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狼狽
我們最後收拾了一下裝備,將篝火滅掉,便一行人以我、胖虎和獨狼三個人打頭,朝著濕地裡邊進發。
剛開始走起來還算勉強,但走出幾十米之後,就開始左搖右晃,不是繩子鬆了,就是木板陷在了泥濘中,那真是苦不堪言,這段路將是異常的艱難。
走到了昨晚發生槍戰的地方,只看到有一些不屬於人類的印記,但並沒有看到什麼屍體之類。
仔細去看那些印記,我發現那些印記應該是和我們一樣,也是用木板過濕地的方法,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在這裡出現的變故。
我們找了一處能立足的地方站著,這應該是陷入濕地中的大石頭,具體有多大說不上來,完全都掩埋在濕地下面,露出的地方勉強能站幾個人,有的地方才能站一個人。
胖虎蹲在身子,從水裡提上來一個滿是污泥的東西,他將東西上的污泥簡單地刮掉,然後就看到一個手電筒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這同樣也是一個狼眼手電筒,顯然也是盜墓賊的專業配置,看樣子我昨晚猜測的是對的。
只是,不知道到底情況怎麼樣,我忍不住往水下看了看,並沒有發生任何有證明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東西。
胖虎將那手電筒里的電池取出來看了看,大概是還有電量,他就把電池裝進了兜里,而那手電筒直接甩回了泥濘中,嘴裡罵罵咧咧也不知道又在抱怨什麼。
我招呼眾人說:「這個地方不是落腳之處,還是儘快離開這片濕地,要是晚上還走不出這裡,我想接下來我們就會知道他們遇到了什麼。」
聽我這麼一說,都知道這不是在危言聳聽,立馬繼續往深處走去,也不知道在裡邊等著我們的又是什麼。
我覺得應該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前提是要離開這片濕地,否則號稱「地球之腎」的濕地,會給我們好好地上一堂自然加生物課。
我們已經全速前進了,但比平常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要知道沼澤就是濕地的一種,裡邊的水域有些處於靜止狀態,有些則是流動向某處,其中的水也比較複雜,有淡水、半鹹水或鹹水水體,幸好現在低潮時期,水深不超過六米。
有趙錢、趙小妮父女連同獨狼這些曾經有過濕地經驗的人來領路。
我們儘可能繞過沼澤,多走一些安全的區域,可這樣一來自然會耽誤功夫,有一段路程我們繞了很大一圈,足足耽誤了一個多小時。
在濕地中,可以看到最多的生物就是鳥類,各種鷸類、涉禽類的鶴和鷺、游禽類的鴨和雁等等時而看到。
不過,在我們稍微一靠近就飛了起來,顯然這些鳥類對我們保持著絕對的警惕性。
其中不乏有青蛙和蟾蜍,時而也能見到幾條水蛇從身邊弓形游過。
但是,它們並不攻擊我們,反而對於我們也十分的畏懼,所以都避開我們遊走,不過水中蛇大多是無毒蛇類,只要不是巨蟒,就並不用擔心。
雖說我知道水中的各類魚也不少,但卻很難看到蹤影,畢竟這水並不是那麼清澈,又有大量的天敵在水面虎視眈眈,只能偶爾看到吐出一串水泡,然後魚尾一甩劃出一道水痕,留下一圈圈的波紋消失不見。
開始我們都處於極度警惕的狀態,可長時間下來就有些受不了,尤其是對體力的消耗。
我們只得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行走之上,那兩塊木板彷彿有千斤重,留下一大片喘著粗氣的聲音。
獨狼他們用木棍狠狠戳子水下,確定可行才招呼我們繼續前進。
有句老話說的好「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偶爾他們也會身陷沼澤之中,被我們後面的人硬生生地救了回來。
夕陽西下,餘暉斜照在了水草橫生的濕地之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和幽邃。
我們才勉強走了沒有一千米的距離,看樣子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
胖虎招呼了一聲,說:「兄弟姐妹們,看樣子今晚我們是要連夜趕路了,大家做好思想準備,別到時候哭爹喊娘的,老子會把他一腳踹進泥裡邊去!」
