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還是離開了
林少凡白了他一眼，隨即溫柔的看著段舒念，“舒念，不如就讓他留下來陪著你吧，你自己在這也不方便，多個人在會好點。”
段舒念不說話，清秀的彎眉糾結在一起，似乎在思考林少凡的話。
一旁等候的李合祁連忙趁熱打鐵，幫腔道，“就是，舒念，我可以好好照顧你的。”
他熱情如火的樣子，實在讓她狠不下心拒絕，雖是這樣，段舒念心中仍有顧慮，“可是，我擔心你的傷口沒有完全愈合。”
“都好了，你看。”李合祁湊過去，非要段舒念看他那結了痂的傷口。
林少凡及時的把他拉回來，“差不多就可以了，你想嚇著舒念嗎？”
李合祁被拽了一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他悻悻的站直身子，“是我著急了，太想留下來陪著她了。”
段舒念態度剛開始就有些動搖，經過這個小插曲，她決定鬆了口，淺笑著看著李合祁，“合祁，你可以留下來。”
“真的嗎？”他不敢相信，想再次確定。
林少凡拍了他一巴掌，心裏為他高興，“真的！”
李合祁止不住的心中的歡樂，臉上揚起了明媚陽光的笑容，他恨不得一把抱住段舒念，將體內蒸騰的熱氣傳遞給她。
“晚上，我就睡在這。”他指了指身邊的椅子，他的表情就像是睡在椅子上是多大的榮幸一樣。
段舒念不讚同的看著他，“不行，你的傷剛好。”
李合祁蔫蔫的站在一邊，堅持自己的意見。
兩個明明都是快要結婚的人了，還是像朋友一樣，不溫不火的相處著，林少凡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我好像看見隔壁病房有陪護床，沒人睡，合祁你累了可以去休息一下。”
他為了想李合祁留下來也是說了不少好話，想了很多辦法，要是最後他還是被段舒念趕回家了，不就白白浪費了他的心思。
這幾天段舒念的情況有了好轉，摘掉了一些監護儀，隻是還不能下床。
李合祁每天晚上被勒令回家好好休養傷口，每當他躺到床上的時候，看著天花板都能看見段舒念的影子，他覺得自己魔障了，隻有她能治好他。
今天醫生告訴他已經完全好了的時候，李合祁就想著一定要時刻不離段舒念的身邊，現在，她要親手澆熄他的熱情。
段舒念想了想，“合祁，我還是想你讓你回家，你這幾天每天都來陪我已經很累了，我有點過意不去。”
“舒念。”李合祁目光沉沉，陽光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樣子。
他的眼神犀利，直直看進段舒念的眼裏，她被看的羞赧。
李合祁聲音也是低沉的，如同暗夜裏奏出的古典音樂，醇厚悅耳，“我是即將要和你結婚的人，共度一生的人，同時，我也是一個男人，就算隻是朋友，為你做這些我也是心甘情願，沒有半點委屈，你不必對我有愧疚和感激，你要做的是享受我為你做的一切。”
“明知道你因為什麽做的這些事，我怎麽能心安理得的去享受！”段舒念神色受傷，李合祁一點都不懂她心中的為難。
隻是利用他擺脫高靳南而已，他卻要對她這麽好，讓她在麵對他的時候，隻想唾棄自己。
李合祁瞪大的眼睛慢慢失了神，不再是亮晶晶的黑色，而是慘淡的灰暗，他用了好長時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是我考慮不周，讓你為難了。”
段舒念慌了神，她驚慌失措的看著他，“合祁，別這麽說，是我不好。”
“在我心裏你是最好的。”李合祁笑了，隻是笑容了盛滿了苦澀，看的人心疼。“今天就先不陪你了，我們兩個好好想想，靜一靜吧。”
林少凡驚訝，他居然放棄了要陪著她的機會，但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也不好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
段舒念和李合祁對視著，莫名的情緒在彼此的眼波裏流轉，一個小心翼翼，一個滿目蒼痍。
最後李合祁受不了，先移開了眼睛，他看著窗外，神情幽遠。
林少凡想把空間留給正在鬧矛盾的兩個人，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段舒念，“我還有工作沒做完，舒念，就先走了。”
李合祁聞言，轉頭看著他，著急道，“等等我，我和你一起離開。”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林少凡沒有拒絕，他想問他為什麽要離開，又礙於個人隱私，不好意思問出口。
兩個人沒有多逗留，隻是和段舒念打了聲招呼，就結伴離開了。
段舒念雙目失神，像沒有了靈魂一樣，表情木然的躺在床上。
她開始後悔和李合祁訂婚了，明知道他想重新追回自己，還不斷給他機會之後，又讓他承受失望，像是在玩弄他一樣。
她忽然覺得，自己變的和秦嵐一樣，為了自己的痛苦得到疏解，可以肆意傷害別人。
段舒念的臉頰愈發消瘦，顴骨微突，更顯得她弱不禁風，寬大的病號服比剛穿上的時候又空曠了不少。
她抬手，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的手腕，可以說是皮包骨頭了，上麵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肉包裹的骨頭形狀。
他的手腕是不是也是這樣，段舒念想起剛剛沒有注意過的細節，李合祁的手腕在她的眼前劃過，手臂可以看出，他消瘦的程度比她還嚴重。
自己是因為這幾天隻打營養液，沒有吃飯，那李合祁呢，他是一個強健的男人，是什麽讓他變成了這樣。
段舒念雙手捏住被角，她蜷縮在一團，身體因為哭泣輕輕顫抖。
病房外的世界有萬家燈火，也有無盡黑暗，這一刻，孤獨將段舒念緊緊包圍著，她有了難過的事，沒有人去傾訴，就隻能自己躲起來偷偷的哭泣。
不知過了多久，段舒念顫抖的肩膀漸漸放鬆，而病房裏也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她哭到睡著了，漆黑的天空也掛上了一彎明月，皎白的月光灑在的憔悴的臉上，柔和的睡顏蒙上了朦朧的美麗。
此時一道黑影輕輕打開門進來了，熟睡的她沒有任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