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群魔之舞】

  小董再也忍不住,即使是領導阻攔他還是要說。隻見他‘謔’的一下站了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人對你來說不在話下所以才沒走?!”


  “小董!”周司急喝。


  可是,顯然,小董這次絲毫沒有要停住的意思。多年和這群毒梟周旋,現在,最大的頭子就站在自己麵前,而且,在他眼中,似乎視他們這些警務人員為無物。這個當然讓他無法忍受。


  他不顧一切的把所有的暴怒和盤托出,即使是周司阻攔他也要說:“你……你這個天娛,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是怎麽起家的!我們已經得到第一手的證據,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能布置天羅地網來緝捕你!”


  “是嗎?”宮正川笑了笑。


  “小董!你坐下!”周司一把手已經將小董狠狠摁回位置上。


  小盧已經走了進來,第一杯茶就放在他的桌麵上,而後,陸續放到各警務人員對麵的茶幾上。


  周司看著宮正川抿了口茶,自己也忍不住了,剛才,小董說的話其實也是他心裏麵想說的話,所以,他對小董也隻是極力喝止,沒有其他更進一步的懲戒。現在,看到自己‘敵人’一副悠然的樣子,他也沒法繼續平靜下去:“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為什麽還不走?!”


  “知道了,就一定要走嗎?”宮正川道。


  “你有辦法應對?”周司脫口而出,說出後,他才發現這是有多不符合現在自己的身份。一個警官在和自己追捕多年的逃犯說出這句話,已經能夠顯示出這個警官心下的不自信。


  “你啊,也是沒變。”宮正川笑道,“一定要有辦法應對,一定需要走嗎?”


  “你……”望著麵前這個自己,恐怕是連自己的父親在內周旋了大半輩子的人,他真是弄不懂他了,“你就不怕死嗎?”


  “死?”宮正川悠悠的道,“自從我十三歲那年踏出這第一步起就早已經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了。”


  十三歲——


  小董等各位警務人員紛紛抽了口冷氣,這樣的一個年齡就是在國內也本應是在學校內好好讀書的年紀,可他卻已經創立了自己未來所要構想的帝國的模型。


  周司也漸漸簇緊了眉頭,如果不為走,這樣一個連死都不怕隻為開拓自己未來的人,如果不為逃跑,又是什麽能讓他現在放棄一切願意在他們麵前束手?

  似是讀懂了周司的心思,宮正川訕笑了下道:“我累了。我已經用我的大半生時間將該證明的都證明了,該做的也都做了。現在,該是休息的時候了。”隔了一會兒,他又道,“是浩兒把那些證據給你們的吧?”


  “……不是他。”


  周司正要說話,小董搶先開了口。


  “是不是我的兒子我自己知道。”宮正川笑了笑,道,“我隻有一個要求。”


  “你說吧!”這次,是周司先開的口,他知道,如果他不搶先,小董又要說出什麽話了。


  “不管這次我判的是什麽刑罰都不要讓蝶兒知道。”宮正川緩緩的道。


  白玉蝶……


  包括小董在內,各個警務人員瞬間陷入了沉思。


  十三歲踏足毒梟之路,連續擁有過毒梟帝國和娛樂帝國,擁有過數以萬計富可敵國的財富,逼瘋過十數名的情人,甚至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曾放過的人。這樣一個人,他的內心到底有一個怎麽樣的情感世界。


  “好!我答應你。”周司斬釘截鐵的道。


  宮正川微微一笑,重又站了起來,雙手朝前一伸,道:“好,那我們現在走吧。”


  現在,輪到小董等人微微一怔。倒是周司笑了笑,站了起來,拿過小董手上所執的明晃晃的手銬,走到他麵前往他雙手一銬,道:“好!我們走吧。”


  WEIZI,為什麽你還是沒來。我想見你,知道嗎,就讓我看一眼。就算……你不願意跟我走,我也願意。隻要,能夠見到你……


  當最後一抹紅霞消失在地平線後,望著月光下銀光閃閃的麗江之水,玉蝶歎了口氣,從岩石上站了起來。江風吹動著她翩翩的裙裾仿若要迎風飛起。


  這個時候,市區的另一角,吳美襄家中,吳美襄的房內。


  白楊一臉的憤怒,麵對著的是坐在床上的吳美襄怯怯的眼神。白楊的後麵,站著的是手足無措的,小肚子已經微微顯出的阮秋夢。


  “白楊……媽,這也是沒辦法。”半晌,吳美襄終於開口,“你知道,媽借的是高利貸。如果不這麽做,他們要的會是媽的命!難道……你願意看著媽就這麽沒命嗎?”


