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段舒念昏迷
高靳南第一反應就是回頭看段舒念,果然,她呆呆的坐在床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好像是一個麻木的病人,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感覺。
吳媽自己也感覺很愧疚,可是她沒有辦法,電話裏,管家的聲音非常著急,聽起來像是出了大事,她耽擱不起,隻能一五一十的告訴高靳南。
真話說出來就會有人被傷害,這是不可避免的,吳媽雖然很心疼段舒念,但她覺得,這對她來說,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看著兩個人糾糾纏纏這麽長時間,中間的糾葛,連她這個旁觀者都說不清,更何況還是參與其中的當局者,心中更是一團亂麻,還不如早點整理清楚。
高靳南的心思比吳媽更深沉許多,他放不下段舒念,以他自私的性格,當然是要她陪在他身邊,不管是對她來說是折磨,還是恩賜。
段舒念猶如當頭一棒,眼前白光一閃而過,天地都在旋轉,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被撕裂,那種痛苦,錐心泣血。
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痛苦,可是疼痛卻如附骨之蛆,怎麽也擺脫不了。
高靳南被她的樣子駭住了,他走到段舒念的麵前,“舒舒,”見她沒有反應,心中止不住的著急,搖晃著她的肩膀,“你看著我啊,舒舒,你說句話。”
平時以冷靜為傲的高靳南,此時丟棄了他的驕傲,慌張的像是丟了重要東西的小孩子,難過卻不知道怎麽辦。
段舒念絲毫沒有反應,眼神失焦,呆愣愣的,像是嚇傻了一般。
吳媽咬著牙,想說點話安慰一下兩個人,但是目前的情況就是她帶來的,她還有什麽臉麵去安慰呢?不過是顯得自己假惺惺,刻意為之而已。
思量再三,吳媽還是默默把門關上,靜靜的離開了這裏,不去打擾矛盾升級的兩個人。
專注於段舒念的高靳南根本沒有發現吳媽離開,他的心思全在她身上,期盼著段舒念能有一個動作,哪怕一個眼神他都覺得滿足。
恐懼的記憶又回來了,還記得段舒念整天整天不理他的樣子,對他視而不見,連空氣都不如,沒有了存在的價值,那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高靳南到現在還刻骨銘心。
“舒舒,你看一看我,好不好,就一眼。”高靳南扶著段舒念的臉,讓她麵對自己。
可是盡管兩個人麵對麵,段舒念的眼神還是沒有片刻停留在自己身上,隻當自己不存在。
氣氛僵硬,段舒念形容不了自己此刻的感覺,她能清楚的聽見高靳南說的話,但是她不能回應。
仿佛思想和身體被分離,身體不受自己掌控,她想給高靳南一個回應都是奢侈的。
不過也好,她也不知道怎麽麵對高靳南,這樣的狀態也恰恰是她想要做的,不予以回應,就是她最好的回應。
幾次呼喚無果,高靳南終於放棄了堅持,全身脫力,捧著段舒念的臉頰的手也滑落到床邊,雙腿酸軟無力,半跪在她麵前,頭也是低低的垂著,在陰影裏看不出一點情緒。
這樣的姿態,看起來就像是在虔誠的認錯,可彼此心裏都清楚,就算是認錯,道歉,千百句的對不起也不能挽回什麽。
他們之間還是走到了盡頭,沒有了一點希望。
高靳南把段段舒念平放到床上,細心的給她蓋上了被子,甚至還掖上了被角。
整個人包裹在溫軟的被窩裏,段舒念還是覺得全身發冷,身上的每一處都在冒著冷風。
可能是她的心裂開了縫,無論身處多麽溫暖的地方,她感受到的都是寒冷。
高靳南俯身在她上方,沒有動作,就靜靜的看著她,眼睛裏化不開的悲傷,盡數傾注在段舒念的臉上。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當他的指尖就要接觸到她溫軟的皮膚時,他卻猛地收了回來,好像在觸碰一隻洪水猛獸,稍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
高靳南忽然對自己感到憤怒,連眼前的女人都保護不好,他還怎麽有資格去要求她,眼睛裏隻看著他一個人。
憤憤的拳頭砸在柔軟的床墊上,一下又一下,雖然不疼,卻感覺到每一下都砸在自己心上。
不知道砸了多久,久到高靳南覺得他的手都酸脹麻木,手掌邊緣也因為摩擦變的通紅,他才氣喘籲籲的停下,再一次碰住段舒念的臉。
親昵蹭了蹭她細軟的雙頰,高靳南將下巴放在她的頸間,“舒舒,對不起。”
說完,貪婪的呼吸著鼻尖傳來的香氣,高靳南用力的閉上了眼睛,睜開後,瞳孔中恢複了一片清明。
他鬆開摟住段舒念的脖子的雙手,又戀戀不舍的摸了摸她的秀發。
手掌下,段舒念仿佛有所感應,身體輕微的抽搐一下,高靳南立刻彎下腰,緊張的看著她。
可是她仍舊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眉頭緊皺,像是心中有解不開困惑和迷茫,連帶著昏迷時也全部表現在臉上。
高靳南心中抽痛,段舒念自從遇到他就沒有一刻是開心的,幸福的。
那麽害羞靦腆的一個女人,被自己逼的當眾表白,還被自己以刺耳難聽的話拒絕了,那個時候心中隻是心疼她,現在心境卻變的不像是自己了。
現在,隻想回到那個時候,狠狠的給自己一拳,問自己,為為什麽要傷害她,她是那麽脆弱的一個人。
身體本能的動作過後,段舒念沒有任何動靜,就在高靳南以為她已經平靜了之後,她突然大叫一聲,“高靳南!”
自己的名字忽然從她口中呼出,高靳南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以為段舒念清醒了過來。
“舒舒,你醒了?”當看到她緊閉著的眼眸,心中又是一陣掩藏不了的失落,高靳南幾乎都要放棄了,他想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
“高靳南,你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淒厲的聲音猶如魔咒,困住高靳南要離開的腳步,就這樣釘在那裏,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不知道會給自己什麽樣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