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沒有尋死的資格
冰冷的江水將她包圍，傅梨子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快速地下沉。腦子裏滿是絕望，傅梨子閉著眼睛，就像決心赴死的人。就在她快要被黑暗吞噬時，眼前忽然浮現出小布丁傷心的麵龐。瞬間，傅梨子的腦子清醒過來。
“不行，我不能死，我死了布丁怎麽辦？”傅梨子慌亂地想著，本能地開始掙紮。隻是她不會遊泳，越是掙紮，身體越是加快速度往下沉。
呼吸變得困難，眼皮顯得沉重。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忽然有什麽東西抓住她。傅梨子艱難地抬起眼，一張模糊的臉出現。想要看清楚，卻已經沒有力氣。冰冷刺骨的江水將她包圍，忽然，唇上傳來一抹溫度，溫熱的空氣不停地被輸送而來。昏迷之前，她似乎看清了他的臉……
再次清醒，傅梨子呆愣地看著眼前白色的世界，聲音細弱：“我死了嗎？”想到自己就這麽死了，淚水從她的眼眶裏悄然落下。
“怎麽，還知道哭？”低沉沙啞的嗓音冷不丁地響起。
傅梨子驚愕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當看見歐皓軒鐵青著臉看著她，腦子短路地問道：“歐先生，你也死了嗎？”
“滾。”帶著慍怒的聲音就這麽傳進她的耳膜。
意識慢慢地回籠，看著眼前的環境，傅梨子總算緩過神，瞧著他的頭發濕漉漉的的，傅梨子驚訝：“所以我昏迷前看到的人真是你，是你救了我？”
歐皓軒帶著怒意地走上前，傅梨子有些忐忑地往旁邊挪去。剛準備起身，歐皓軒已經直接將她壓在床上。瞧著他眼裏的凶狠，傅梨子的心髒不爭氣地開始狂跳。
雙手支撐著床，將她困在手臂中，歐皓軒警告地命令：“傅梨子，你再敢尋死，就算做鬼我都不放過你。”
感覺到他的憤怒，傅梨子咽了口唾沫：“歐……先生，對不起，我當時是太絕望，才會一時想不開。”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傅梨子的心直到現在依然還在難過。那種被所有人拋棄的絕望，讓她透不過氣。
掐住她的下頜，歐皓軒目光森冷：“你的命是我的，沒有尋死的資格。”
傅梨子心弦緊繃著，近距離地注視著他的眼睛。想起在水下的情景，傅梨子忽然心中溫暖。這個沒有過多交集的男人，能夠舍命救他，這是她不曾想到的。“歐先生，謝謝你。”傅梨子由衷地感激，“以後我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確實愚蠢至極。”歐皓軒低沉地說道，“你的死，隻會讓恨你的人稱心，在乎你的人傷心。”
苦澀一笑，傅梨子的眼中閃爍著惆悵，自嘲地說道：“這世上，還有誰在乎我的生死。”
看著她，歐皓軒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起伏：“我在乎你的生死。”
嗯？傅梨子心裏咯噔一聲，錯愕地看著他。歐皓軒沒有解釋，從她的身上起來。輕咳一聲，歐皓軒冷漠地開口：“好好休息。”說著，歐皓軒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傅梨子的眼眶忽然濕潤。這段時間來，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傷害，卻沒人給她溫暖。想到剛剛他的話，傅梨子緊緊地抱著被子，輕聲地說道：“謝謝你，歐先生。”他的話無論是否真心，至少讓她覺得，她不是被全世界拋棄。
客廳裏，助理林健瞧著他進來，關心地詢問：“總裁，傅小姐沒事吧？”
“死不了。”歐皓軒聲音暗啞地開口。
瞧著他，林助理淺笑地說道：“總裁對傅小姐真好，竟然義無反顧地跳下去。下麵那是大江，就算會遊泳那麽跳下去也危險。”
神情有些不自然，歐皓軒平靜地解釋：“我救她，隻是要她的命救雅兒，跟她是誰沒關係。”
聽著他的解釋，林助理高深莫測地笑著：“我覺得總裁看傅小姐的眼神有些不同。剛剛你把她救上岸以為她死的時候，可是很著急的。”
聞言，歐皓軒正色地說道：“都說隻是因為雅兒，林健，你今天的話有點多，是覺得工作太輕鬆嗎？”
聽到這話，林助理連忙訕笑地說道：“沒，沒，總裁我突然想起還有很多工作，那我先回公司忙去。”說著，林助理準備撒腿跑。
跑到門口，林助理回頭詢問：“總裁，你有點感冒，需要買感冒藥嗎？”