  “借高利貸本來就是你的錯!既然做錯了,千不該萬不該……你更不該把蝶兒的資料出賣給宮正浩!你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嗎?他做的這些就連畜生都不如!”


  “他……都幹什麽了?”吳美襄小心翼翼的問。


  “媽——”秋夢無奈的道,“你知道那個宮正浩已經將他的父親告到了警局,文昊剛好在刑偵組,他什麽都知道了!你……把蝶兒的一生都毀了!”


  “他……他的父親,那不是天娛的總裁嗎。蝶兒現在不是個明星嗎。就算他真的不行了,她還可以……”


  “可是這次就連穆氏也一起完了!”秋夢第一次打斷了吳美襄的話,悲泣道,“穆氏是早已經暴露在公安眼皮底下,這一點都不是秘密了。文昊他們之前還一直都在懷疑天娛,可是沒有證據,如果輕舉妄動,他們怕打草驚蛇。這次,你所做的一切給了他們充足的證據!白山伯父已經去了,你連蝶兒的最後一個親人都毀了!”


  當秋夢一連說完這些,吳美襄已經蜷縮在床尾:“那……那還能怎麽辦?”


  白楊已經泣不成聲:“還能怎麽辦!蝶兒不見了,我和秋夢打了她一天的電話都沒有人接……我……”


  突然,白楊似突然發起了狠,他一步跨上前。


  “白楊——”秋夢急喊。


  吳美襄被白楊這個樣子也嚇得急捂著臉。


  可是,已經來不及。


  放置在吳美襄麵前床上的那一份DNA檢測的複印件已經被白楊幾下撕扯成了碎片。


  漫天的碎紙片隨著白楊的憤怒情緒飛舞。


  “白楊!媽真的是沒有辦法!媽除了是要保自己的命也是為了保護你跟秋夢還有玉蝶啊!”吳美襄忽然嚎啕大哭,“如果不是這麽做,沒有那筆錢。媽真的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媽就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啊。媽已經失去了你爸,媽不能再一錯再錯啊!”


  “媽——你都在說什麽啊——”秋夢邊退後,慌道。


  吳美襄說的這句話是多麽的不好,她已經感覺到一股子的殺氣在這個屋子內蔓延。


  就連白楊也停止了更進一步的暴怒,隻是,他進前一步,撫著吳美襄的胳膊道:“媽,你……說什麽,難道爸的死,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都是我!”吳美襄捶著自己的胸,哭道,“他們……他們要我把藥放入你爸的食物中,他們說,這樣就能消除債務。媽也是猶豫很久,媽和你的爸生活了這麽多年,媽真的不想這麽做啊。可是……媽怕死……”


  “……可是,你做了以後,他們並沒有真的把你的債務勾銷,還是逼著你去做事,所以,你就想把欠的錢這次都一次性的還清,這樣以後就不受他們脅迫了,對嗎?媽——”秋夢接下去道。


  吳美襄使勁點了點頭:“是,是這樣的。媽是真的不想一錯再錯了,誰知道又做了一件糊塗事……”


  “……你還記得那些人的樣子嗎?”白楊也已經冷靜了下來。


  吳美襄搖了搖頭:“媽哪裏知道。他們是在一個小黑屋裏和我說話的。媽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隻知道……隻知道……”


  “隻知道什麽?”秋夢問。


  “隻知道和我說話的是一個女的。聽那聲音很是貴氣。”吳美襄回憶式的道。


  ***

  城市的另一角,宮氏大宅內。


  楚心瑤在自己的房內,今天的她似乎很是漂亮:高高的發髻上插著一根鑲嵌著靚麗水鑽的釵子,胸前掛著一串珍珠項鏈,她記得這串項鏈是那年結婚前他送給他的。


  他,這個她愛了一生,恨了一生的男人。


  她為了他背叛了所有,而他,隻留給她她的人生中的匆匆一瞥。


  最後,她換上了那一身最心愛的華麗的納西服裝後就那樣端坐在床頭。


  無可否認,她仍然很美,即使歲月劃過麵容,少數民族少女特有的嬌俏仍舊能在她身上可見痕跡。


  她的眼眶早已經盛滿了淚水。


  今天,她已經得到消息,丈夫被捕,天娛這次算真完了,即使股東還在,即使公司還依然屹立,但是,它的核心沒了,沒有了他的天娛不叫天娛,在她眼中,任何人也不能代替他取得天娛史上的再一次的輝煌。


  這些,其實都不打緊,真正給她致命一擊的是這所有事情發生的幕後所提供證據者指向的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宮正浩!

