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和尚也愛錢
「你的外套還在我的臨床中心,明天我就快遞給你。」郭敬趕緊解釋道。「好了好了!告訴你好消息,我的、那個果然就好了!」燕姿笑了起來,眼角帶著一絲羞澀和成熟女性特有的風情,「說起來真是要謝謝你,你瞧,我聽你的話,我現在穿的都是綿質的內衣。」她說著就有些興奮,忘乎所以,居然伸手去撩衣服,手摸到裡面毛衣,臉上一紅,似乎想起了什麼,不由低啐了一口,也不知是埋怨誰,低下頭去喝奶茶,不說話了。
郭敬真怕這女人說出治療乳腺炎的細節,忙笑道:「謝我幹什麼啊!醫生不治病那還幹什麼呢!以後要是病情有反覆的話,我免費替你看。」他這麼一說,燕姿卻是又多心了,想起那天的光景,似乎郭敬的手依然覆蓋在自己的xx上,一時間就暈紅了臉蛋:難道,他在暗示我?要死了,怎麼覺得心跳加快,跟老公談戀愛的時候都沒這種感覺。
郭敬不知就裡,忙著轉移話題,依然自說自話:「對了燕姿你的小寶寶一定很漂亮!你先生呢?怎麼不陪你一起?」他這是向親魚點明,燕姿已經結婚生子了,叫她別多心。燕姿被郭敬幾句話拉回現實,乾咳了幾聲掩飾,「他啊!在地質研究院上班,半年在外邊跑來跑去,半年在書房翻書研究他的寶貝礦石,生寶寶的時候都沒在身邊陪我。」說著有些幽怨。
秦雨心中有氣,你老公不陪你你就來勾搭我男朋友,太不要臉了。郭敬哦了一聲,「那寶寶不是沒人帶了么?」「可以找保姆啊!」燕姿一笑,「我找了一位家鄉的遠房親戚,對方家裡面生了三個小孩,最小的那個吃奶一直吃到五六歲,現在哺乳全部都是她了,對了,我想給你搞個專訪,你看怎麼樣啊?」
燕姿倒是好心想幫他,可郭敬卻沒領情,趕緊搖手,「算了算了,那樣的話我一個人哪裡忙得過來,何況過幾天我有個出國計劃。」說著,讓燕姿就有些沮喪。看他的表情不想是在撒謊,她的臉蛋上寫滿了不快,沒由來地就一陣心痛,忍不住嗔怪道,「怎麼了?什麼出國計劃說給我聽聽看!」
郭敬不好跟外人說,燕姿接著又嘲笑起來,「請問郭神醫你在那一家大醫院供職啊?福利待遇怎麼樣?年薪幾十萬啊,又或者,是義務醫療工作者?」
「哼!」燕姿不屑,把唐長河父子都給說了進去,「像你這麼說的話,那些醫院全部改慈善機構好了,唐家父子怎麼沒免費替別人治病來著?不也是在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掛個名偶爾去看看而已,唐長河號稱中醫界泰山北斗,我也沒看唐老先生每天替人治病啊!」
郭敬總覺得她說的太現實,卻沒辦法反駁她,同情心也換不來黃油麵包,臉都有些變黑了。「這樣!我算你每天不收錢或者收費低廉治療十個病人,十年時間你能治療好多少個?」燕姿開始給郭敬灌輸現實的社會經驗,「一天十個,十年就是三萬個。一個收費五百到一千,十年就是一千五百萬到三千萬,除去成本,怎麼也有一千萬上下。自己辦一個醫院,甚至可以辦一個學校,那樣的話,可以培養多少人才,治療多少病人?」燕姿看著郭敬。
郭敬吶吶,秦雨也是這個想法,現在的女人,論賺錢可比男人厲害,當小白臉算不上多麼丟人,因為女權主義抬頭,是一種社會現象。
燕姿笑嘻嘻看著他,「可別告訴我你沒那個本事啊!我覺得你就可以走這條路線,我們可以稱呼為曲線救人,你一個人本事再大,能治療多少病人呢?並不是讓你看見病人不治療,你完全可以把病人分成三六九等,同樣的病,普通人治療就是普通人的價錢,有錢人治療就是有錢人的價錢,神醫嘛!就要有神醫的派頭,神醫的價碼!不然,你準備一輩子就這樣?我告訴你,整個平海市的私人醫生超過兩萬,絕大半都是一輩子庸庸碌碌,治病賺錢吃飯養家而已,如果一個庸醫賺的錢都比你多,你這個神醫的牌子也掛不長了。」
郭敬想起那位給自己治病的瘋醫老陶來,唐老說過憑他的本事,完全不應該只是開了一個私人診所那樣度過一生,郭敬一時間有些黯然,覺得燕姿的說法雖然有些市儈,但是好像也很現實。神醫就要有神醫的價碼,不然神醫的招牌也掛不長。
「好了,我看你很是不服氣,這樣!我帶你去見孫靜香,她那兒有一個有趣的人,那人辯才礙,或者可以說服你。」正說著,秦雨笑道:「你也認識孫靜香?她女兒還是我接生的呢。」秦雨聽了聽了燕姿的生意經,不由有些佩服,剛才的敵視都去了不少,「燕姿,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如果早一些認識你就好了,我們連聲做生意賺錢。「
