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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男人間的戰爭 一

  據九方國文獻記載:玄帝元年十一月初九夜,因得罪了江湖門派,天州守城易淵將軍於府中慘遭被殺,恰逢出宮辦事的御皇軍領將尹風路過,與江湖武人一番爭奪搶出天州軍權符,這才避免了軍權落入外人之手。為表其忠勇,玄帝特提拔尹風為天州守城將軍,正式接手天州軍權。 

  至此,三王爺一大心腹,連根拔除。 

  漸入深秋,御花園裡的菊花瓣落了一地,白的黃的紅的煞是好看。 

  花園八角亭內,陸皇帝拖著下巴很是鬱悶,一旁太傅使出渾身解數為「他」排憂解難。 

  「皇上,據可靠線報,胡帥將軍及麾下士卒們扮作普通百姓,已經接近天州城外圍了,相信不久就能抵達三王爺軍隊駐地,您看……」 

  「太傅,你將那包藥粉交給尹風前,可曾遇見過什麼人?」陸紀辰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既然葯被掉包了,至少說明有人知道我們的計劃!這樣被端看透的感覺真的令人很不安……」 

  「稟皇上。」太傅想了想,答:「臣確定,那包藥粉從您交到老臣手中,到老臣交至尹風手裡,期間絕對沒有讓任何人近過身。」 

  穿著太監服、低首侯在亭外的雷厲冷笑——年紀大了就是好,老眼昏花還總是自信篤篤,掉包什麼的簡直輕而易舉。 

  陸紀辰還是不放心:「那會不會是尹風不想死,找借口自己掉的包?」 

  「臣看……不像。」太傅搖頭,「尹風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他若真掉了包,何必事後重提引人懷疑呢?若是老臣,做了虛心事自然低頭走,哪裡還有公然露臉的理?」 

  「……」 

  陸紀辰不說話了,單手扶額,眉間浮印著一個川,明黃側影在斜陽光下顯得有些單薄。 

  「皇上不必憂心,臣已反覆和尹風確認過了,皇後娘娘並不知毒藥一事。那日趕來救援的賢王也並未和皇後娘娘有過多接觸,將尹風和皇後娘娘送回宮后,便直接帶護衛回落腳處了……」 

  「朕不是憂心這個。」一揚手打斷太傅的長篇大論,陸紀辰皺眉,「挽雲安然沒事,朕自然高興。可瓔珞賢王,朕總覺得他來意不善。」 

  「皇上不是說他曾想強娶皇後娘娘為妾嗎?一個妾而已,可見情也不深,不會是來添亂的。」太傅給陸紀辰寬心:「您想想,若賢王當真那麼在意皇後娘娘,大婚之前為何不出現阻止呢?」 

  「是啊,為什麼呢……」陸紀辰捏著下巴苦思。 

  會不會是…… 

  他知道自己的性別,所以不以為意? 

  腦中突然冒出這個想法,連陸紀辰都被自己的結論嚇了一跳,唰地一下起身來。 

  「皇上?」太傅緊張地看著臉色發黑的「他」。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胡思亂想的多,皇上有些杯弓蛇影了? 

  「幫朕安排與賢王會面。」陸紀辰深吸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後。 

  「何時?」太傅躬身。 

  「越快越好。記住,不要告訴挽雲。」 

  那個小妮子似乎很畏懼賢王,自從醒來聽說賢王來了之後,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窩在寢宮,自己好心好意想領她出來走走,她堅持說自己得了什麼「紫外線過敏」。過敏「他」聽過,可是紫外線是什麼?難不成是掛在外面紫色的線? 

  ……莫名其妙的女人,連找的借口也跟人一樣莫名其妙。 

  「老臣遵命。」太傅顫巍巍地起身,探頭又問:「陛下可還有其他要事?若沒有,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有,有有有!」陸紀辰一把揪住想溜的太傅,「來!太傅坐下,朕還有好些問題沒有解決。」 

  不會又是有關皇後娘娘的?太傅的眉尾耷拉成了一個囧字,乾笑著由「他」拖著坐下。 

  陸紀辰醞釀了片刻,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太傅,國庫尚不充盈,朕考慮著要不要再提稅金……」 

  「皇上,萬萬不可啊!」太傅一聽急了,起身就要跪,被陸紀辰一把攔住了。 

  「前不久水患,我國莊稼收成大減,不少奸商伺機屯糧,現普通百姓的生活已是極為拮据,若再提稅金,您叫那些百姓們如何過活?皇上三思啊!」 

  「是啊,何止三思,四思五思都不為過……」不遠處一人晃晃悠悠而來,腰間別著佩刀,一身筆挺侍衛服穿在身上愈發襯得他身型高挑雄壯——宮中二等佩刀侍衛沈大財主是也。 

  「放肆!」太傅定睛一瞧,拍桌子大怒:「見了皇上還不下跪請安,成何體統!」 

  「咳咳……」陸紀辰乾咳兩聲,扭頭望天,「礙礙,太傅需激動。」 

  「太傅大人,是這樣的。」陸紀辰越是不想提,沈天浩就越要提,而且還要聲音宏亮大聲的提:「皇上和在下做了一筆交易,在下出一千萬兩白銀充盈國庫,從此以後免了跪禮,見誰都一樣。」言畢,還得瑟地撫了撫腰間佩刀。 

  搶我春花還想要我給你跪?做夢! 

