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茶會
雲上月的眉頭緊緊地皺著,好像是遇上了什麽難題。
爐子裏麵的東西也越發的動了起來。
最後,火熱的爐子邊上突然凝聚起了冰霜,將周圍的一切都給冰封起來。
連著一起冰封的還有雲上月。
黑氣從爐子頭上冒了出來,隨後飛快的往天宮之外飛去。
而在它離開之後,天宮後麵隻有一聲悠久的歎息。
雲上月破開冰封來,就到破碎的煉丹爐,低垂著眼眸,身上縈繞的黑色霧氣也更加濃重了起來。
看著已經破損了的煉丹爐,他的嘴角上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回到雲家,沒有任何人發現他身上的不對勁。
也沒有人知道他回過天宮。
雲舒也沒有發現。
不過她已經察覺到了雲上月身上若有若無的冰冷,不像從前一樣,溫溫暖暖的很是舒服。
而今天,雲舒在他懷裏窩了一會兒,發現冷得要死。
馬車上,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月月,你身上怎麽那麽冷啊?”
雲上月聽她說起自己身上很冷,微微詫異了一下,微微低垂了臉,見到窩在自己膝邊上的人兒,此刻白了臉色,一雙好看的眸子帶著幽怨。
他無可奈何地把她抓了起來,糾正她的姿勢。
“坐好一點。”雲上月一本正經的糾正起來,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完全就是按照他的想法來的。
從來沒有按照正確坐姿的雲舒,這時候是一臉茫然的。
不是,他不喜歡很自己這麽黏糊著嗎?
難道黏糊黏糊著……他就不喜歡自己了?
雲舒的腦子在胡思亂想著,一條條的想法落下來,卻也不及對方的一句:“我身上冷,你靠那麽近,恐怕會感染風寒。”
雲舒:“!”
感情你隻是因為我太弱了,所以她這是被嫌棄了嗎?
悠長的歎息在她身後響起,然後她又被抱了。
要是以前,她絕對更黏上去。
但是這一次她打了一個哆嗦,把人推了推,示意雲上月離自己遠一點。
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氣息冷到她了,所以也就真的離了那麽一點兒。
這馬車上的這一段時間裏,他選擇了壓製自己身上的魔霧,卻沒有多大的作用。
前幾天還能夠壓製下來,但是這一天裏,魔霧的暴動很是頻繁。
想必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壓製不住了,到時候……
茶會上來的人很多,畢竟在太和殿上的位置也是很大的,不過比起昔日盛京皇宮之中的太和殿那就小了一倍。
雲舒到來的時候也看到一些熟人,比如明天雪,顧鈴音,估計她認識的人也不會來這裏了。
不知怎的,她竟然覺得有些遺憾。
後宮之中沒有人主持這些,一切都是由禮部來完成。
說是茶會,就隻是一個以茶為主的宴會而已。
在茶以外的地方,雲舒還看到了別的東西,不過宮中多用牡丹花,或是菊花一類的來觀賞。
宴會沒有開始的時候,一些貴女就已經團結成為了一個小團隊,圍城一圈圈的相互交談,也有一些試探融入另外一個圈子的。
不過也有少數的誥命夫人到場。
和雲舒所想不同的是,文國的風氣已經在逐漸開放,不像原主記憶裏的那般,男女不同席。
一年的時間沒有回來,文國已經幡然一新。
言沉淵也不愧是帶有紫氣的帝王,能力果然非同一般。
明天雪在不遠處一眼就喵中了雲舒,她咬了咬牙,臉色憤恨,可她卻不敢上前去招惹她。
有眼力勁兒的人也開始一個個的看了過去,看她穿的隻是一襲白漸藍的衣裙,頭發上隻戴了一個金色釵子,看過去的目光也就輕視了幾分。
“那人瞧著挺寒暄的,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小姐,居然也能夠進到這種地方來,真不知道皇家是怎麽想的。”明天雪身邊的一個人嘀咕了一聲,語調中帶著鄙夷。
就隻是鄙夷而已。
但那眼神卻無時無刻地落到她頭上來,含著一抹隱隱的妒忌之色。
她身邊的小姐妹在低垂下了頭的瞬間,目光瞥到她眼中的妒忌之色,眼珠子一轉,張口便來:“姐姐這容貌倒是清麗婉約,可那位姑娘看著身上除了那一張臉,可當真是一無是處。”
此人的話一下子戳知道了明天雪的身上。
明天雪也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過去,最終得出的結果,果真是如同她的小跟班所說的那樣,整個人都不爽了起來,也忽略掉了她抓到自己秘密的事實。
可好在明天雪雖然愛衝動,可到底也有一點腦子。
“照你這樣說,本小姐可就看她不爽了。”明天雪說道,淩厲而帶著怨言的眸子看向自己的小跟班。
小跟班聽她這一說道,也摸不清她的想法。