我罵道:「虎子,你別他娘的廢話了,既然還這麼有力氣,那幫老子把東西背上。」
胖虎轉頭瞥了我一眼,說:「寶子,這話你也敢說,還要不要臉了?老子累的都快死了。」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腳下一陷,頓時就慌了神,大叫道:「前面帶隊的怎麼回事?這裡有沼澤怎麼不提醒一聲啊?」
在我看向獨狼他們的時候,發現獨狼他們也陷到了膝蓋處,一個個哭笑連連。
我們還是老辦法,找了比較堅硬的地方,將繩子的一頭甩給他們,然後這邊的多數人拉那邊的少數人。
一如既往的運作著,彷彿一切都沒有變化,看著一個個人順著繩子爬了回來。
胖虎還在哪裡亂罵亂叫,我本來還想逗逗胖虎,可當我看到他快要陷到了腰部,立馬就收起了這種心思,再陷下去就說不好他就會被泥水活埋了。
我問道:「虎子,你他娘的不抓繩子幹什麼呢?」
胖虎哭喪個臉說:「老子也想抓住,可是手不知道被什麼水草纏住了,怎麼抓啊?」
他一說我才注意到,原來胖虎就像是正在參加軍訓一般,正以標準軍姿姿勢站立著,上身纏繞了幾圈黑綠色的條形植物,他又不敢太用力的掙扎,所以只能緩緩地下沉著。
我來自前自然也查過濕地的地下構成,大體是喜光的喬木層,向下是喜陰耐濕的灌木層,再向下就是喜濕的草本層。
還有更深的枯枝落葉層和泥炭層(也叫根部層),其中不乏有一些平常少見的植被。
這些植被會纏繞任何經過的動物身體,加上淤泥的鬆軟,將動物拉到水下憋死,用來為其提供養料,這典型是屬於生物的生存法則,但給人的感覺卻有些詭異。
獨狼滿身泥巴,也顧不得清理,也許他覺得清理也沒有什麼用,過一會兒還會搞一身,有些瞎子點燈白費蠟的感覺。
所以,他已經將繩子打結出一個圓環,對著胖虎一丟,直接將他整個人套出。
胖虎讚揚道:「狼爺,好身手啊,你有這兩下子去那種套圈的地方露幾手,保證能賺個滿缽而歸啊!」
獨狼冷哼道:「知道你是想老子拉你上來,如果你想早點上來就閉上嘴,否則老子等你陷到脖子根再救你。」
胖虎立馬乖乖地閉上了嘴,但我從他的小眼神里可以看出,這傢伙正在問候獨狼的祖宗十八代。
我只得搖頭苦笑,招呼了一聲,讓所有人用力拉。
不知道是胖虎太重,還是陷入的太深,拉他比剛才拉好幾個都費勁,我們都使出了吃奶的勁才把他拉出了一半。
瞬間,我們就發現並不是他的體重和陷入太深的問題,而是那些水草有問題。
我不知道那是一株水草還是很多株,只看到拉出的地方纏繞的更加多,幾乎把胖虎包裹成端午節吃的粽子,而且還有更多的水草往他身上爬。
此刻,胖虎已經被勒的快斷氣了,臉紅脖子粗地叫道:「我靠,你們倒是快點啊,非等老子沒氣了才拉出去嗎?」
我們也不跟他廢話,因為形式比我們想象中嚴重的多,顧不得考慮太多。
我們擦了把額頭上密集的汗水,就卯足了勁繼續把他往出來拉。
折騰了足足有五分鐘,胖虎終於被硬生生地拽了出來,同時那些水草還不客氣地繼續往他身上爬。
獨狼笑道:「哈哈,看樣子這些東西是看上你那一身肥膘了,還是不肯放手,要不然你就跟它們下去過日子吧!」
胖虎喘著粗氣,罵道:「你放屁,就你丫的站著說話不腰疼,快過來幫老子解開這些水草。」
幾個人要過去,我一把將他們攔住說:「別過去,這水草有古怪,到時候救不出人不說,反而會把自己也搭進去,我們還是把他拖過來再說。」
胖虎立馬破口大罵,道:「狗日的寶子,你丫的沒義氣,不就是些水草,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快過來幫忙,老子快被勒死了!」
我還是保留自己的意見,其他人也以我馬首是瞻,經歷了太多我已經不會像以前那麼衝動,更何況身邊沒有了解官,很多事情都要我親自指揮,就算是我這是小心的有些過頭了,但「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總是沒錯的。
我們繼續把胖虎往我們這邊拖,胖虎就像是一頭待宰的肥豬一樣,混的渾身都是泥巴,有時候還是面部著地,有一種潛泥的模樣,逗得我們都忍不住大笑,氣的胖虎一直罵個不停。
等我們將胖虎拉過來的時候,立馬有人用匕首隔斷那些水草。
如今近距離來看,那些水草上面都長著密集的鋸齒,大多數已經刺破了胖虎的衣服。
等到胖虎被解救出來的時候,更是顯得狼狽不堪,一邊用周邊的清水洗著傷口和身體,月嬋一邊給他處理。
「咦?那是什麼?」張莉指著胖虎陷下的地方,同時幾隻渾身是泥的獵狗對著那邊也狂吠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