  「皇上,這……」太傅皺眉轉頭去看陸紀辰,似是想求證此話的真實性,卻被陸紀辰一句話給堵了回來。 

  「太傅,國庫空虛,朕也奈啊。」 

  聽皇上如此說,太傅都想淚奔了——是他沒有輔佐好皇上啊!為了銀子居然連自己至尊的權力都賣了啊!這還像樣嗎? 

  太傅語凝咽,別過頭辛酸地想擦把老淚,偏偏此時又聽到某人不知死活的言論。 

  「如果不是你上一次強提稅金,現在九方的局勢也不會是這樣。」 

  沒有用敬詞,口氣還隨意地像是在市區街頭買小菜,沈天浩雙手抱胸一副謂狀:「你以為對於百姓那是筆所謂的銀子,其實那是他們的救命錢!你知道有多少人家為了湊足這筆錢不得不賣子賣女賣牲口,搞得家破人亡?奸商屯糧,你不鎮壓,反倒跟著起鬨,你叫百姓如何信服你?」 

  「朕之國事何需你插嘴!」 

  陸紀辰頭一回被人指著鼻子罵,氣得嘴都歪了。奈為了兩千萬兩銀子與沈天浩秘密曾簽署了「不得辱罵、行刑」條約,現在「他」是有氣發不出,只得捏著拳頭暗暗用力,想象自己正將他碾在掌心蹂躪。 

  「自然與我關,我又不是九方人士。」聳聳肩,沈天浩轉身就走,「你慢慢思考該如何折磨你那水深火熱中的百姓,在下告辭。」 

  「這個混蛋……混蛋!」手都捏酸了,陸紀辰死死盯著那個高大魁梧的身影遠去,咬牙切齒低聲地罵,可眼神中寫的卻不是那麼回事,有些猶豫,更多的還是掙扎。 

  「等等!回來!」一錘桌子,陸紀辰突然一聲吼。 

  沈天浩扭頭,用眼神慵懶地詢問「有何貴幹」。 

  「回來,朕有話要問你。」不甘地別開眼,陸紀辰面部僵硬地指指自己右邊的石凳,「是有關……百姓的事。」 

  心中有百姓,還算有救,沈天浩翻身踩著步子回八角亭。 

  隔得遠遠的看,亭中那個明黃少女一身傲然氣勢人可比,五官雖清秀,可那眉、那眼天生卻透著一股英氣。單薄的身子,不得不承載著一個國家的命運,明明是女兒身,還要日日周旋在一群男人中與他們拼勇鬥狠…… 

  以前很討厭她,覺得她辦事腦又愛自作聰明。可此刻,沈天浩不知為何萌生出了一種同情感。 

  她也不過只是個二十齣頭的柔弱少女,自出身就再也沒有碰過那些女子極愛的胭脂水粉,整日滲在爾虞我詐的政治鬥爭中,想必她也走得很艱難? 

  這麼一想,那股厭惡感頓時淡了幾許。 

  沈天浩搖搖頭,幾時他也如此多愁善感了? 

  「朕,想得銀子。」陸紀辰開門見山,直言不諱地看著沈天浩:「你方才說的,朕記住了。奸商一事,朕立即派人徹查;稅金,朕也會考慮著下調……只是這樣,朕就真真斷了財路。你是天瀚四國首富,定有方法迅速斂財,不妨也透露點內幕消息給朕……」言畢,還很哥們地挑挑眉,嘴角抽搐笑得很猙獰,一看就知是心裡難過表面還裝沒事的那種。 

  太傅好不容易恢復平靜,這會兒又是一口氣喘不上來——這平等外加商量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娶了個弔兒郎當的皇後果然沒好事啊!皇上都被帶壞了啊! 

  「很簡單,抓商機。」沈天浩一本正經地瞅著陸紀辰:「所謂抓商機就是抓准機會,別人缺什麼,你就賣什麼。」 

  「比如?」陸紀辰聚精會神地等著聽下文。 

  「比如……你我之間的三筆交易,賣官、賣權、賣自由。」沈天浩食指叩擊著石桌,有一下沒一下的:「簡單來說,普通的交易都是有成本的,越是大額交易通常成本越大,但是有一類交易是需成本、或者說是這個成本其實是形的,就好比你我之間的交易。皇上,明白了嗎?」 

  陸紀辰想了一想,似懂非懂地點頭,半響又問道:「可是這商機如何尋呢?」 

  「問得好!」沈天浩拍掌,哈哈道:「這個得看個人的運氣與捕捉商機的靈敏度,不是每天都能遇見我這種大額成本買賣的人……」 

  「那你還有沒有什麼交易想做的?」為了國庫的銀子,陸紀辰豁出去了:「你若有,大膽提,能賣的朕都賣!」 

  好,上鉤了。 

  沈天浩故作平靜,摸摸眉毛擦擦額頭,「這個……」 

  「儘管說!」陸紀辰期待地湊上前,黑眸璀璨如星火,帶著抹誘人的渴望的神色。 

  「女人。」 

  很肯定的看著「他」,沈天浩挑眉道:「女人,我想要絕色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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