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損友
開什麽玩笑？現在是什麽時候？居然在唐采薇麵前，問出這樣的問題？
瞬間，所有人都覺得不妙了，有大事要發生了。大家都齊刷刷看向周秉然，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事件的另一隱形主角，唐采薇，倒是一臉從容，和小豆子說笑，和婉玲討論菜色。
表麵上看起來，她可是一切如常。可是內心呢？誰也無法形容她那醋海翻波，狂濤怒瀾的狀態，除了周秉然。
那口紅燒魚，他塞也不是，丟也不是，腦門子生出細汗。
“嘿，小諾，你可別小看周秉然，他可一點都不老實……”李風趁機踩一腳，讓周秉然很想捏死他，這就是所謂的損友吧。
吳桂強到底是老薑一塊，他忙打圓場道：“哎呀，這種個人隱私，咱誰也不知道。來，吃菜吃菜！”
說著，他給唐采薇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明顯就是很偏愛她。
小諾心思簡單，也沒多想，飯便繼續吃下去。
翻後，一群年輕人玩殺人遊戲，一直到深夜才陸續離去。
周秉然給唐采薇留了一個房間，以備不時之需。所以，這一晚唐采薇並沒有走。
洗了澡，周秉然心思極亂，剛剛和唐采薇有了緩和的跡象，居然又被小諾一句無心之言打破了。
兩人在月下的院子裏遇到，彼此都不多言。
“你要洗澡嗎？還有很多熱水，如果不夠，我去幫你燒一點……”周秉然受不住這種沉默，那簡直比天上下刀子還難受。
“不用，我自己有手。”唐采薇冷冰冰道。
周秉然尷尬急了：“好吧，那、那我去睡了，你有事就喊我。”
唐采薇悶悶地答應一聲，兩人擦肩而過。
房門關上，仿佛將兩人隔開在兩個世界。
其實在擦肩的瞬間，唐采薇臉上的冰冷便融化了。她本就不是冰山美人，這樣強撐著，實在難受。
轉眼到了考核評級的日子，一大早，周秉然就悄悄溜出門去。
大家本來想給他來個預祝儀式，順便陪他一起去考核。可他從小到大習慣了，哪能受得了這個？
本身就是跟一群孩子在一起考核，若是還要大家送，豈不是被笑掉大牙？
考場設在市武協運動場，周秉然到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擠滿了人。大多數都是七八歲到十幾歲的孩子，還有家長。
也有少部分業餘愛好者，成年人。至於周秉然這個年齡段，倒是少了。
這些來考級的，都是花架子，一看下盤虛浮，腳步不穩。練武的人，行動走路，都是與別不同，達到一定的程度，身上也會帶有獨特氣質。
就像是當兵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一樣。
周秉然在這群人當中，多少顯得有那麽幾分格格不入了。
考試報名早就結束，今天是電腦選號，抽中的人上台參加考試。
考試的內容其實很簡單，第一場是武禮操作。
那些小孩子，從進武術培訓班的第一天起，就開始接觸這些，武禮、武德等。這些都是死記硬背的東西，學起來也容易。所以初級段位的考試，都是百分百通過。
想到自己居然還要跟這群小朋友一起，參加這樣的考核，周秉然心頭簡直是有些無法接受。
好在這些日子，他的心性也有了巨大的改變，越發成熟有耐性。
他坐在等候考室區域，心裏默念著武德口訣。閆局長給他開了個後門，原本每個人每年隻能參加一次考核，升段位是非常難的。
可是考慮到他的特殊性，容許他今年可以跳級考核。
隻要過了初級考核，可以直接選一個段位來考。當然，失敗了，來年就隻能從考。
“麻煩讓一下！”
一道冷漠聲音從背後傳來，把當時正處於冥想狀態的周秉然嚇一跳。他回頭看，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堵住了一扇小門。
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抱著一隻筐子，企圖從小門裏擠出來。
然而門太小了，筐子裏又裝滿了刀槍棍棒等武器，他行走的十分艱難。
“不好意思。”周秉然閃開身，順手想要幫他拉一把。
“把你的手拿開！”對方忽然很大聲地嗬斥，“這是給升段考試的人準備的，弄壞了你賠？”
周秉然皺了皺眉頭，四周的人也都詫異的向這個方向看來。
“我隻是想幫你而已……”周秉然道。
“幫我？你是想幫自己吧？誰告訴你我是評委的？”年輕人放下筐子，索性直起腰來瞪著周秉然，“你以為，賄賂了我，就能得到好處？門都沒有！”
他怒衝衝，像是吃了炸藥。
“怎麽搞的，小劉，讓你拿個東西，費這麽半天勁？”遠處有一個武協評審喊他。
看來這人的確是個評審，隻不過在評審之中，地位實在是低。大概是在同事們那裏吃夠了氣，所以拿周秉然做出氣筒。
隻可惜，他還不知道，自己選錯了對象。
周秉然本不打算跟他計較，狗咬人，難道人還要咬回去不成？人對狗，從來都是用棍子的。
因此，他的眼神含著憐憫的神情，淡淡掃過那人，打算找地方繼續冥想。
可那人不依不饒，放下筐子追了過來。
“你站住，把你的準考證給我看一下。”那人道。
周秉然抬頭看著他：“有事麽？”
“當然有事，我要核查一下。”那人說罷，微微挺胸，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前掛的牌子。
上麵寫著——武協培訓教練證。
在來考核之前，幾乎所有的孩子都事先報一個培訓班。這個培訓班是武協自己開辦的，要收費的。
培訓班不管你之前是在哪裏學藝，跟隨的師父有多高明，這個班必須得報。
培訓班不會傳授功夫、套路、奧義，傳授的都是些必考內容。
凡是在培訓班做教練的，都是有公職的人。不過，別看他們有一個鐵飯碗，卻是吃氣的命。
這個人就是如此，在培訓班，屬於最低層次的存在。名義上是個教練，實際上幹雜活的。
他拚命找存在感，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襯托自己的人。
周秉然不打算跟他扯皮，隨手遞給他準考證。誰知道他一看準考證，立刻噔起眼。
“什麽？你是自修的？”他吃驚的問。
“嗯，我是八極宗的，總不需要再經過培訓班了吧？”周秉然點頭。
實際上，這就是他對這個機構不了解的地方了。
官字兩張嘴，這個道理過了一段時間，周秉然才真正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