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懷孕了?
她猛然一驚,回頭的一瞬,發現身後站著的正是易言城,他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衣,眼神尖銳,表情冷峻。
“你怎麽在這兒?”安傾明顯不想搭理眼前這個男人,邊拿著花籃邊往公寓的方向去。
安傾疾步往前走,而易言城也不急得跟上,涼悠悠地來了一句:“看來你挺喜歡我給你新買的鞋。”
安傾低頭看了看那雙白色單鞋,咬著唇,暗自懊惱:“易言城,你,找我什麽事?”
易言城無聲地笑了笑,眼前這個女人慍怒的表情,卻莫名地讓人覺得心疼又心動。
“不接電話?”看似反問句,卻又像疑問句。
生氣的人應該是她,為什麽現在變成了由他來質問她。他憑什麽管她,他又是她的誰,他已經有了未婚妻為什麽還要來打擾她的生活。她的怒氣未消,並不想和身旁這個男人有多餘的交流:“你的手表在我家,要我上去拿給你,還是你跟著上去?”
明明才過了一天,眼前這個女人卻突然翻臉不認人,變成了如此冷漠的模樣,這明顯讓易言城無法明白,但是他很快恢複了異樣的冷靜,薄唇輕動,彎出了一道笑:“如果安老師不介意的話,我願意上樓拿。”
她本不想再把眼前這個男人帶上樓,但是這個男人就是個難纏的家夥。她不動,他也不動,依舊在原地等她。她從十五歲的時候就該知道這個男人執拗的出奇,現在依舊不變,不會輕易妥協。
“好吧。”安傾點點頭。
打開公寓的門,安傾鑽進門,卻擋在門後,不讓易言城進門:“你在門外等我,很快。”
男人也不反對,繞有興致地盯著安傾看,她倒是毫不留情地又合上了門,獨留易言城一人在屋外。找到手表後,安傾打開門留了一個縫隙,遞給易言城。易言城淡淡地看著安傾遞出的東西,並不急著去接。安傾倒是著急地說:“要不要啦?”
“當然要啊。”屋外的那個男人手疾眼快地接過手表,猛地一使勁,卻握著安傾的手進了門。他迅速地把安傾圈在了牆壁和他的身體之間。他微微下附,額頭抵住她的額頭,鼻尖就要碰到彼此。他薄唇微動,屬於他身上的味道充斥著她的嗅覺,迷戀又曖昧讓人心動。
“是誰送的花?”他的目光落在花籃上,又轉向安傾。
“和你有關嗎?”
“生氣?”他微微張口,口吻懶懶地問道。
“沒有。”
“那你怎麽了?”他又追問道。
她抬起眼眸,躲開他的目光,就要把他推開,卻被易言城握住了手,他蹙蹙眉,黑穹般的目光仿佛要吞沒她,他的語氣顯得平靜淡然:“佳音找過你?”
她一驚,麵前這個男人果然擁有洞察一切的魄力。他鬆開安傾,眸光溫柔,語氣柔軟:“對不起,我應該解決好問題。”
易言城背過身,準備跨出腳步。她卻猛地喊住他:“言城……”
他頓了頓,沒有動。她望著麵前那個男人高大的背影,似乎遲疑了很久,眼中氤氳:“我是不是錯了?”
再遇到易言城是不是就是一個錯誤,而她是不是不該再用兒時的愛戀再去插足他已經擁有了的愛情。
他回過頭,抱緊了她,默不作聲。五年前,他在一次商業酒會上由程晨的引薦遇見了葉氏的千金葉佳音,她的確是商場的奇女子,很有做生意的頭腦。當時易言城剛剛扶持易氏起步,急需要資金注入,葉佳音就是在這個機會注入易氏,成為易氏幾大股東之一。
那個時候葉佳音帶著資金來到易氏,的確是扶持了易氏手上的幾個大項目,而易氏現在能有現在的一派盛景是離不開葉佳音。易言城知道葉佳音就是想讓他欠她的情,這些年他和她似好友又似戀人的關係撲朔迷離,他明知道葉佳音的意思,卻故意裝作全然不知,不願意捅破那一層關係。但是葉佳音卻迫不及待,幾次明裏暗裏地放聲給媒體,希望外界的人都以為他們是情侶。
“晚安。”易言城鬆開安傾,彎了彎唇。
林玄因從法國回來,當天給安傾打了個電話。安傾卻心虛地假裝工作很忙,沒有空去接機。等到回到家,剛脫下鞋子,卻意外地發現鞋架上多了一雙高跟鞋。她遲疑了一會兒,汲著拖鞋進了門,看見林玄因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客廳的電視打開,放著的是這期的財經報道。
林玄因目光專注,似乎沒有感到安傾的存在,但是當安傾慢慢挪動著小步,準備往臥室去時,就被她叫住了。
“安傾,你回來了?”林玄因漫不經心地問道。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往林玄因的身旁坐下:“媽,你嚇了我一跳,怎麽不聲不響地就來了。”
“我看你那麽忙,隻能直接到你公寓等你。”林玄因又道。
“媽,怎麽不在法國多玩一段時間啊?有給我帶禮物嗎?”安傾伸出手,討要道。
“有啊。”林玄因微微笑著。
安傾伸出手,滿臉溢滿笑意地討要道。
“禮物?”
