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對不起，這次是真心的
麵容灰敗，陳顏辭的瞳孔中帶著絕望，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
眼前這個看著人畜無害的少年，明明調查他的背景過後，得出的結論是貪玩、作妖、不務正業還有點軟弱，連被同學嘲笑奚落，都隻敢躲回家不敢上學的少年。
怎麽會變得現在這般行事如此酷烈，至於左思為什麽能自爆不死這種事，直麵死亡的陳顏辭現在顧不得思考。
渾身的氣力正在消失，陳顏辭感覺到一絲絲的冷意，死亡漸進讓陳顏辭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她不想死，她怎麽可以死，她不能死的啊。
用盡力氣陳顏辭從空間卡再次調動出三枚藍色晶珠，抬不動手的她，任憑晶珠掉落在自己的胸前。
嘴裏發著霍霍的聲音，已經說不出話的她，隻能用極盡哀求的目光望著左思。
“原來說著殺人全家很了不起的人，輪到自己了，也是這副樣子。”左思低下身體，將那三枚藍色晶珠從地上撿了起來。
收回到空間卡後，從空間卡裏拿出一身準備好的衣服，默默地穿戴完畢。
左思沉默良久，看著氣息漸弱的陳顏辭，也不管她能不能聽到，低聲說了句：“對不起，我又食言而肥了，對不起。”
說完，再也不看陳顏辭一眼，轉身爬向了石柱。
聽著咚咚的腳步聲臨近，聽到令人牙酸的哢嚓聲響起，左思再也忍不住，在石柱上哇哇的大吐起來，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流淌出來。
第一次殺人，對左思同樣造成了無與倫比的衝擊力，恐懼、惡心、驚怕、甚至潛藏在其中莫名的一絲興奮，讓左思心中五味雜陳，腦海裏一陣亂糟糟。
良久，聲音漸消，下麵的石魁，聽到石柱上的動靜，但是吃飽的它，並沒有發飆及等待的跡象，咚咚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漸行漸遠。
左思抹了一把眼淚，恢複一絲清明的他，坐在石柱上喃喃道：“對不起，我不想食言而肥，我不是舍不得一枚晶珠，我同樣不是變態，我也不是想虐殺你，我真是好人來著……“
“隻是你們家的鼻息晶技，讓我不得不這麽做，我已經自爆一次，留下氣息，就算你們家的人找來，也以為我早跟你們同歸於盡了，或許就不會繼續追查下去，若是我再自爆一次，再留下一個大坑，相同的氣息肯定會讓你們家人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他們若是繼續追查下去，那我會增大暴露的危險，你理解的吧，陳小姐，你家什麽勢力，我不知道，可我家勢力不行，我知道啊，我得為我的安危著想，我得為我家人著想，你能理解嗎？”
……
絮絮叨叨半天的左思，有些平靜下來，如果此時左思的表現被外人看到，難免會被打上假惺惺、虛偽等標簽。
但訴說完畢的左思，心情確實有些平複，盡管他依然有些萎靡不振。
將石柱上的嘔吐痕跡與攀爬痕跡仔細清理了一遍，左思從石柱上一躍而下。
石柱下方隻留一灘血跡、左思沒再清理，留下這個痕跡，對左思有利，可以誤導別人，以為他們同歸於盡後，陳顏辭受了重傷死在石魁手裏。
左思暗襯了一下，走向陳成那邊，隻是走著走著，左思看到兩個相近的大坑，瞳孔一下劇烈收縮起來。
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自爆過兩次的他，猛然將頭回望向陳顏辭死時的地點。
悔不當初，痛不欲生，左思動了動嘴唇，良久化為一聲真心實意的長歎：“對不起……”
也不知陳顏辭泉下有知，能否原諒自己，唉，作孽啊。
內心夾雜著羞愧憤懣心思的左思，腳下卻沒停，快速向石林荒原出口走去。
心思急轉，兩次自爆留下相同氣息的事，讓左思暗恨不已，可那種情況下，左思也是無可奈何，陳成處於昏迷中，他不能不管，萬一陳成這種老奸巨猾之人是裝昏迷，然後敏捷精通潛行精通的他，趁左思不備逃了，那左思鐵定暴露。
這樣隻是增大暴露的概率罷了，孰輕孰重，左思能夠分得清，再說了，能用兩次自爆解決陳成這種白銀九的覺醒者，他已經很滿足，如果陳成皮糙肉厚，就算爆四次才能解決他，左思也還是一樣會爆！
隻希望陳家人來的越晚越好，左思心道，雖然不知道鼻息的具體特效，但是時間過個三天五天，左思不信氣息還能長久存留下去。
出得石林荒原出口，左思盡量保持著自己的平常模樣，以防被人發現異樣，隻是再怎麽偽裝，初次殺人的左思，整個人依然顯得有些低沉。
“左思！”
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左思一跳，抬頭望去後，看到身著一身暗紅色軍裝，英氣挺拔，隻是那張黝黑的臉讓他少了幾分帥氣的許超衝自己招了招手。
“許哥。”左思臉上勉強堆起微笑。
許超走過來好奇的看了一眼左思道：“今天不是上課嗎，怎麽跑石林荒原來了？”
“沒有逃過課的人生，那還叫人生嘛。”一時想不出借口的左思插科打諢道。
“哈哈，這話說得對，怎麽樣，今天有收獲嗎？”許超笑了一下問道。
“還成，許哥，今天先不聊了，我得先回去了，偷著跑出來的，回去晚了，腿要被慕霜打折的。”左思不想繼續停留在這裏，隻想盡快離開。
“呦嗬氣管炎”
左思臉黑了，氣管炎咋了，你這單身狗想氣管炎倒是有氣啊，也就是今天我心情不好，不然塞你一嘴狗糧。
衝著許超揮了揮手，左思一溜煙跑掉。
而一直在背後看著左思的許超，臉上笑意更深，捏著下巴，望著左思遠去的背影，深深的看了一眼。
轉身向著巡邏隊辦公室走去，推門而入，將門窗關閉後，許超在羅清河詫異的目光中走過去，麵容嚴肅的低聲說道：“羅隊，左思那小子，殺人了！”
羅清河眼睛微眯，凝氣沉聲，沒有半點急躁，也沒動半點聲色。
“殺的是誰？”
許超搖了搖頭：“不知道。”
羅清河沉吟了一下，因為楚慕霜的緣故，他也很重視左思，尤其是得知左思的資質後，又多了幾分上心，是故聽到許超的話後，他沒有懷疑，而是第一時間問左思殺死的對象。
沒想到，這小子這才多大，就走到了這一步，羅清河對於殺人這種事，司空見慣並不意外，隻是左思殺人，讓他不能視而不見。
“跟我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