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霧散霧聚
巫山很大，大到就算是以大漢那種在衛秋眼裏完全看不懂的速度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回得來。
所以趁著蒼月曦不斷地繼續嚐試著用真摯的感情感化蒼山鴻這位守門人的時候，衛秋偷偷跑到後麵向李恢他們旁敲側擊著關於這座巫山的消息。
“你們之前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啊？”衛秋一把撈過李恢和楊景虎兩人低聲問道。
李恢滿頭問號地眨了眨眼，“我們能有什麽事會瞞著你啊？”
衛秋努努嘴，指著蒼山鴻的方向，“月曦的叔叔可是說這巫山是你們這些大巫後人的聖山。之前你們不是說這巫山是什麽關犯人的地方嘛，到現在為止我也沒看出來這裏哪裏像是一座監獄？更何況若這裏真是一座監獄，怎麽可能被稱作聖山？還說你們沒有瞞我。”
“冤枉啊，兄弟。”李恢連忙擺手，一副竇娥冤的委屈模樣，“祖宗在上，我可從來都沒聽說過這種事情。什麽聖山不聖山的，我隻知道這裏除了關押犯人之外就隻有祭祀的作用了，不然當年我也不會被老爹硬拉著來這嚇死人的地方。”
“祭祀？”
“是啊。和一般的天命武者隻要溝通自己的天命不同，巫道的修煉除了天命之外，更講究血脈的溝通。傳說上古天地間共有五位祖巫，代表的便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也是世間一切的基礎。據說每一位祖巫都是能夠自成一界的存在，實力之強深不可測。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天地循環報應不爽，祖巫們並沒有什麽繁衍的能力……”
“等等”衛秋製止了李恢的侃侃而談，“你說祖巫沒有繁衍的能力，那你們這些所謂的上古大巫後人又是從那塊石頭裏蹦出來的？”
李恢不滿地瞥了衛秋一眼，顯然對於自己聲情並茂的解說被打斷十分不爽，“別插嘴，你聽我講完嘛。”說完又開始搖頭晃腦了起來。
“祖巫們又不是笨蛋，當他們發現了自己沒有繁衍能力後，很快便創造了另外一種辦法。因為他們發現自己不能繁衍的根本原因在於自身過於強大，所以便使用了不知道什麽法子，將自己的身體一部分一部分的分割了出來，而分割出來的那一部分便成長為了一個全新的個體，也就是我們這些人的祖先——大巫。”
淦，合著你們的祖先都是蚯蚓變得啊，切一段出來就是一個新個體，簡直就是紅果果地在鄙視我們這些辛辛苦苦有性繁殖的生物啊。
衛秋看著李恢的眼神突然變得奇怪了起來。
話說這家夥如果切成兩半不會也變成兩個李恢吧。嘶，那也太惡心了。
想著想著衛秋就覺得有些反胃了。
大概是衛秋的表情過於明顯，李恢馬上就看懂了他的眼神，義正言辭地指責道，“喂喂喂，你可別瞎想，分割身體可是祖巫的本事，就連大巫們都不行，他們可是和咱們用一樣的辦法生孩子的。”
“所以你是想說，你們的血脈變得越來越稀，隻有努力的溝通才能激活那絲大巫的血脈，成為真正的巫道武者？”
李恢點了點頭，“很接近了，血脈是修煉巫道的前提，而巫道則是溝通祖先的途徑。”
衛秋無語地低下了頭，總覺得這種設定上一輩子好像見過很多的樣子。
不知何時，水仙突然出現在了幾人的身後，輕輕地插話道，“大巫和祖巫不同，祖巫不僅實力通天，壽命更是無窮無盡，而大巫則會老，會死。這巫山，便是大巫們的埋身之地。”
衛秋抬起頭，雙眼望著霧氣環繞的深山，“怪不得，怪不得這裏能被稱為聖山。”
“小衛秋，你好像對巫山很有興趣？”水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就好像是放學回家的少年突然發現了路邊的一隻獨角仙一樣。
衛秋身體一僵，這才想起來自己麵前站著的是一位超凡境的天命武者，自己表情哪怕是一絲微小的變化可能都逃不脫她們的法眼。
“畢竟我也是個南霄人嘛，對巫山這種神秘的地方總是有點好奇的。”衛秋適時地將自己的神態轉化為了一個正常的十五歲普通小武者。
水仙嘴角微微一揚，向著深山處甩了甩衣袖，“既然好奇，那我便讓你多看一些。”
話音剛落，隻見巫山中本來如白墨版濃密的霧氣，竟然在水仙隨意地揮手之下愈變愈淺，直至完全消散了空氣之中，就好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似的。
“我的天，這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李恢揉著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水仙那雙潔白如玉的小手。
衛秋內心也是忍不住一陣訝異。
這便是超凡境嗎？就連天氣都能夠隨心所欲肆意掌控？
驚訝地不隻是衛秋幾人，連另一邊站著的那些長老會大漢也都忍不住看向了水仙。
和衛秋這些外人不同，他們可是知道這霧氣究竟是些什麽，那可是一座匯集了九位長老會超凡境前輩半生心血的大陣，為的便是阻擋住那些外界窺探巫山的視線。
揮手之間便能破陣？便是聖人都做不到吧。
沒空理會旁人的驚訝，水仙遙指著遠處的一座巨大的蛇形石雕對衛秋說道，“看到那個了沒有，那便是上古大巫之一，旱魃的屍體。而這巫山中的霧氣，全都是由那裏產生的。”
一個死去億萬年的屍體竟然還有著如此龐大的能量，這，這尼瑪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啊。
衛秋那壓抑了許久的吐槽之魂還是忍不住從內心深處跳了出來。
“水仙啊，你又發什麽瘋？”蒼山鴻無奈地看了水仙一眼，隨後拿起右手那根通體黝黑的鐵棍朝著地麵連敲了三下。
眨眼之間，巫山之中又再次布滿了濃霧，似乎剛才的場景隻是一場錯覺而已。
看著重新啟動的陣法，水仙搖了搖頭又回到了馬車之上，恢複了那副慵懶的模樣，“沒什麽，隻是我覺得多少年過去，我依舊討厭這裏的氛圍罷了。”
眼看蒼山鴻嘴唇微動，似乎還想和水仙說些什麽，這個時候，剛才那位去報信的大漢突然又回到了眾人的眼前，打斷了蒼山鴻的思路。
大漢湊到蒼山鴻耳邊說了些什麽，便退到了一邊重新扮起了人體雕像。
而蒼山鴻則麵露笑容地對著蒼月曦說道，“主事長老同意了，你們可以直接穿過巫山前往玄霄城。他還說，他也想見見那位萬壑國來的皇子，回來的時候記得把他也帶上。”
“太好了。”蒼月曦興奮地握緊了一雙小拳頭，“師傅，衛秋，咱們這就走吧。”說完便朝著馬車一步躍了過來。
“等一下。”眾人的興奮之意還沒有結束，蒼山鴻突然又出聲說道，“你們所有人都可以過去，唯獨，他不能過。”
隻見他左手食指微微一抬，指著的那個人赫然便是衛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