  浩兒早已經病入膏肓,在這個時間裏,他竟然不忘將自己的父親也往死亡方向拉一把,這樣的結果更是她所沒有想到的。


  父子之爭竟至如此!


  他的出生,他所做的一切仿佛就是他對她背棄的反噬!

  隻是,這個反噬太過凶猛,傷了他,也傷了她。


  如果,能讓她選擇,命運能夠重新開始,她寧願從來沒來過這個城裏,沒有遇見過這個男人,沒有認識過這裏所有的人!

  可是,一切已經無從更改。


  她是楚心瑤,天娛的老板娘。天娛完了,現在的她就是什麽都不做,法庭接連不斷的傳票和媒體應接不暇的報道都能將她淹沒。


  顫抖的手指滑向床頭茶幾上那柄亮晃晃的水果刀。


  她已經沒有選擇,那個小山村,她,已經不可能回去了!

  事實上,她也曾幾回回夢裏回去,但是,她都能看到玉鶴那張帶著血漬的麵龐。還有白泉那張憤怒無比的臉孔,就算夢醒,就算她隻踏足那裏一步,無數的嘲罵更將蜂擁而至:楚心瑤,你不是闊太太嗎,闊太太還回這個窮山村?!楚心瑤,你不是很漂亮嗎,一個女人連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楚心瑤,一個連自己的姐妹都容不下的人,這裏沒有你的親戚!


  楚心瑤!你也很快就會進來的!

  寧靜的夜裏,一聲尖銳的女人嘶喊的聲音突然劃破墨藍的夜空。


  而爾,那聲音又如潮水般,四麵八方似的朝他湧來。


  坐在床上的楚心瑤突然打了個寒戰。


  她顫禁禁的往後坐著,滿麵的恐懼望著這一切。


  敞著窗簾的窗外,月色下,周熙妍那張鬼魅似的臉在她麵前逐漸變幻,忽而扭曲變成蔣淩薇,忽而在風雲中再變成白泉,忽而,又在嫋娜的雲霧中再次重組,最後出現了冷玉鶴——


  窗外,這次,玉鶴與她僅隔著一片玻璃。她麵龐上每一條傷疤,每一個表情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楚心瑤屏住了自己的氣息,一點點的向後挪動,聲音也出現了顫抖:“玉鶴,你……來了……”


  “阿瑤,你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


  “沒……沒有,玉鶴,我現在相信你了!真的相信了……玉鶴,你已經去了,就不要再過來了……”萬分的恐懼已經深入到楚心瑤的每一個毛孔。


  “可是……蝶兒,我的蝶兒……”窗外的玉鶴盈盈的說著,一滴血淚從她明亮的眸子中‘倏’的滴落。


  “啊啊啊——”看著那滴清楚的血淚,楚心瑤的瞳孔猛的一縮,麵孔瞬間煞白。突然,她驚喊一聲,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腦袋,身子繼續連連後退,“不是我!不是我!玉鶴,你不要過來,我沒有做傷害她的事情!沒有!都是韓玲!都是她!你去找她啊——”


  傳說,當第二天早上,當宮氏的仆人上樓敲了幾聲門也不見應答後,小心的打開這間房門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滿牆滿地四濺的血漬和一個披頭散發渾身都是血漬的女人倒在地上。


  不過,那都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


  這個晚上,夜很長。很多事情還在發生中。


  台新市景仁醫院。


  宮正浩奮力從病床上坐起,可是,明顯,他的力量微乎其微。


  那一天,當他收到吳美襄發給他的信息後,他立刻給玉蝶撥打了手機電話,他希望她能和他一起走,離開這裏,因為,他們已經很確定的不是姐弟。當時,玉蝶拒絕了,她說,他還有雨嘉。他說,不是因為雨嘉,而是因為他,段文霄!

  蝶兒,你寧可和他在一起,也不願和我在一起!

  段文霄,你毀了我母親的一生,現在也要毀了我和蝶兒的一生!

  他的腦袋在膨脹,他的心在發狂!