“不用。”歐皓軒簡單地說著，便在辦公椅上坐下。
早已料到會是這個答案，林助理哦了一聲，這才輕輕地將房門關上。轉身，恰好遇到準備來和歐皓軒告別的傅梨子。“你好。”傅梨子禮貌地跟林助理打招呼。
見她準備進屋，林助理微笑地說道：“總裁在忙，傅小姐是找總裁有事嗎？”
“其實也沒事，隻是想跟歐先生說句謝謝。剛剛聽歐先生的聲音，好像有點感冒。”傅梨子雙手放在深淺，溫和地回答。
點了點頭，林助理感慨地說道：“是啊，估計是剛跳進水裏被凍到感冒了。總裁又不吃藥，估計得難受幾天。那傅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了。”客氣地點頭致意，隨後朝著樓梯走去。
傅梨子站在那，想著剛剛歐皓軒有些蒼白的臉色，調轉方向走下樓。
忙好一個小時，歐皓軒離開書房，經過樓梯口，聽到樓下傳來響動。疑惑地停住腳步，隻見傅梨子正在廚房裏忙活著。隻見她踮著腳尖，在櫃子裏拿著什麽。
轉身下樓，來到廚房，歐皓軒低沉地開口：“你在幹什麽？”
傅梨子轉身，微笑地看著他，說道：“歐先生，我看你有點感冒，所以就想著煮點薑茶。薑茶挺好喝的，小時候我感冒的話，保姆都會煮這個給我喝。”
歐皓軒轉身，冷淡地說道：“不用，睡一覺就沒事。”
“感冒雖然不算大病，但每天鼻塞也會堵得慌。薑茶都已經煮好，不喝太浪費。歐先生，多少喝點吧。”傅梨子認真地勸說。
瞧著她的神情，看著她的眼裏閃爍著光亮。沉默片刻，歐皓軒終於妥協：“嗯。”
聞言，傅梨子連忙點頭，隨即轉身跑向廚房，將煮好的薑茶小心翼翼地盛好。歐皓軒平靜地站在那，看著她的側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心中流淌著。
餐廳裏，歐皓軒喝著薑茶，看著站在那的她，淡淡地說道：“你也喝點。”
“不用，我沒感冒。”傅梨子擺著雙手，笑著說道。
歐皓軒正色地看著她，認真地說道：“聽話，太多，我喝不完。”
傅梨子剛要委婉地拒絕，卻見歐皓軒的眉心擰著。見此，傅梨子點頭，轉身走向廚房。
喝了兩碗薑茶，歐皓軒感覺到渾身都變得溫暖。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歐皓軒覺得感冒的感覺也沒那麽難受。歐皓軒起身，拿起傅梨子手中的空碗，走向廚房。
重新來到她的麵前，歐皓軒輕咳一聲，說道：“謝謝。”活了將近三十年，她是第一個為他煮薑茶的人。
搖了搖頭，傅梨子麵帶笑意地回答：“其實應該我謝謝你才對，要不是你，我現在肯定成了江麵的一具浮屍。”
“尋死是弱者的行為，以後不許再發生。”歐皓軒再次強調。
嗯了一聲，仰起頭望著他，傅梨子淺笑地說道：“是啊，當時真是被負麵情緒衝昏頭腦。在江裏的時候，我想起了小布丁。那時候我很恐懼，要是我真的死了，布丁怎麽辦？不知道她的爸爸是誰，難道還要讓她失去媽媽嗎？”
聽到她的話，歐皓軒疑惑：“你不知道你女兒的爸爸是誰？”
傅梨子苦笑地點頭，於是便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所以現在，我是小布丁唯一的家人，我必須好好地活著。”傅梨子堅定地說道，“等布丁回到我身邊，我一定要好好彌補她，對她加倍疼愛。”
望著眼前故作堅強的女人，歐皓軒的心裏彌漫著一股心疼。經曆這麽多的事情，傅梨子沒有被打垮，已經是個堅強的女人。抬起手落在她的頭頂，歐皓軒淺淺一笑：“嗯，我相信你會是好媽媽。”
仰起頭望著他，傅梨子眉眼彎彎，嫣然一笑：“嗯，我也這麽覺得。”
望著她的笑容，歐皓軒忽然覺得，她的笑容很美很溫暖，有一種感染力。不由地，有些移不開視線。意識到自己失態，歐皓軒故作鎮定地輕咳一聲，淡然地開口：“已經很晚，現在上樓上課，晚上你就在這休息。”
嗯？傅梨子驚訝地睜開眼，麵頰咻地一紅：“在這睡？”
瞧著她，歐皓軒平靜：“嗯，沒事，我不碰你。”
連忙搖晃著雙手，傅梨子羞澀地解釋：“沒，沒，我不是擔心這個。我隻是想，會不會不太好。”
“又不是沒睡過。”歐皓軒涼涼地說了一句，朝著樓上走去。
不好意思地捂著臉，傅梨子覺得那句話透著怪異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還愣著做什麽，上來。”歐皓軒的聲音帶著感冒的鼻音，在不遠處響起。
連忙回神，傅梨子立即追上前：“哦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