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利益的誘惑
神荼其實也不是那種一條路走到黑的“死腦筋的榆木疙瘩”。否則，他也不可能給楚江王他們“進貢”冥蟲草了。他很清楚現在地府是誰當權，當年鬱壘遭貶的事實讓他在對待上位者的時候，還是知道該如何變通的。
得知鬱壘私下用一塊九幽元石與“幻騎上仙”交換了一台空氣淨化器給楚江王送禮的詳細情況之後，他很快就定下了神。
“大哥，你不是沒幫他打開嗎？那也不會造成什麽後果的……你放心好了！”神荼很清楚，隻要九幽元石沒有打開，那不管是給了別人，還是留在不赦地獄，其實都是一樣的——就隻是一塊石頭而已。
可鬱壘聽他這麽說，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他已經打開了……還怕跑出去一個戾魂！”
“啊！”
神荼聽說跑了個戾魂，那這事情可就麻煩了……
看著神荼一臉凝重的樣子，鬱壘歎了口氣說道：“那戾魂現在被幻騎給收了……不過，他現在用這個事情要挾我呢！”
鬱壘試探著把程亮想要冥蟲草的事情對神荼說了。
聽說程亮用私自交易九幽元石的事情要挾鬱壘，還要他幫忙給提供冥蟲草……神荼心裏就憤恨不已。
“別怕他！大不了魚死網破……哥，你是不知道，這幻騎雖然有著一個地仙的名號，實際上無非就是個奸商……他不敢把這事捅出來的。真要是捅出來了，他的罪責更大！”神荼思忖了一番之後，冷哼了一聲說道。
神荼雖然不傻，但鬱壘比他更聰明，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魚死網破……死得可是我這條魚啊！我本身就不受人待敬，這事情捅出來之後，倒黴的肯定是我……那幻騎是人間之人，天庭就算是要罰他，夠得著嗎？除非他死了，或是飛升上天……”
鬱壘這麽一說，神荼倒是一下子怔住了！
程亮是凡人，在神荼這種老牌鬼帝心裏，自然是視若螻蟻的渺小存在……可鬱壘的話，的確是事實！
所謂今時不同往日，以往天庭和人間的位麵通道未關閉的時候，“天罰”對於凡人來說是有著非常大的震懾力的。可如今人間界進入末法時代已經數百年了，“天威”對凡人的威懾的確是越來越小。
從前，俗世的凡人對上天的敬畏，那是非常之大的。就連皇帝遇到巨大的天災都要下罪己詔，以祈求上天的寬恕。但進入近現代之後，人們將神仙鬼怪視作封建迷信，失去了敬畏心的人類，做事情當然就無所顧忌了。
最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以前人們賭咒發誓的時候常常會說“若是違誓……天打五雷轟！”
發了毒誓，做事的時候自然就會有所顧忌……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所謂“天雷”隻是正常的積雨雲電位差所造成的放電現象。就算是真的有人被雷劈了，那也不是什麽天罰，而是意外……買了保險的，還能得到賠償。
“幻騎”這位地仙是人間的凡人，天庭給了他一個封號是不錯，但對他又沒有任何轄製，人家自然是不怕天罰的。而地府鬼差雖然可以往來於陰陽兩界，但人沒死，就是黑白無常也拿他沒辦法啊！
鬱壘倒賣九幽元石的事情，一旦被曝光之後，真正倒黴的必定隻有鬱壘一人……
想到這裏，神荼原本還硬氣的心態一下子頹喪了下來。
“那現在怎麽辦？就這麽任他要挾……”
神荼和鬱壘是兄弟，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想不到任何其他解決辦法的神荼，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鬱壘看到神荼的表情，淡淡一笑道：“我的好弟弟，你怎麽就是不開竅啊……你想想，這冥蟲草真要是天條地規嚴禁采摘的神物，為什麽王爺們能索要進貢？你給楚江王他們每年一兩百斤也是給，難道就不能把這東西拿來換點好處？”
雖說神荼算是廉派的，但實際上這不過就是一個站位和立場問題。當年鬱壘遭貶，神荼差點被牽連，是包拯和陸羽他們求情，才讓他躲過一劫。正是因為這件事，神荼一向都和廉派大佬們一個鼻孔出氣。
事實上在他們這一層，“廉派”、“和派”的立場本就沒有那麽尖銳對立。有秦廣王為首的務實派從中協調，即便是在十殿閻羅之中，“廉派”與“和派”兩方也都會時時達成妥協，否則地府之中早就鬧得不可開交了……
鬱壘對弟弟遊說的話，漸漸地還是打動了神荼。現實的威脅與利益的誘惑，最終讓神荼徹底放棄了原則的堅持。
“好吧……不過這供貨的量，還是要有些控製的，畢竟這東西稀罕，這種事情可不能弄得盡人皆知……”
得到了神荼的首肯，鬱壘高高興興地收了一袋子冥蟲草，帶著他九幽地火和地獄岩漿一塊兒給程亮送去了。
“上仙，我弟弟答應是答應了……不過，我還有個條件！”鬱壘把東西交給程亮之後，說出了自己早就盤算好的附帶條件。
鬱壘的條件其實也很簡單——他要調職！
自從被貶黜到不赦地獄之後，鬱壘一直都在做著各種努力，當初給楚江王送禮，所為的也是這件事。
鬱壘知道程亮和楚江王秦廣王他們的關係都不錯，隻要他開口，鬱壘調職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不過，對於鬱壘的這個條件，程亮卻並沒有答應。
他淡淡地笑了笑問道：“鬱壘老兄，你申請調職……想要調回哪裏去？鬼門關？”
鬱壘本就是鬼門關的鎮關使，他想要調職，當然是想回去的。
程亮這麽一問，鬱壘困惑地點了點頭。
“鬱壘老兄，你還真是……有點傻啊！”程亮嘿嘿一聲笑道。
“我哪裏傻了？那鳥不拉扊的破地方，誰要是不想離開才是真的傻呢！”鬱壘鬱悶地說道。
“哈哈！”程亮笑了笑，用一種充滿誘惑地語調說道，“守著一個金飯碗要飯吃……你不是傻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