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哭了
男朋友？
段舒念茫然的看一眼護士，接著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林少凡，她說的男朋友是誰？
林少凡尷尬的摸摸鼻子，“護士小姐，你搞錯了，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正在記錄各項檢查數據的護士聞言抬頭，揶揄的笑了，一臉我懂的表情，不就是人家小姑娘還沒同意你的追求嘛，不算正式男朋友。
“病人還需要再觀察，具體情況等到醫生通知。”護士沒有在男朋友這件事上糾結，很認真的分析數據，“病人各項指標還算正常，心率還是有些低。”
林少凡安靜聽完，心沉了沉，心疼的看著病床上的女人，“謝謝你，有什麽情況我會及時通知醫生的。”
護士合上手中的本子，俏皮的問段舒念，“小姐，你真的不考慮他嗎？他對你真的很好啊。”
床頭邊放著的心電監護儀上的線條明顯的出現一個波浪，段舒念蒼白的臉上浮出一層薄紅，看起來有了一些精神，她說不出話，嘴巴張合，脫口而出的是微弱的氣音，“他不是。”
既然當事人都這麽說了，護士也不好再多說，“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林少凡聽見她要走了，再次道謝，“謝謝你，請慢走。”
跟著她走到病房門邊，他貼心的幫她打開門，紳士的舉動，更加博得了護士的好感，她可惜的眼神在兩人之間逡巡，搖著頭走出去。
林少凡把護士送出門，回到病床前，他的肚子就響起了咕嚕聲。從昨天晚上就沒好好吃東西，又消耗太大，他早就餓了。
兩個人獨處的氣氛本就尷尬，他肚子裏不滿的聲音讓尷尬就快要到達頂峰。
林少凡幹笑一聲，揉揉肚子不好意思，“胃開始抗議了。”
段舒念看著他，眼睛帶笑，蠕-動著幹裂起皮的嘴唇，“快去吃飯吧。”
他想和段舒念一起吃飯，可她還帶著氧氣罩，不能吃飯，隻能滴營養液，林少凡不得不獨自去吃飯。
“那我先去吃飯，吃完就回來陪你。”
段舒念眨眨眼睛，意思是你快點走吧。
林少凡不放心她，猶豫了半天沒能鬥爭過饑餓感，才一狠心出了門。
走了一個人，病房裏連呼吸聲都沒有了，段舒念小心的把頭轉過去，看著窗外。
窗邊有一棵不算大的櫻花樹，花早已經落光了，還剩翠綠的葉子在風中招搖，偶爾樹葉刮過玻璃，能清晰的看見葉上的紋路。
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斑駁的投在地上，在潔白的地磚上形成一道光束。
段舒念想到了昨天晚上照的她睜不開眼睛的車燈，刺眼的白色，到現在她一閉眼還能想起來。
可能是當時太過震驚，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反而躺在床上，麻藥勁過了才覺得身體內部在疼，不是間歇性的，是一直都在疼。她想挪動身體，發現根本沒有知覺，和癱瘓沒有任何區別。
癱瘓太可怕了，正值青春年華的女人若是癱瘓在床，該怎麽辦，這個想法把她驚出一身冷汗。
還好林少凡把她及時送到醫院，想到他，段舒念覺得哪裏不太對，在她被撞躺在地上的時候，她聽見有人一直在叫她，憑她模糊的記憶和女人的直覺，她覺得那個人並不是林少凡。
那會是誰呢？
段舒念腦子一片混沌，根本無從得治她昏迷時的情況。
早上的涼風從紗窗吹進來，微微吹起她的碎發，段舒念感受臉上掃過的涼爽，閉上了眼睛。
林少凡找了一個離醫院最近的早餐店，也不在乎店內的格局，點了一籠奶黃包，一碗湯，就開始大大咧咧的安慰五髒廟。
他沒有平時吃東西時的優雅，反而在擁擠的早餐店裏顯得格外平常。
草草吃完飯，林少凡也不敢停留，開車回了醫院，在路上他接到了李合祁打來的電話。
他手裏拿著的是段舒念的手機，護士把手機給他之後，他就順手放進口袋裏，忘了拿出來還給她。
林少凡眼神閃爍兩秒，按下了接聽。
“舒念，醫生說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李合祁的開心。
“舒念出車禍了。”
就聽見聽筒裏傳來一聲刺耳的哐當聲，電話那邊的李合祁像消了音，半晌沒有動靜，林少凡都以為他已經不在聽電話了，準備掛掉。
手指還沒按上掛斷鍵，李合祁就說話了，他聲音嘶啞，“她在哪？”
“市中心醫院住院部309。”
林少凡話音未落，電話就被掛斷了，嘟嘟的聲音在車廂裏蕩著，他又把手機放回原處，專心開車。
段舒念被開門聲吵醒的，卻沒有睜開眼睛，腳步聲太熟悉了，她以為進來的人是林少凡。
“舒念。”推門進來的人站在她窗前，頭上還纏著繃帶，他咧著嘴，還挺符合這印度阿三的造型。
段舒念在聽見他聲音的那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原來來人是李合祁。
“合祁。”她的嘴唇隔著氧氣罩，能變認出口型。
這一聲“合祁”，仿佛觸動了李合祁身上的某種開關，他彎腰俯在她的被子上，埋頭抽泣著。
他自己留著七分力氣，怕壓疼了身下的人。
段舒念緩慢的把手從被子裏抽出來，放到李合祁的頭上，她小幅度的撫摸著他腦後的短發，紮人的手感，她忽然想明白一件事，這個男人是真的喜歡她。
李合祁哭夠了，用手臂擋著臉，不想讓段舒念看到他狼狽的樣子，他一邊抓起床頭櫃上的紙巾，一邊甕聲甕氣的問她，“就一個晚上不見，你是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心有餘悸，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都不敢相信，昨天早上她還笑盈盈的跟自己鬧著玩，怎麽可能會出車禍。
可是再怎麽樣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他問清了地方，發現和自己在一家醫院，就立刻過來，當他看見床上躺著的真的是段舒念的時候，李合祁再也顧不了什麽，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砸到地板上，都能聽見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