗡嗡”聲,好像十分歡快。
我破口罵了一聲,因為那種疼痛已經開始飛快地朝著我的胸口蔓延,一怒之下把脖子往回去一縮,然後就把手伸了出來,直接一下就把蟞王捏在了手中,然後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似的把它捏出了一股血。
那都是在痛苦、疼痛和頭腦發熱時候發生的,我已經完全的不管不顧,腦中直想著要把它弄死。
在我的目的達成之後,我便是摔到了底部,可這一次我沒有感覺絲毫的疼痛,就好像疼痛神經全部斷了一樣,我知道這是全身深度的麻木。
我躺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瞄了一眼自己的手,那剛才捏死蟞王的地方,已經開始出現紅疹,便去朝著我的胳膊蔓延上去,好像準備和脖子處的毒匯合一般。
我嚐試著叫喊,才發現自己的肌肉完全不受大腦控製,咬合肌和舌頭都是木的,唯一能動的就是眼皮,我眨著眼睛流出了不甘的淚水。
真的,沒有嚐試過這種死亡到來的人,是不會感受到那種來自心中悲鳴,更不要此刻我還有強烈的無助感。
我隻得躺在地上等死,偶爾還能夠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東西在我的血液流淌。
前後沒有經過三分鍾,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在我的大腦中不斷盤膝,可能是疼痛,也可能是自己的一些臨死前的想法。
我心說:“虎子,我先走一步了,你還記得曾經我們說過的嗎?記得幫老子搞一個衣冠塚,這樣你也好過年過節去看看老子。”
我的眼睛都已經閉上了,忽然就聽到耳邊的大叫聲,同時夾雜著胖虎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但是沒有感覺到任何觸碰我的感覺,我強忍著倦意睜開了眼睛。
此刻,不遠處胖虎一直朝著我撲過來,劉金魁和吳海拚了命地拉住他。
子萱和我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叫我:“寶子,寶子,你醒醒?”
我感覺自己的眼皮有幾十斤重,不能說話不能有任何的肢體言語,我動著眼珠子朝著胖虎看了過去。
胖虎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甩開了牽製住他的兩人,跑到了我麵前。
子萱攔住他說:“這應該是蟞王毒……他,他活不成了。”
胖虎愣了一下,突然他停止了哭鬧,就是那樣靜靜地看著我。
我想要露出一絲淒涼的笑容,但不知道臉上是否還有表情,但我想胖虎應該能夠從我的眼神中感受到吧!
戴上手套,胖虎從地上把我扶了起來。
子萱說:“不行了,別勉強了。”
“滾,都給老子滾!”胖虎的聲音撕裂地吼著,然後就去推子萱,直到把她們三個人推出了我的視線之外。
胖虎垂頭喪氣地走了回去,說道:“寶子,人固有一死,沒想到你會死。老子送你最後一程吧!”
說完,他從兜裏摸出了煙,點了一支塞進了我的嘴裏,也不管我是不是還能抽,他自己也點了一支,就靠在了我旁邊的石壁上。
許久,胖虎沙啞的聲音,說:“這事都怪老子,每次我都做急先鋒,即便次次受傷,也沒有什麽能要了老子的命,因為老子知道自己命大,沒想到你丫天生一個短命相,要是……要是……”說著,胖虎已經泣不成聲,再也說不去了。
我的思維也開始極度模糊,也許是胖虎還說了很多,但我已經聽不到了,漸漸我就徹底沒有了意識。
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我在最後想的不是任何未解的問題,也不是什麽親情、愛情,想的隻有:“我真的要死了嗎?這怎麽可能是真的……原來死亡是這樣的!”
在我醒來的時候,我就如同恍如隔世一般,不知道自己所住的位置,四周一片的漆黑。
不過,之前所有的疼痛和麻木都奇跡般的消失了,難道這是醫院?可這也太黑了,更像是太平房中的某個屍屜裏。
我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我已經能動了,我剛想要坐起來。
“砰”地一聲,我的頭就碰到了什麽上堅硬的東西,這一下把我的眼淚都碰了出來,我一手揉著腦袋,一手去摸碰到的東西。
一摸我就知道,那是岩石。
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有死,但心裏覺得應該是死了吧,因為都到了那樣的地步,不可能再有回旋的餘地,除非我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就算是被剁成餃子餡都不會死。
我自嘲地想著,這是現實怎麽可能有這麽扯淡的事情,也許這是另一個世界吧!
一個人躺著發了很久的呆,幾乎是在自己快要被煩悶到吐了,才打算要做點什麽,我甚至想到自己已經變成了鬼,是不是就能做任何以前不敢做的事情?
比如說跟在月嬋的身邊守護她,或者是跟在胖虎的身後捉弄他。
想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但就算是變成了鬼,我也要從這個地方先出去。
我用手去感知四周的一切,很快我就發現這好像是一個石棺的內部,四棱四角的感覺太過明顯了。
忽然,我不知道自己摸到什麽,剛想嚇得縮手,忽然就自嘲自己,現在都已經變成了鬼,還有什麽可怕的,難不成還能再死一次?便壯著膽子把手伸向了那東西。
等我摸到那東西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因為在我身邊躺的是一個人,不過這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最主要是毫無體溫,應該是一具屍體。
我自語嘀咕:“難道這是我的自己的遺體?要不要來個和自己的遺體告別儀式什麽的?”
不過,等我再仔細摸了摸就發現不是,因為這屍體有明顯的女性特征,而且好像還穿著裘皮類型的服裝,摸上去很滑很細膩,看樣子是還一件價格不菲的陪葬品。
很快,我就把手移開,即便是我死了,也不能做這麽下流的事情,而且這隻是一具屍體,要是個女鬼,或許我們兩個還有些共同語言。
我摸索著想要從這石棺出去,可是裏邊連一點兒光都沒有,根本找不到打開的機括,也可能是機括設置在外麵。
我不由地苦笑,看來不是所有的鬼都能到外麵的世界看看,這和我曾經想過的一樣,人死之後鬼魂憋在棺槨中,到最後也隻有被憋的魂飛魄散了。
忽然,我不知道踢到了什麽東西,但肯定不是那女屍,因為這東西非常的堅硬,就好像是鐵一樣,我第一反應就是陪葬品,便用手去摸,結果才發生那是一個背包。
我抹黑打開那背包,在裏邊摸索了一陣子,就讓我找到了備用的小手電,我連忙就是把手電打開。
打開之後,頓時一個長寬各三米石棺內部呈現在我的眼中,同時我也看到了那具躺著的女屍。
女屍已經不能用保存完整來形容了,因為這女屍就像是剛剛死去一樣,她眉如畫,朱唇塗紅,瓜子小臉,瘦削而豐滿的嬌軀,配上那黑色的裘皮,頓如沉睡中狐仙,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從她的打扮來看,應該是這個石棺的主人之一,因為以我對棺槨的了解,如此規模的棺槨裏邊不可能隻要一具屍體,這應該是典型的合葬棺,至於男屍在哪裏就不得而知了。
這讓我想起了胖虎,記得在古月國他中毒的時候,我就是把他放在了古月國美豔女王的身邊,看樣子這可能是胖虎和我有相同的想法,他也找了一個美女給我陪葬。
想到這裏,我心裏還真的有些小感動,這兄弟沒白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