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兔的身世
「第一個是村長!全村的人都說我給村裡帶來了災難,說我是不祥人,但村長卻總是幫助被欺負的我!自從爸爸、媽媽死了之後一直有村長照顧我,還告訴我很多爸爸、媽媽的事!比如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在一起的?怎麼離開村子?總之有好多關於爸爸、媽媽的事!」小兔興奮的對陳影風說著她的故事。
陳影風知道長期以來沒有人會像自己一樣靜坐著聆聽小兔的心聲,所以他細細聽著,問「村長就是傍晚那個老頭子嗎?」
小兔笑著點頭,然後說「大哥哥是第一個叫村長老頭子的人,呵呵……好有意思哦!」
「有意思?她未免太天真了!」陳影風汗顏,心想她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感到新奇。然後問「傍晚的時候,那村長老頭找你什麼事啊?你那時都哭了。」
「沒有什麼,村長叫我晚上去準備送給山神的祭品。」小兔不易察覺的抹過一道淚光,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去村子里準備祭品了!」說完就站起來,跑下山丘,臨走前小兔回頭對陳影風揮手說「今天能認識大哥哥真的是太好了,如果能早點認識大哥哥就好了。」
「傻瓜,現在認識還不遲呀!」
「呵呵……我又說傻話了。」說著小兔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後對陳影風說「大哥哥,我們是朋友嗎?」
「傻瓜,這還用問嗎?」陳影風笑著說「我們不是朋友……」
小兔聽完後有些失落,但接著陳影風的話差點讓小兔流下眼淚「我們不是朋友……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爸爸、媽媽,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第一個朋友,可是……可是……已經太遲了!」小兔的眼淚流了下來,因為光線太暗陳影風並沒有看見,小兔對天上的父母傾訴著「如果能早點認識大哥哥那該多好,那樣我就不會孤單一個人了。但是……但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再見了,大哥哥!」小兔轉身跑了。
陳影風站在山丘上,見遠處燈火通明的村落,不禁感嘆「外面的世界果然和隱逸村不一樣。明天一早就要告別小兔了,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小兔很可憐,如果可以話真想帶上她一起離開!切,我怎麼說這傻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能管多少呀?」
陳影風伸展著雙臂,心想「不知道小雲和南宮老大現在怎麼樣了?哎!明天一早就去周圍找找看!」陳影風進屋就在地上打地鋪睡覺了,可是睡夢中他做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夢,他被一堆番薯淹沒了,到處是番薯粥、番薯湯、番薯炒雞蛋……
「啊—」陳影風冷汗直冒的從被子里跳起來,喘著粗氣,驚嘆道「原來是做夢啊!」
他看看外的夜空,知道現在是深夜。
「媽的,吃幾個番薯怎麼可能吃飽呢?」陳影風抱怨道,又想起小兔都是吃番薯過日子的,也難怪她這麼消瘦了,「好!小兔差不多也回來了,去森林裡打點野味,順便報答她是救命之恩。決定了就出發拉!」說完,他立刻跑了出去。
小兔所在的村落離她居住的小木屋相隔較遠,而村落是靠山而建,同時也在森林的邊緣。
此時離開了木屋在村落附近追趕一隻野豬的陳影風,突然發現村落後山的山道上有一群人走下來。警覺的陳影風立刻跳上樹,一群人走過時,他看見了村長也在其中而且神色痴獃,村長身後的幾個大漢手上都拿了扁擔還一臉慶幸的樣子。
陳影風聽見他們在談論著「真是慶幸呀!原本我的女兒會成為山神的祭品的呢,現在有那個不祥人代替,我還真應該感激她的呢!嘿嘿!」
「別說的這麼好聽,誰不知道是你家老婆去找那個不祥人說是她一家人給村子帶來了災難,最後還強迫那個不祥人自願當這次的祭品呢!」
「嘿嘿!真希望那個不祥人被吃了之後我們村子里的危難就解除了……」
陳影風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已經聽不見村民的對話了,此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小兔的身影,那個孤單一個人背負著給村裡帶來不幸的不祥人這個沉重的包袱的小兔,只有自己一個人……孤獨的一個人堅強的活著,那個瘦小的身軀在村裡人的唾罵下依然沒有倒下,陳影風彷彿能看見小兔獨自一個人躲在牆角哭泣而沒有人能安慰的那個孤獨、瘦小的身影。
「如果能早點認識大哥哥就好了!」
陳影風突然想起小兔曾多次提及這句話,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充滿著悲傷。
「我真他媽的是個頂級大白痴,為什麼我沒有發現呢?」陳影風此時突然有種力感,只能責備自己「我怎麼會沒有發現呢?小兔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的神情,不就是有著離別之意?我為什麼沒有發現呢?」
「傻瓜,現在也不遲呀!」
陳影風記得自己是這樣回答小兔的,但現在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如果能早點認識就好了,至少可以保護她。他回想起小兔的善良、天真、可愛……「那些該死的村民,混蛋!」陳影風充滿淚水的眼睛里,也充滿了對村民的恨意,為什麼可以為了自己而犧牲別人呢?
