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告訴我,宋母只是被白眼狼女兒傷透了心。


  「宋柔思除了問家里要錢之外,很少主動聯系我們,甚至還為了錢去找干爹,我和她媽都勸過很多次,但她始終不聽,她高中的時候就離家出走過很多次了。」


  他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這次大概也只有她又一次任性的離家出走而已,她當時給我們發了短信,說要和我們斷絕關系,要和一個有錢干爹一起出國,尋找屬于她的幸福。」


  我不相信:「這不可能,什麼干爹?她從來沒和我說過。」


  卜馳恩卻拿出了他的手機,向我展示了宋柔思給他發的短信,不僅滿口粗話氣焰囂張,而且還冷血無情狼心狗肺,和我印象中的宋柔思截然不同。


  「你們兩個老東西,天天賺錢不花攢棺材本啊?如果不趕緊寫遺囑把錢都留給我,等你們死了,我就把你們的骨灰倒進廁所下水道里!」


  「連個包都舍不得給我買,摳不死你們!反正你們不送我干爹送,我準備跟我干爹出國了,你們不要來找我!」


  我還是不相信:「不可能!她不是這樣的人!」


  就在此時,大腦一陣刺痛襲來,我忽然又想起了什麼


  回憶里,我和宋柔思發生了劇烈的爭執。


  我義憤填膺地斥責宋柔思騙了我。


  「我們明明說好了要一起開書店,要一起租房一起生活,互相陪伴互相照顧,結果現在你才告訴我,你要出國?!」


  11

  我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宋柔思家。


  因為我忽然發現,其實我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了解宋柔思。


  我和宋柔思大一才認識,但友誼進展神速,短短一段時間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對我來說,宋柔思占據了我大學生活中的大部分,但作為一個宅女,我更多時候會在宿舍追番看劇打游戲,這種時候宋柔思一般都不在,要麼去參加社團活動,要麼去圖書館充電。


  然而,這些其實只是我所以為的。


  我開始重新認識宋柔思,明里暗里地向大學輔導員和班干部們打聽她的情況。


  我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宋柔思雖然家里有錢,媽媽和繼父開了一家規模頗大的公司,但其實宋柔思生活水平很普通,吃穿都不是什麼牌子貨。


  這顯然和卜馳恩的說法有很大的出入,如果宋柔思真的是什麼膚淺的拜金女,身上怎麼可能沒幾個名牌,我也不可能一直沒發現。


  我經過一番調查后,得出結論:宋柔思上了大學之后,就沒問家里要過一分錢。


  另外,我還從一個同學口中得知,宋柔思經常私下去打工做兼職做家教,而這些一直以來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有些不解,不明白宋柔思為什麼要瞞著我。


  但我又有些愧疚,竟然一直沒發現這些。


  我知道宋柔思一直都是自尊心很強的人,很多東西她寧可咬碎牙齒往肚子里吞,也不愿意讓別人知道。


  她外表有一層堅硬的殼,阻擋了外界的試探和危險。


  也阻擋了試圖照亮她的光。


  這層殼絕非一朝一夕形成的,再加上那些明顯不是宋柔思發的短信,以及那個肇事逃逸的司機

  一切都指向了宋母和卜馳恩。


  于是我開始調查這兩人,尤其是卜馳恩。


  從表面上看,他是善名遠揚的富商,資助了十幾個貧困大學生。


  但我深入調查之后,卻發現那些大學生無一例外都是女孩子,而且都長得還不錯,更令我細思恐極的是,有兩個女孩子也下落不明了。


  我想方設法找到了其中一個女孩子的社交賬號,發現她失蹤前精神狀態似乎就出了點問題,有嚴重的抑郁和自毀傾向。


  她發的最后一條公開信息是:「玫瑰消失了,被屠夫殺死了。」


  配圖是一地被踐踏蹂躪過的玫瑰,凌亂破碎,宛如鮮血。


  這樣一條無病呻吟般的博文,自然沒有引起多少關注

  我卻瞬間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因為我忽然想起,我曾在宋柔思手腕上見過一條疤,扭曲而丑陋。


  我問她怎麼回事,但宋柔思當時只說是不小心被花瓶割傷的。


  12

  就在我極度憤怒又茫然無措之時,周景行再次出現了。


  他把我堵在家門口,把一封信遞給我。


  我冷眼看他:「你一個綁架犯,還找我干什麼?」


  周景行向我道歉:「我找錯人了,對不起。」


  「我是故意放你走的,不然你逃不出來。」


  我冷冷一笑,但也知道他之前兩次繩結都沒有綁死。


  我打開那封信,掃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這是宋柔思的親筆信,記錄了卜馳恩的丑陋惡行,里面還附有照片作為證據。


  我不知道她當時拍下照片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內心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卻瞬間眼眶一熱,落下淚來。


  周景行聲音沙啞:「這封信被那個女人藏了起來,那天我趁你和他們爭執的時候,偷偷翻進去找到的。」


  「看完這封信,我才知道,我可能找錯兇手了。


  」


  我渾身發冷,抱著雙臂發起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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