不過她透露出來的消息也足夠了。
兩個小跟班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力得到了一股肯定。
行吧,既然明大小姐想讓這個女人出醜,那她們動點手腳就是了。
雲舒落座在一張椅子上,位置蹲在角落裏,視線很寬闊,也不引人注意。
但再怎麽逃避也躲不過有心人的追尋,比如說方才的明天雪便是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從位置上找到了她。
雲舒也光顧著吃了,沒有好好地警惕著周圍,不過這時候一道清涼的微風從她的耳旁邊刮了過來,讓她覺得耳朵有些癢。
她伸出手來摸的摸,隨後便摸到了一股冰涼。
雲舒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沒有見到人呢,原來是在這裏等著自己。
雲舒確定了站在自己身後的人是雲上月的時候,人也就無比的放鬆下來,愜意了不少。
“你倒是輕鬆的很,真不知道別人在算計你的時候,你是怎麽躲過去?”雲上月說道,隨後緊跟上來的是一抹歎息。
雲舒聽出他話語間的無奈,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手指尖剝了一個葡萄出來,隨後手一伸,往後遞上去。
雲上月雖然隱匿著身形,但看到她的這一個動作也舒展了一些幻術。
至於已經剝好,被遞過來葡萄,他便放入口中吃了下來。
“嘖,到底一個不知死活的,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算計我啊?”雲舒皮了一下。
她看了看周圍,嗯……認識自己的熟人不多,而且就算認識了對方,也不會傻到換出自己的名字來。
另外一種狀態便是和子女有仇的人,但整個宴會想看上去和自己有仇的人,其實也就隻有明家大小姐明天雪。
尋找到了確定的目標 ,雲舒心中也有了打算。
雲上月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言沉淵和言沉宇還沒有來到這裏,她們想要玩玩鬧鬧可以,隻要不太出格。
雲舒也等了一些時間,發現明天雪和她的小跟班們倒是不急的模樣,眉梢一挑。
她突然戲笑了一番,“看來啊!是有人想要在宴會上刁難了。”
雲上月看她難得的好心情,也沒有拆穿她的無理取鬧。
“對了,明家主應該不會來吧?”雲舒問道。
雲上月還沒有做出回答,目光看向不遠處,見到了一個身穿藍色衣袍的人。
那人不是那一家的公子,正巧是明家的家主。
雲舒也發現了,隻不過她還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哦不,是兩個。
跟隨在明家家主身邊的人,一個稍微年長一些,溫文雅靜的藍袍男子便是池竹,還有一位青衣略顯放蕩不羈的男子便是池塘。
雲舒:“!”
她繼續吃瓜看戲。
然而有些人注定不想要放過她的。
尤其是池竹這一個和言沉淵有過合作的人,在這時候自然是更不想要放棄了。
畢竟他很好奇,一位已經和離了的人,為什麽還有臉活著?
關鍵,這位曾經還是一國之後。
池竹表現出了對她的興趣,卻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他不動聲色的尋找著宴會上對自己有威脅的人,結果以失敗告終。
明梵見他一直盯著雲舒,想起那一巴掌,眼底下滿是戾氣。
他十分好奇的問了句:“池公子和雲姑娘認識?”
池竹也好脾氣的應了一下,“就隻是僅僅的幾麵之緣而已。”
明梵突然好奇,“幾麵之緣?”
隨著池竹解釋過後,他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會有那麽狼狽的一麵。
可惜了,見到的人不是自己。
不然,他會標記在自己的本子上,好讓她了解一下,自己到底有什麽黑曆史,也好讓這一巴掌的屈辱消失掉。
明梵整個人都十分陰險。
池塘心大,沒有發現他身邊的人有什麽不對勁。
不過,池竹發現了。
他顫了一下腳,詫異地詢問著:“你該不會是想到什麽餿主意了吧?”
明梵冷冷的看過去,見那個女人居然吃得香噴噴的。
一見到這個女人他就能夠記起自己被坑的那種淒涼和氣憤。
池竹見他臉色不對,連忙拉著自己池塘走了。
他可不想惹上這麽一樣手段陰邪的人。
“你咋想著逃命似的。”池塘懵逼地跟隨著他離開,一個回頭就看到了雲舒,他當即掙紮了起來,伸出手想要掙脫他的手。
“唉,舅舅,放開我,我看到那個小姑娘了,快快快,放開……放開呀,別妨礙我找小美人聊天。”池塘奮力掙紮,終於睜開了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