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把話說開
他眼中的痛苦，所有人都能看得見，段舒念的心像針紮了一樣，她看不下去了，隻能閉上眼睛。
要是我還喜歡你該多好，這樣就沒有那麽多痛苦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或幸福，或不幸福，是自己不能選擇的。
小時候姐姐曾經問過她，將來長大了是要嫁給她喜歡的人，還是喜歡她的男人。
她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回答，她信誓旦旦的說，要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在茫茫人海中，哪會有這麽巧，你喜歡的人也恰好喜歡著你，更奢侈的是，相愛的兩個人最後會走到？一起。
如果，現在再問她這個問題，她的答案會變成喜歡她的男人。
因為追隨著一個人太累了，真的是太累了，段舒念貝齒咬住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哽咽。
氣氛低沉的如同凝滯了一樣，林少凡覺得這個時候他們兩個應該好好溝通一番，他用拳頭掩住嘴，輕咳了一聲，將失魂的兩人喚回來，“既然你們心裏都有心結，那就好好談談，把心結解開，不然總留在心裏，會越變越大，後果很嚴重。”
他說完，段舒念認同的看著他，“有些事是該當麵聊一聊了。”
李合祁不可置否，他點點頭，“我會抽時間和舒念好好聊聊的。”
林少凡不爭氣的看著他，火都要冒出來了，“還等什麽，就現在，和舒念把話說開了！”
平地一聲雷，大嗓門吼出來的話讓兩個人麵露難色，雖然他是要好的朋友，但這畢竟是兩個人的隱私，也不好當著他的麵說。
林少凡看看段舒念，又看看李合祁，怒火更大了，“你們這是什麽表情，我不想窺探你們的隱私！我馬上走！”
說著，他抬起修長的腿，轉身就要走。
“林大哥，我們倆不是這個意思。”段舒念離他近，連忙伸手拽住他，麵色焦急的解釋。
李合祁也連連點頭，“是啊，少凡你別生氣。”
林少凡算是他們倆共同的狗頭軍師，什麽大大小小的事都會去找他解決，感情上的糾結也要向他傾訴，所以他在兩個人的心中就是大哥一樣的存在，當然會害怕他發火。
“行了，我本來就是打算走的，前幾天在醫院耽誤了些工作，現在要去補上。”林少凡拍了拍段舒念的手，安慰的看著她。
段舒念感到心裏一陣暖流淌過，燙的她眼眶發酸。這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為了她真的用盡心思，雖然是因為姐姐的關係，但是她還是很感激。
“林大哥，謝謝你。”她聲音翁翁的，就像哭過一樣。
林少凡一哂，替她揩去未流出的眼淚，“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我的小美女要開開心心的。”
段舒念被他逗的破涕為笑，滴落的情緒被驅散，病態的臉上帶著陽光的笑容。
看到她笑了，林少凡心裏的大石頭咚的一聲落了地，他朝段舒念擠了下眼睛，轉身一本正經的看著李合祁。
李合祁被他看的心裏直發毛，身體不自覺的打寒顫，“不要用這個眼神看我。”
林少凡勾勾嘴角，但是臉上並沒有多少笑意，“把心裏的想法都說出來，你們也應該規劃以後的路怎麽走了。”
“我知道，畢竟是要結婚的，我會給舒念一個家。”
林少凡掩去眼中的心疼，薄涼的看著兩個人，“要是沒有緣份，別勉強。”
謝絕了李合祁要送他出門的想法，他一個人走出了醫院。
街道上的陽光驅走了在醫院裏的陰寒，林少凡仰起頭，感受暖陽照在臉上的柔軟。
“希望你們會幸福。”至少有一個人能得到幸福。
住院部的病房裏，段舒念和李合祁自從林少凡走了就沒有動過，好像在各自醞釀著，如何開口說出第句話。
輕微的呼吸聲纏繞在一起，這大概是他們此時最親密的聯係了。
李合祁猶豫，還是抵擋不住內心深處的渴望，“舒念，”太長時間沒有說話，他的嗓子有點啞，仿佛行走在荒漠的淘金者，堵的是自己的運氣。
段舒念抬眼看他，“我從始至終都是一個態度，你要是願意跟我結婚，我們倆就做一對表麵恩愛的夫妻，要是你不願意把婚姻玷汙了，我們還是有空出來喝酒的好朋友。”
李合祁神色悲傷，他眼睛裏的光破碎了，嘴唇微張，想要說什麽，但是他好像因為太過難過而忘記了怎麽說話。
果然，他把這一生的好運氣都用在了遇見段舒念這件事情上，沒有再多的幸運去陪著她走下去。
渴望得到光明的人，經曆了這麽長時間的昏暗，卻沒有撐過黎明前最後的黑暗。
段舒念木著臉，她狠下心，沒有人看見她放在被子裏緊緊握著的雙手，“那場婚禮已經是過去了，你也不必停留在那個時候走不出來，埋怨自己，我也從來沒有怨過你，沒有後悔過喜歡上你，更沒有痛恨過那場婚禮，可是合祁，我們回不去了。”
“真的沒有可能再回去了嗎，隻要你回來，我都聽你的，加倍愛你，不，五倍十倍百倍的愛你，隻要你回來。”李合祁近乎淒慘的哭嚎，他舍棄了他的尊嚴，去哀求她。
段舒念聲音沒有波瀾，聽不出一絲情緒，“不可能了，合祁，從我遇見高靳南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這是注定好了的糾纏，怎麽會憑他一己之力，改變多個人的人生軌跡呢。
李合祁像聽不到她說話，嘴裏一直重複著，“舒念，你回來，回來好不好。”
段舒念心思越來越沉，她一巴掌打在李合祁臉上，她歇斯底裏的吼道，“清醒一點！我們已經不可能再為彼此付出了，有過那樣的經曆，還怎麽毫無保留的給出全部的愛！”
李合祁全然不管臉上的疼痛，他順勢握住段舒念柔軟的手，緊緊的固定在掌心，他紅著眼眶，哽咽道，“舒念，我可以的，為了你我可以什麽都不顧。”
“我不可以，在我心裏有更多比你重要的事。”段舒念冷冷的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