  他,用盡了他平生最後一絲力量,撥打了那個他曾經遲遲猶豫著的電話。


  接電話的也是一個年輕人,當他聽完他對他說的所有話,看完他發給他的所有資料後,對方沉默了許久,後,隻說了一句話:你就是宮正浩吧。


  他用的是匿名電話,聽到這句反問後,當時,他的心仿若被人重重一擊,他瞬間明白了什麽,再後來,他猛的噴出了一口鮮紅的血液,然後,就緩緩倒下了。


  他已經很瘦很瘦,病魔已經侵蝕到了他的心肺!


  病床的一頭,隨著心電圖的逐漸趨平,他再也不可能再次坐起。


  一道藍白的閃電劃開墨藍的夜空,將這天晚上浩渺的夜空裂為兩半。


  “阿浩——”病房內,傳來穆雨嘉絕望的喊聲。


  韓玲推開門,一步步的走進病房,正對著夜空下的閃電將她的麵容照射的過分的詭異。


  “別哭了。”望著床上痛不欲生的雨嘉,韓玲冷冷的道。


  “你……你冷血!他是我的丈夫啊!”雨嘉一擦眼淚,指著韓玲吼道。


  “嗬,”韓玲冷笑一聲,“你的丈夫?一個整天想著和別的女人私奔的男人。”


  “不許你這麽說他!我愛他!”雨嘉尖聲喊著。起風了,風不斷的從窗戶縫隙中灌進,將她原本就整齊的秀發吹的飄散。


  “好,你愛他。可是,你知道是誰殺了他的?”韓玲道,一雙秀目平靜的望著麵前這個已近散失了理智的女兒。


  望著韓玲,雨嘉答:“是病,是癌症!”


  韓玲搖了搖頭,道:“他的病起初沒有這麽重,你知道,不論是我們還是天娛都不缺錢,如果好好治療,痊愈不是沒有可能。可是,他還是去了。這是為什麽。”


  雨嘉機械式的搖了搖頭。於她,韓玲的腦袋似乎永遠轉的比她快多了。她還不具備自己出謀劃策的本領。


  以前,當玉蝶和宮正浩結婚。婚禮上,她放了一把火,那是她平生第一次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事後,她很害怕,隻是,盡管是心裏害怕,麵上還未表現出來。尤其是在自己的母親麵前,她還需要表現出一個已經成長的女兒的驕傲。


  可是,那一次,韓玲第一次打消了她所有的驕傲。她讓她知道了什麽是永遠的二等。


  後來,當玉蝶和宮正浩感情出現間隙,韓玲告訴她,她的機會來了。


  她讓她將以前看到宮正川送給冷玉鶴水晶鶴的事情告訴雨嘉,讓雨嘉再告訴白玉蝶,她知道,這個時候,白泉死了,就是沒人指控,所有人已經將心中的導向指向了楚心瑤。如果,這個時候,她們再推一把,那麽,他們的婚姻就是岌岌可危了。


  豪門夢破!


  她的母親總是太知道對一個灰姑娘該怎麽做!

  隨著她對她的母親崇拜越深,她對玉蝶的恨也越深。


  白玉蝶,我的姐姐?


  你不過就是一個飛上枝頭的麻雀而已!


  就在她求教式的望著自己的母親時。韓玲笑了:“白玉蝶。當然是白玉蝶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如果不是她,他的病情就不會惡化!這個,雨嘉,你不是不懂吧!”


  雨嘉聽後,緩緩的回過頭去,似在思考。忽地,一絲光芒瞬間閃過她的眸子:“媽,我明白了。是她,是白玉蝶!”她喃喃道。而後,她忽地站了起來。再然後,她向瘋了一樣衝出了病房,消失在戶外綿綿的春雨中。


  “哈哈哈——”韓玲突然大笑起來,麵對著敞開的玻璃,衝著戶外歇斯底裏的喊著,“冷玉鶴!既然你到現在都不肯放過我的穆洋,那就不要怪我了!白玉蝶!穆玉蝶!哈哈哈——”


  “韓玲,一切該結束了!”


  門口傳來一聲冷冷的喝止聲,她頓了頓,向門口望去。


  站在她麵前的也是一個年輕人,身著深藍色的格子襯衫。這個人,她應是見過的。


  “白……楊。”韓玲喃喃的道,似有疑惑語氣。


  想是她也沒想到這個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是我!白楊!”