燕姿輕輕一笑,「我沒做電視台主播之前就是做生意的,這些生意經都是倒背如流的。」四人順著路走,不一會兒,到了孫靜香的別墅。那別墅臨近一家寺廟,孫靜香的公公崔少將離休后,與寺廟的主持是棋友,還經常和他談經論道。
「方丈大師懂五門外語,其實他不應該做和尚應該做外交官的。」燕姿的口吻似乎說的不是一位和尚,而是普通的朋友,「對了方丈的法號叫三戒大師。」
找到孫靜香,在她那兒吃了午飯之後,順道去廟裡禮佛。一個小沙彌被孫靜香拉了問三戒大師在不在,小沙彌認識孫靜香,很是恭敬地合掌回答,「方丈師伯在流觴廳招待崔居士呢!」
孫靜香轉頭便給郭敬他們解釋,「流觴廳原本是一座古建築,現在改成對外賓館了,估計方丈在陪我公公下棋呢!」正說著,那小沙彌指了指外面,「方丈師伯回來了。」大家向院子外面看去,青磚路上正走來一個穿著青布袍的四十來歲和尚,相貌倒是端莊,就是走路的姿勢有點兒怪。
孫靜香一時間來了玩性,拉著小沙彌說了幾句話,小沙彌有點兒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咱們往旁邊站站!」孫靜香說著就把郭敬拉到門后。和尚剛進院子,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捂住了眼睛,一把低沉的聲音說:「和尚,猜猜我是誰?」
「阿彌陀佛,施主姓孫,從小有個綽號叫尿床丫頭。」捂著和尚眼睛的孫靜香大窘,臉上的紅暈化開一直紅到脖子,一點兒都不像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撒開手後有點兒生氣,「我說,三戒大師,你就不能裝一次糊塗么?」
和尚轉身笑笑,「你從三歲就開始玩這招,玩了二十多年了,我想糊塗也糊塗不起來啊!怎麼想起來上我這兒了,小崔呢?對了等孩子大一點兒抱過來我瞧瞧,看看是像你多一些還是像小崔多一些。」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口吻就好像是大哥哥在對小妹妹說話。
「他啊!胡主席都沒他忙!對了我介紹幾個朋友你認識。」「到我禪房說話。」柳人在禪房坐下,秦雨看和尚禪房裡面電器樣樣不缺,連筆記本電腦也用著,似乎還是線上網的那種,不由好奇打量。「時代與時俱進,和尚上網也是順應潮流。」明遠看著她盯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看,不等她問話就笑著先說了。
「少林寺的師父都開公司了,還是美國的mb,你上網不稀奇。」郭敬笑道。三戒和尚看著郭敬,目光中有些讚許,「剛才和我討論佛法的崔雄叔叔曾提過你,你是郭敬,你是神醫,我是和尚,你治病救人,我普度眾生,雖然殊途同歸,但都是要花錢的。佛法如荷花,出淤泥而不染。錢多也不是壞事。」
「和尚果然是個雅人,辯才雙。」郭敬雙眼睜大,覺得這和尚真是有趣。「久入芝蘭之室,身亦有其香,好比牛驢二乳。」和尚莫名其妙說了一句,別人都有些迷糊,聽不懂和尚說什麼,郭敬卻明白了,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身上自然帶著些普通人感覺不到的氣質,這就好比做書上形容人『一身書卷氣』、『滿身正氣』,甚至,『王霸之氣』,也就是說,和尚感覺到了郭敬從小經歷坎坷,又好像接受過許多道家文化的熏陶,恐怕郭敬不一定能接受自己的說法。
郭敬點點頭,他剛才看和尚走路姿勢奇怪,仔細看了兩眼,就知道和尚正是痔瘡發作,笑道:「和尚此話有理,就好比普通人會得痔瘡,和尚也一樣會得痔瘡。」三戒大師聽了這話,立刻有些尷尬,而別人雖然不明白他們的對話,但是痔瘡這個詞卻聽懂了,孫靜香和三戒大師熟得很,百禁忌,首先忍不住就大笑起來,「你得了痔瘡?要不要我給你買些痔瘡膏啊?郭敬,你眼睛好毒,真不虧是神醫,笑死我了。」
她笑個不停,旁邊秦雨也忍不住笑,只有小瑪莎不太明白,拿眼睛看著郭敬。郭敬一時嘴快,這會兒看孫靜香大笑,有些不好意思,「和尚,得罪了!」三戒大師果然豁達,笑了笑說:「沒什麼沒什麼,十人九痔,和尚得痔瘡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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