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離開這裏
“你……想和我說什麽？”段舒淇看著這張無比熟悉的麵容，輕輕歎了口氣。
“跟我來。”林少凡不由分說的拉著段舒淇出了門，走到別墅後的小花房的位置，林少凡停下了腳步，正了正身體，無比認真的看著段舒淇。
段舒淇被他這樣的目光看的一愣，也不知道心中再想什麽，沒有開口。
段舒淇明白，接下來林少凡要和她說的恐怕就是和段舒念無關的話題了，當初林少凡以為她墜海死亡之後的情形她清楚的看在眼裏，也不由得歎了口氣——為兩人之間這段說不清的緣分與斷不淨的感情。
“舒淇，你這些年來過得還好嗎？”林少凡並沒有直接說一些讓段舒淇太過於難以回答的問題，而是先試探著問出了這一句相對更溫和的話。
段舒淇聽到林少凡說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想到自己這些年的經曆，卻又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這一副糾結，不確定的模樣落在林少凡的眼中，他幾乎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把話題繼續下去，看得出來，她這一段經曆絕對不是點頭或者搖頭能輕鬆概括得出來的。
“舒淇，那，你現在回來了，有什麽打算嗎？做些什麽？或是找一份什麽樣的工作？又或是……找個人結婚生子？”林少凡猶豫著開口，在他說話之前，這些內容就已經在他的腦子裏過了一遍，仔細想了想，大概是沒有什麽太過尖銳的問題，才敢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口。
“我還不確定。”段舒淇猶豫著，“可能會先找一份工作吧，畢竟我不能總依靠別人，接著就是我可能會把當初遺留下來的事情處理一下，如果沒有別的變故，我也想像個普通女人那樣相夫教子，過一段安穩平靜的生活。”段舒念說完，不由自主的去看林少凡的臉色。
“不過看我現在這副模樣……”段舒淇苦笑一聲，“恐怕還真是沒人敢娶我了。”
林少凡怔怔的盯著段舒淇，幾乎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一句“我娶你”，——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誌力才把這句話咽回到肚子裏，沒讓自己的心意過早地表露。
其實這也大可不必，畢竟現在的情形大抵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得清，自小就很聰慧的段舒淇當然不例外，林少凡那從來不為外人知的心思在她眼前卻如同放在了放大鏡下一樣清晰可見，這也隻能是說林少凡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在麵對感情方麵的事情時，半點經驗都沒有。
然而林少凡願意這樣藏著掖著，段舒淇也並不會揭穿他，一直以來林少凡在眾人麵前出現的形象都是溫和，謙遜，而他的真實麵目也一直都是冷漠，功於心計的，哪怕相識的時間不短，也從來沒有見到過像這樣純情茫然的林少凡，他的另一麵終於不自覺的展現出來。
對於段舒淇來說，看到這樣的林少凡，大概還是一件蠻有樂趣的事情。
那句“我娶你”在肚子裏轉了一圈，再脫口而出卻已經變換了模樣，“舒淇，別這麽說，你這麽好的女孩兒，終究是會有一個好的歸宿的，如果你願意……”林少凡本以為說到這裏就可以戛然而止，隻可意會而無需言傳了，卻沒想到——
“我願意怎麽樣？”段舒淇一副單純的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看著林少凡，俏皮的眨了眨眼，是的，她的確明白林少凡的意思，但她就是想要耍他一通，讓他有什麽話親口說出來。
“如果你願意，總會有很多的男人願意娶你的。”林少凡這時也是終於才反應過來這麽半天段舒淇都在耍他玩，心中微微無奈，於是臉上又一次露出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顯然，有了防備的林少凡並不是之前還處在恍惚的他那麽好誆騙了，段舒淇瞪了他一眼，卻不知道為什麽，兩人對視的那一刻，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這大概是屬於他們自己的方式，屬於他們自己的節奏，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樣。
而另一邊，段舒念悠悠轉醒，看到自己躺在一個略顯陌生的地方，一下子從床上驚起，然而卻在無意間瞥到床前的小櫃子上那個看上去稍顯幼稚的小擺件——說它幼稚並不是因為上麵也許有各種卡通圖案或者萌賤萌賤的小表情，而是實在是因為太像十幾歲的孩子拿來互相贈送的東西了——的時候，她鬆了口氣。
那東西她不僅認識，還熟悉的很，大概是在剛人是林少凡的那一年，姐姐送給林少凡的生日禮物，還是她幫著一起挑選的，沒想到林少凡竟然把這個小東西一直留到了現在。
這樣想來，這間房間大概是林少凡的吧……她似乎還有點印象，回來的時候，姐姐先自己離開了，她則由林少凡照顧著，看看自己這副憔悴模樣，“照顧”二字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隻是她在這裏，林少凡去了哪兒？
她拖著有些搖搖欲墜的身體，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客廳裏，環顧一圈也沒有發現還有其他人的身影，這讓她稍微有些納悶。
最後看了這個別墅一眼，段舒念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向著外麵走去。
林少凡並不像大多數人那樣住在郊區的別墅群，這裏距離市中心幾乎都是不算很遠，沿著印象中隱隱約約的來時的路，段舒念竟然走到了市中心的建築群。
隻是這個時候，她有些茫然了，接下來，要去哪兒呢？
哪怕段舒念再怎麽與別的女孩有所不同，此刻也隻是如同一個普通的失了戀的女孩在街上不知方向的，不停歇的走著，耳邊一陣陣汽車呼嘯的聲音，她似乎根本什麽都聽不到一般。
這一邊的路已經走死，也許該過馬路了吧。
段舒念苦笑一聲，幾乎如同看不見川流不息的車快速行駛的路上有多麽危險一樣，向前走去。
剛剛跨出一步，似乎就有一輛車到了眼前，那個速度，停不下來的……
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