  白楊走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人。


  或許是注意到了韓玲盯著自己的疑惑的眼神,那年輕人笑道:“我是文昊,台新市警署警員。韓玲,你被捕了。”


  知道了對方身份,韓玲反倒鎮靜下來,她冷笑一聲:“嗬,被捕?憑什麽?我又沒犯什麽法。”


  “韓玲,你指使人放高利貸,並且利用放高利貸的機會你又指使人害死了白泉,這個現在證據確鑿,你現在可以保留沉默,但是,你現在必須跟我們走,法庭上會有人對你提出指控!”文昊道。


  “走?我是本市韓氏企業的負責人。跟你們走哪會那麽容易。”韓玲昂起了高傲的頭顱,道,“要我走,可以,證據現在你們就拿出來。不然,我要上訴你們台新市警署隨意扣押和誣陷一名合法納稅的公民。”


  “這……”


  雖然也知道韓玲氣焰不小,但是,真的如此咄咄逼人甚至當著公安人員麵前,這也是白楊始料未及的。白楊在猶豫,出來前,他可沒做太多的準備。


  文昊也在頭疼。這次,分頭行動,半途,白楊忽然打來電話,說是他已經取得了關於白泉之死的足夠證據,也將事情始末告訴了他,希望文昊能夠相助。於是,文昊在與周司通完電話後才決定自己和白楊先來這裏。


  這個韓玲之前他也有耳聞,周司之前屢次提點他們不要隨意打草驚蛇,現在,他也的確是領教了。譬如這樣的人,一旦打草驚蛇,確實不好對付。可是,既然來了,就沒有後退的路。


  隻是,現在到底要怎麽處理,這個韓玲一旦沒有處理好,台新市整個警署恐怕都要受到市裏的懲處。


  韓玲這時也頗為自得,她已經看到這兩個剛才趾高氣揚的態度,現在,完全跟個蔫了的一樣。沒有按她說的做,就憑韓氏在市裏的地位,他們也不能動她分毫。


  這時,隻聽外麵傳來一陣喧囂的腳步聲。


  秋夢出現在門口,還有吳美襄。


  “白楊,媽來了。”吳美襄道。


  “秋夢,你怎麽來了,你不是……”白楊驚道,他看看吳美襄又看看秋夢。他想說,她不是懷有身孕嗎,怎麽這個時候過來,隻是話出口一半,卻又說不下去了。


  “是,白楊,我陪媽來了。”秋夢道,“韓氏不是普通的企業。沒有足夠證據他們是不會輕易跟我們走的。”


  “哼,都來了。”韓玲往前踱步近前,道,“看這陣勢,倒也不小。”


  吳美襄挺身道:“你,我認得你的聲音,那天,就是你騙我按下的手印。”


  “哈哈哈——”韓玲再次放聲大笑,“我?你憑什麽說是我,聲音?”


  “除了聲音,還有指紋!”白楊說著一把拉過韓玲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從秋夢手中接過印泥,將韓玲的手往其中一摁,再在吳美襄遞過的白紙上一摁。隨後,高高揚起白紙,“這就是證據!”


  韓玲臉色忽的一變,她一個跨步上前,一把扯住吳美襄的衣領。


  “別動!”文昊驚道。


  “媽——”秋夢也驚呼,而後,一個跨步就跨到了韓玲麵前。


  而,白楊清楚的看到韓玲一個反身。


  “想和我鬥?!”


  “秋夢,快走開——”白楊驚呼。


  可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那韓玲原本就走的離吳美襄和秋夢更近,而包括白楊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韓玲的空手道居然很是不錯,隻見她右手一個反扳,身子一旋轉,左腳一個飛踢。


  “秋夢——”


  白楊一伸手,試圖去抓住秋夢,但是,抓了個空,秋夢整個人便被狠狠踢撞到牆上,鮮血霎時濺滿了衝過去的白楊的臉頰。


  韓玲再次端起右腳。


  在這一瞬間,隻聽文昊喃喃道:“看來,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就沒辦法了。”


  隨後,隻聽‘砰’的一聲。


  “啊——”


  隻聽吳美襄一個尖叫,整個人也懸空飛起。


  隨後,一抹鮮血染紅了病房的地麵。


  夜,靜悄悄的。四下一片寂靜。


  就在眾人從剛才的驚懼中醒過來時,白楊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扶起地上鮮血淋淋的人:“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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