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你的床我躺夠了
林宛喬好像撞到了一堵小山上,後退兩步,在看清韓捷的臉後頓時皺起眉頭,“你怎麽在這裏?”
韓捷沒有回答她的話,向目光投向站在她身後的白君頌。
病房裏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伴隨著林夢瑤聲音不斷加大的嚎哭。
林宛喬又看了一眼韓捷,沒有心情再理會他,徑直進了病房裏。
走廊裏,韓捷拚命掩飾著尷尬,故作若無其事般喊了聲“小白”,抬腿就要往電梯方向走。
“站住。”白君頌的聲音低醇而不可抗拒。
韓捷背對著他,臉上勉強擠出的笑容逐漸僵住,向來一副玩世不恭的麵孔此時變得格外嚴肅,“你是不是也想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是你做的?”敏銳如白君頌,幾乎輕易就猜到了韓捷與這件事的聯係,眉宇間多了一絲似有若無的沉重。
“對,沒錯,就是我,”韓捷深吸一口氣,猛然轉過身來,毫不掩飾地看著白君頌,“可是小白,事情是因你而起,姓林的那個小丫頭之所以會這樣,全都是因為你。”
白君頌不由地凝眸,“你說什麽?”
“她以為她在房間裏等的是你,可誰想到那個混蛋章文超會進錯房間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當時去的是你,現在她根本就不用這樣。”韓捷仰起臉與白君頌對視。
白君頌眼瞼微垂,想到在宴會上收到的那條信息,眉心頓時緊緊蹙起。
韓捷閉上眼睛,“你打我吧,最好往死了打我!”
白君頌的拳頭逐漸握緊,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就相識的玩伴,從未覺得如此陌生,“我不會打你,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韓捷抬起眼皮,一雙桃花眼中似乎有晶瑩一閃而過,他的目光在白君頌的身上滯了一秒,終於轉身上了電梯。
病房裏,已是一片狼藉。
林夢瑤的頭發淩亂不堪,緊緊抱著被子,怯生生又無助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時不時地尖叫出聲。
林宛喬的心裏就好像被針紮了一樣,走過去緊緊抱住妹妹,“好了,夢瑤別怕,姐姐來了。”
“啊……啊……”林夢瑤就好像發了瘋般,拚命想從林宛喬的懷裏掙脫出來,“你不是我姐姐,你是壞人!”
或者,她真的已經發了瘋。
林宛喬別過頭,忍住淚意,理了理情緒,“對不起,姐姐是壞人。”
林夢瑤卻又突然變得很乖,眨了眨大眼睛瞧著林宛喬,伸出一隻小手來輕輕撫著姐姐的臉,“姐姐,你知道嗎?我和君頌哥哥睡覺覺了,君頌哥哥就快娶我了。君頌哥哥呢?”
她向四周看了一圈,發現並沒有白君頌的影子,頓時慌亂起來,“君頌哥哥……”
林宛喬看著她時而乖巧,時而瘋癲的模樣,每一個字聽在耳朵裏,心都像是被割過一刀。
捂住嘴巴,她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站到了門口,探出了頭去,向走廊裏的白君頌,“你去看看她吧,好不好?”
白君頌的眼睛好似濃霧的湖泊,深深凝望了林宛喬一眼,走進了病房。
林宛喬站在走廊裏,將身體靠在冰涼的牆壁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內才漸漸安靜下來。打水回來的商月華眼神怪異地看了林宛喬一眼,走進了病房去。
林宛喬沒敢再進去,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妹妹那張天真無邪的臉。
白君頌從裏麵走出來,向來光彩照人的他竟然看起來有些疲憊,“我送你回去。”
林宛喬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也好。”
車子在無盡的黑暗中穿行。
白君頌將車開得很快,狹窄逼仄的空間中,就連空氣仿佛都已經凝滯。
林宛喬側頭,悄悄看著白君頌側顏的輪廓,冷峭的眉眼,筆挺的鼻梁,性感迷人的薄唇。
無論發生過什麽,他就像個永不隕落的神,光芒萬丈。
可是今夜的光芒,讓她覺得有些刺眼,不知不覺模糊了眼眶。
“白君頌,”終於,她頂著喉嚨裏仿佛千斤重的東西,慢吞吞開口:“我知道這樣說很自私,可是我求你幫幫我妹妹,隻有你在才能讓她的情緒穩定一點。”
白君頌幽深如寒潭的墨色眼睛直視前方,沒有搭她的話,一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還有,”林宛喬抿著嘴唇,聲音又弱了幾分,“這幾天我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明天我先搬去朋友家裏住。”
說是收拾東西,如今的她一無所有,隻不過整理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而已。
白君頌眸底的顏色逐漸轉深,語氣淡漠道:“收回你的話,我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
原本鼓起的勇氣卻被男人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擊潰。
林宛喬輕呼出一口氣,有些不甘心,重新整理情緒,“我不能收回。”
自己的妹妹如今那個樣子躺在醫院裏,她又怎麽能再繼續心安理得地在白家住下去?如果她能早一點離開白家,林夢瑤就不會發現她與白君頌“住在一起,那今晚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輪胎與地麵急速摩擦的尖銳聲音猛然刺激著她的耳膜,白君頌一腳踩下了刹車,一個側頭,淩厲的目光打在了她的身上,“什麽朋友,是不是姓簡?在我的床上躺夠了,這麽快就想爬上他的床?”
男人的目光讓她的心內抖然一顫,直白的話帶著熱辣辣的刺,將林宛喬劃得體無完膚。
林宛喬的拳心收緊,仰麵與白君頌對視,“你怎麽會這麽想?”
白君頌嘴邊的勾起中沁著陰冷的諷刺,抬手攫起她的下巴,“你若與他清白,他又怎麽會平白點名將那隻手鐲讓給你?”
眼前男人的五官依然完美到無可挑剔,林宛喬看著他冷若冰霜的臉,心底一陣寒似一陣。
這一次,她沒有否認,如果這樣,能讓白君頌放她離開的話。
“是,”她顫著聲音,表情卻異常平靜,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男人眼中的自己,“你的床我早就躺夠了,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請你放我去找簡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