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第461章 酒後真言

  那一夜，王子宸獨自一個人在郊外別墅里喝悶酒，喝了個爛醉。 

  他媽媽池芳蓮給他打電話催他儘快落實結婚的事：「再過一段時間就顯懷了，辦酒的時候大家都看著呢！」 

  「辦酒……辦什麼酒？」他扶著酒瓶半撐起身子，一邊醉醺醺地對著電話說道：「結婚？誰說……我要跟她……結婚的？」 

  「你喝酒了？」池芳蓮責怪道：「好好的，你喝什麼酒啊？喝酒很傷身體的……你以前很節制的，現在忽然怎麼了？」 

  王子宸又灌了一口酒，喃喃道：「喝酒傷身……可是，不喝酒……傷心……」 

  「都快結婚了，傷什麼心啊？你少喝點吧！」池芳蓮說道：「明天我再打電話來跟你說結婚的事。」 

  「我不……結婚……沒有結婚的事……」王子宸說道：「我不想結婚……」 

  「說什麼渾話呢？孩子都有了，婚也訂了，你不結婚怎麼辦？」池芳蓮說道：「我看你是喝醉了，胡說八道。等你清醒了再說吧！」 

  「我沒……醉，沒醉！」王子宸說道：「你不是說……呃，說過嗎？有了孩子也不一定要……結婚的……人家香港的……那誰，不也幾個孩子了……不也沒結婚嗎？」 

  池芳蓮記得這確實是自己說過的話，一時被堵得無言以對。 

  「怎麼了？」她警惕地感覺好像出事了：「你跟甜甜鬧彆扭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聽到辛甜甜的名字被媽媽這樣親熱地叫出來，他就感覺到一陣酒意翻湧，一股熱血衝上頭腦，他一抬手把手機摔了出去。 

  手機撞到堅硬的大理石地板，發出巨大的聲響，變成了七零八落地殘骸。 

  那尖銳的聲響刺激著他被酒精麻痹的神經，他抓起手邊的酒瓶，摔了出去。 

  又是一聲碎裂的脆響，那聲響繼續刺激著他，他抓起桌面上的酒瓶一個個扔了出去。 

  一時間，響聲此起彼伏，玻璃渣子四濺開去，酒香瀰漫開來。 

  住在樓上的苗妙妙聽到聲響跑下來，看到樓下一地的碎片，一片狼藉，而王子宸頹然地趴在桌面上，彷彿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哥，怎麼了？」她想朝他走過去，但是地板上四處是碎片，讓她無從下腳。 

  「站住！」王子宸忽然抬起了頭，大聲制止她：「不要過來！你會受傷的！」他醺然地揮了揮手：「不要靠近我……離我遠點……」 

  苗妙妙愣住了，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她感覺好陌生。雖然從小和王子宸一起長大，但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子。 

  「你快走，快走啊！」王子宸已經有點變得聲嘶力竭了，他醺然地極力想要趕她走：「再不走，你又會受傷的……」 

  苗妙妙猶豫片刻，轉身上樓。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王子宸的聲音已經完全嘶啞了，苗妙妙聽到他一聲聲的「對不起」已經帶上了哭腔，但接下來的話裡帶著讓人窒息的絕望腔調：「好，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越好越好……」 

  上到王子宸看不到的樓梯上面，苗妙妙停下腳步，在樓梯口坐下來。 

  樓下的嘶啞的聲音還沒有停歇，王子宸仍在醺然地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然後，又哭又笑地絮絮叨叨著和蘭心蕙之間的瑣事。 

  他醺然地斷斷續續地絮叨著，毫無順序，毫無邏輯，毫無章法……卻讓苗妙妙聽得淚流滿面。 

  王子宸一直一直敘述著，直到再也發不出聲音，直到精疲力竭，直到酒精和睡意完全淹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