一本雜誌用力地甩在了矮幾上,安傾好不容易才晃過神,接過雜誌一看,封麵是一張她和易言城在海邊餐廳吃飯的照片。
林玄因的聲音略微抬高,質疑地問道:“你見過易言城?”
她以為林炫因回來後,她和易言城的那些八卦新聞早就煙消雲散,隻是沒想到還是沒能瞞過母親。安傾默不作聲,林玄因迫不及待開口:“你以為我去法國,這些事情就能瞞過我嗎?”
“媽,我沒想瞞你。”安傾道。
林玄因慍怒,她站起身,蹙著眉道:“安傾,你忘了安妮了嗎?安妮就是他害死的。”
“媽,那是一個意外,都過了那麽多年了。你為什麽還要耿耿於懷?”安傾也失控地站起身來。
“我不相信那是意外!!”林玄因的聲音微微顫抖,眼淚噙在眼眶,盈盈發亮。
安傾陡然變色,喉嚨微動,似乎停頓了很久,她才啞著嗓子問道:“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沒有……”林玄因頹然地又坐在沙發上。
安傾屈著身子,慢慢地靠近林玄因。她蹲在林玄因的跟前,輕輕地問道:“媽,易言城當年為什麽會好好地住在我們家?”
林玄因訝然,她瞪圓了眼睛看著安傾,隻是說:“安傾,你聽我的話,不要再去見他,好嗎?”
“媽。為什麽到現在你還不告訴我原因?爸爸到底為什麽離家出走?他走後易言城為什麽莫名其妙地就住在我們家?你告訴我好嗎?這麽多年了。你可以有新的生活,你可以有Jason,但是我有知道我父親離開的原因。”
“你父親離家十多年,拋棄我們母女三人,連安妮去世他都不曾回來過。到了今天為什麽還要提他。你長大了,我為什麽不能選擇全新的生活,我也有愛的人。”林玄因的情緒幾近崩潰,滾燙的眼淚滑落。
“媽,我也有權利開始新的生活,我也有想愛的人。”
“安傾!”
\
“媽,”安傾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才鼓起勇氣說:“我愛易言城!”
‘啪’一個很重地巴掌猝不及防地揮到了安傾的臉上,林玄因的手還停在半空中,緩緩地在顫抖著。安傾滿臉的淚水不聽使喚地落下來,她咬著唇,背對著林玄因微微顫抖,似乎靜默了許久,安傾才推開門,頭也不回地就往樓下跑去。
***
安傾一個人跑出公寓,直到走到了大馬路,她才發現她沒有帶錢包,沒有帶手機,連車都沒有開出來。她沮喪地一個人往前走,天空很黑,黑壓壓的一片連一顆星星都沒有,一路上隻有一排透亮的路燈,點亮了這條漆黑的小道。
安傾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上,突然就飄起了傾盆大雨,雨越下越大,像一大盆水把安傾狠狠灌濕,她拖著濕漉漉的長裙,好不容易到了米漫的家門口。她按下門鈴,一下接著一下,過了很久,門才被打開。
打開門的一瞬,門內的那個人和門外的安傾明顯都愣了愣。安傾許久沒有跨進門。倒是屋內的男人先吭聲:“你找米漫吧,她在裏麵。”
“不了,我也沒什麽事。”安傾想她不應該打擾他們。
“安傾……”
她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米漫倒是出來了,她對著身旁的男人低語了幾句,一旁的男人點點頭,對著安傾笑了笑,就拿了外套告別了。
“安傾,你怎麽了?”米漫對眼前這個女人的樣子委實一驚,她的全身濕漉漉的,看起來很狼狽。
安傾顯得有些體力不支,支撐著米漫才進了門。
“發生什麽事了?”米漫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安傾,關心地問道。
“那男人是誰?”安傾拿著浴巾擦著濕透的頭發,皺了皺眉頭,一臉認真地問道。
米漫似乎遲疑了一會兒,拾起放在一旁的另一塊浴巾也幫著安傾擦著頭發。頓了頓道:“我前男友。”
“你前男友?我為什麽沒見過?”安傾回過頭,望了米漫一眼,一臉疑惑。
“高中的初戀男友,你能認識嗎?”米漫反問道。
“他找你什麽事?”
“就聊聊天,敘敘舊。”
“找前女友敘舊這話你覺得我能信嗎?那周愷知道嗎?”安傾擰著眉,一臉擔憂地問道。
“當然沒和周愷說,安傾你別多想,他來,就是想見見給我的。”
安傾一臉半信半疑,但又不好多追問。倒是米漫換了個問題問道:“別說我了,你呢,你怎麽了?”
安傾半天沒有吭聲,喝了口水,一陣惡心湧上喉嚨,她迅速地衝進洗手間,腹部翻滾地難受,把今天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後,她對著鏡子一看,發現鏡中的女人蒼白的可怕。
她推開洗手間的門,卻看到米漫站在門口,怔怔地看著自己。
“安傾,你是不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