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7章 拍成肉泥
軒騰與周秉然的對話，讓無數人吐血。
可同時也讓人暗自心驚，這姓周的走哪兒都有讓人看不懂的際遇和福源，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單就這次的在歸墟裏麵事情來說，以目前眾人了解到的情況，周秉然就有著讓無數人羨慕嫉妒恨的收獲。
修為暴增、神器幻翎鏡，這些隨便一件事情落在其他人身上，說不得就會興奮到三天三夜睡不著覺。偏偏上天覺得好像這樣還不夠，還給了他另外的好處。
比如軒騰所說的，乾坤一脈中，幸存下來的那些部眾，都變成了周秉然的部下。
要知道，別看現在乾坤一脈好似元氣大傷，但留存下來的，都是百戰之兵，經曆如此大的風浪還能活著，本身就已經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這些弟子，如果他們脫離乾坤一脈，隨便去其他的宗門，最低都是長老級別的待遇。而如今，他們都屬於周秉然的部眾了，這其中好處，可想而知。
或許，唯一讓人欣慰的就是，這段時間乾坤一脈大戰不斷，是以，留下來的雖然是精英，卻也沒有多少人了。短時間內，這些人為了重新恢複乾坤一脈昔日的無上榮光，都還得兢兢業業地為宗門奮鬥，暫時沒空成為周秉然的私兵。
眾人選擇性的忽略了未來這些人始終會空閑出來的事實……
帶著濃濃的失望和傷心，北冥玄宗等參與到這次事件中來的各個隱世宗門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武神山，朝著山下菱水苑的方向返回。
很快，周圍看熱鬧的各路武者也漸漸離開，偌大的武神山頂峰，便隻剩下了以軒騰為首的乾坤一脈弟子和周秉然、風琴他們以及……
漫山遍野屍骨橫呈！
戰鬥雖然結束了，可留下的滿地殘骸與血骨，依然刺目傷人。
武神山的頂峰是被古人削成平地，鋪以青石地磚，神殿屹立山巔，迎風頂雨千載而不倒，古韻十足。而如今，在這座充滿了神聖與光明的神殿四周，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一眼望去，滄桑入心田。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寒來暑往兩相忘，百戰之師何時歸？”
周秉然不是一個喜歡傷春悲秋之人，古代讀書人的無病呻吟在他看來就是矯情。但眼前這種場景，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感慨。
死了太多人了。
自從上個世紀結束以後，在華夏的土地上，何曾死過這麽多的人？
粗略估計，這個夜晚，最少有不下於四千人永遠沉眠於武神山的頂峰，他們姓甚名誰？他們為何而戰？他們家人在哪兒？
地上躺著的，基本都是殘肢斷臂，屍首完整的，沒有幾具，其他人該如何辨認？
周秉然幽幽一歎，這些因為武道傳承之間的征伐而身死的人，真的不值……
“覺得太殘酷了？”
軒騰站在周秉然身旁，眼睛望著那些正在打掃戰場，盡力辨識著自己同伴屍首的幸存者們，漠然無情“這就是江湖，走上了這一條路，就得做好有一天屍首兩處的準備。”
“我不這麽認為。”周秉然搖頭，“照你這麽說，所有的武者，在未來的某一天都會被人用刀劍刺死？”
“也有可能是被人一巴掌拍成肉泥。”軒騰淡淡道。
周秉然：“……”
“你不信？”
“我為什麽要相信？江湖也總該有規矩，如果沒有，我就打出一個規矩來！”周秉然眺望遠方，擲地有聲地說道。
見到他這樣的舉動，軒騰輕笑了幾聲，戲謔道：“你就算再厲害，你也沒辦法對整個江湖製定規矩的。”周秉然再次沉默，沒有接這老東西的話。
軒騰自顧自道：“你看著吧，隨著這片天地的武道環境複蘇越來越徹底，這個世界上，將會出現越來越多的武者。林子一大，自然什麽鳥都會出現了，但凡有點野心的家夥，你都管不住的。哪怕你無敵於整個世界！”
瞅著周秉然好像陷入了沉思，軒騰無奈歎了歎氣，左右看了看，旋即朝著風琴招了招手，笑眯眯道：“丫頭，有興趣跟我進月神殿轉轉嗎？”
風琴略一猶疑，便點頭答應了。
領著風琴往月神殿走去的軒騰還有一句話沒有告訴周秉然，那就是：一個人的確沒辦法對整個江湖製定規則，可若是一群人，那就不一樣了。
不告訴他，是因為軒騰相等周秉然吃虧以後，再告訴他，那個時候，歸墟乾坤一脈的首領位置，估計不用他開口，周秉然都會自己去爭取了。
他很清楚周秉然的心思。
這是一個不適合走上武道路途的家夥，他心有仁慈，胸懷大義，單這兩樣東西，任何一種，都需要絕對的實力才行。
而隨著武道環境複蘇，一個武者，想要獲得絕對的實力，光是苦修是不行的，還得隨時應付其他那些覬覦著你身上寶物的人，這一條路，注定就是一條殺戮之路。
沒有什麽願意不願意，你不殺人，人要殺你。
所以，當他一路登天而上，最終發現自己依然沒有辦法製定這個世界的法則以後，自然就會尋求幫助了。那個時候，在整個武道江湖中，實力首屈一指的乾坤，便是他的第一選擇。
隻不過……
軒騰忽略了一個事情，他跟周秉然說話的時候，身邊不止他們倆，還有戴鳶等一眾飄雪宗的人在。等他走後，戴鳶看見周秉然似乎有些沉默，便輕輕上前道：
“其實你可以真的可以考慮接手乾坤，入主月神殿。”
周秉然回頭就要反駁，戴鳶先一步抬手壓住他道：“你先聽我說完。正如軒老前輩所說，靠你一個人很難改變一個世界的規則，可若是一群人呢？執掌乾坤，無疑是會給你提供很大的幫助。
其次，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麽。
無非就是擔心自己以後拿著這個包袱就甩不掉了，這還不簡單？找幾個得力的幫手，讓他們幫你處理平時的教務，沒有什麽大事情的時候，你一樣清閑。
這樣，有乾坤這個龐然大物給你的理念撐腰，一切都將會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