「站住!」
深夜,森林裡剛剛從山上下來的村民正因為解救了村子而興高采烈之時,他們的身後響起了這一句話。聲音並不大但他們每一個人都聽的十分清晰,這是一種壓抑自己感情的聲音。當村民回頭看時,他們看見了殺氣騰騰的少年。
「你是小兔早上上從河邊救回來的那個少年?」村長問道。
陳影風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我是不明白你們村子里的人為什麼會將小兔的雙親及她視為不祥人,我只知道小兔的雙親死後,她最信任的就只有村長你一個而已!」
「她一直最信任的人,竟然不會保護她!她到死也還是背負著不祥人的包袱,難道她一直最信任的你真的沒有能力幫她脫離苦海嗎?」陳影風憤怒的指著村長,怒吼。
村長突然全身一震,突然跪倒在地一手抓著胸口,顯的十分的痛苦,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嗚嗚—我根本不值得小兔信任!」村長老淚縱橫的喘著粗氣,說到「每次想起小兔的遭遇我的胸口就會痛,是上天給予我的懲罰!」
村長終於難以壓抑自己心中的悲傷,一直已經一直壓抑的那股悲傷終於衝破了他的最後防線。
「當初如果不是我反對我的兒子與小兔的母親在一起的話,也許今天也不會演變成這樣的結局了!嗚嗚!」
村長的話像一道響雷落在眾人身後,這時其中一個村民大叫「怎麼會?村長怎麼會是他的父親呢?」「那麼村長就是小兔的爺爺,為什麼我們村裡的人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
「小兔的奶奶是我的未婚妻,但是為了繼承村長一職我奈惟有娶前任村長的女兒,但我不知道我的未婚妻已經有了我的骨肉,直到她將孩子生下後背負著『未婚先孕』這種侮辱時,我才知道一切!可是……可是一切都已經不能挽回了!為了村長這一職,我放棄了她,放棄了與兒子相認,我只能看著他們母子被村裡人唾罵卻能為力……而她卻一個人背負了『賤女人』這罵名而病逝!」此時不在是一個村長,而是一位老人為自己年輕時種下的禍根而懺悔「直到她死的一刻,還是……還是為了我,為了我而保守了這個秘密!」
「我不想我的兒子繼續背負著罵名,因此……因此我阻止他和那個不是人的妖女在一起,我不想他除了『野種』之外再背上『妖孽』這罵名!」老人一手捂這被淚水流濕的臉,痛苦的說道「但是……但是我那兒子竟然離開了村子,從此他們一家就背上了『不祥人』的罵名,如果當初我不把那女的是妖怪這件事說出來,如果我不再阻止他們在一起,他們一家一定會過的很幸福!小兔現在也不會走上她父母走過的路了!」
看著老人哭泣,聽著老人述說的悲哀,這一場悲劇能怪誰呢?村民終於明白了,當初極力排斥他們在一起的村長,為什麼會在他們死後對他們的遺孤如此照顧的原因了,是為了贖罪。而當村民向村長施壓,讓小兔成為祭品時,村長意外的答應了,也許村長是為了給予小兔解脫!但除了村長誰又明白村長親眼送自己的孫女去死亡國度的那種悲哀呢?
「小兔的雙親也是被逼當祭品被送上山的?」陳影風的殺氣已經消失不見了,眼神中充滿了對老人的同情。
「他們是自願的!」村長哭泣的述說「當山神向村子要取以少女做為祭品時,村裡的人都對小兔一家充滿了怨恨,認為是他們的結合觸怒了神靈,他們為了能平息村裡人的怒火,為了讓大家接受他們,他們主動提出了要去斬殺山神,可……可是,結果他們都死了,只留下7歲的小兔,就那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