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說客
“楚公子，我家小姐有請。”
一個婉轉的聲音傳來，正是蕭煙的另一位侍女李婉欣。
楚白衝薑氏點點頭，跟著李婉欣離開了。蘇微對板著臉的薑氏吐了吐舌頭，也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一個月，上百萬兩銀子的花費，楚白終於還是進了這位花魁的眼簾。
奢華的殿中散發著紙醉金迷的氣息，蕭煙一襲白裙，慵懶地躺坐在搖椅上。
一見到楚白，她便調笑道：“楚公子若是以為天天來捧我的場，再送送花籃什麽的就可以拐走我家小微，那就大錯特錯了！”
“小姐！”蘇微一下子就羞紅了臉，卻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看楚白。
楚白心中暗歎一聲，能夠成為花魁的人，果然都不簡單。蕭煙表麵上是在調笑，實則是向楚白表明了樓外樓的態度。
“就是！”李婉欣也跟著笑道，“小微是我們的好姐妹，你可別以為有了幾個臭錢就能把她帶走。”
這番話看似說笑，實則表明替蘇微贖身絕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還要有權，有勢。否則就算楚白現在能帶走了蘇微，將來也會有麻煩上門。
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見楚白有些踟躇，蕭煙的臉色陡然一變道：“楚公子，光是有錢是配不上小微的。所以你還是請回吧。”
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蘇微一下子就急了：“小姐，你不是說過會幫我們的嗎？”
她這一急可就徹底坐實了楚白隻有錢沒有勢的底細了。
“幫你個頭！”蕭煙沒好氣地道，“你就不能矜持點？”
李婉欣笑得花枝亂顫道：“小姐，你跟楚公子慢慢兒談吧，我先把這個傻丫頭帶出去。”
說完，她便強行把蘇微給拖了出去。
兩人一走，房間便安靜了下來。
蕭煙也不搭理楚白，又躺回了搖椅上，悠閑地哼起小曲來。
既然楚白沒什麽背景，那就不妨再晾一晾他，好讓他慌亂中露出更多底細來。
“楚某次來，特地為救小姐一命。”
楚白語不驚人死不休，根本不按蕭煙的套路走，直接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此言一出，蕭煙就笑了。她熟讀經史，自然知道這是古時的說客的一種十分標準的開場白。
“那
小女子要感謝楚公子了？”蕭煙睜著大眼睛，一臉的無辜。
楚白連連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
“可是我怎麽卻聽薑媽媽說，當初你可是把她騙的很慘呐！”
蕭煙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你如果也想在我這裏胡言亂語，那就真的請回吧。小微也不會跟著一個油嘴滑舌的繡花枕頭的。”
楚白卻不以為意，而是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杯大灌一口。
“好茶！”楚白讚道，“也不枉我為蕭姑娘呐喊助威了這麽久。”
蕭煙這才臉色有所緩和道：“楚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恕楚某直言，蕭姑娘日後的下嫁對象無非就是新晉平南侯王鐵心或是玄清派的高徒柳君傑。”
此話一出，蕭煙就笑不出來了。
所有的二世祖們追蕭煙、捧蕭煙，無非就是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抱得美人歸。可惜樓外樓的美人隻會屬於有錢、有勢又有實力的強者。
這也是為什麽二世祖們錢財花了不少，蕭煙卻連他們誰是誰都分不清楚。而王鐵心和柳君傑隻來捧場過一次，蕭煙乃至整個樓外樓就將他們記了下來。
跟有錢人談感情，跟有情人談錢，正是樓外樓的生存之道！
二世祖們什麽漂亮女人找不到，為什麽獨獨迷戀蕭煙？還不是因為蕭煙那含情脈脈的一眼，讓他們覺得這就是愛情嗎。
愛情是無價的，花點錢又算得了什麽？
蕭煙一下子就來了興趣道：“楚公子也知道他們？”
如果能攀附上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樓外樓的聲勢就能壯大不少。此外，他們二人有權有錢，確實是蕭煙渴求已久的良配。
楚白笑著品茶，卻不接話。
開玩笑，價錢還沒談攏呢，蕭煙就想知道更多？
“我與小微情同姐妹。既然她想跟公子走，我一定會全力相助！”
涉及到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蕭煙是沒有什麽舍不得的。
有了她這句話的保證，楚白才沉吟了一下道：“王鐵心實非良配，還望蕭姑娘早做打算。”
“還請楚公子說的詳細點。”
蕭煙也算是見多識廣，自然不會聽信楚白的隻言片語，她需要更詳細的內容。
“王鐵心也算是青年才俊了，有權有勢還家財萬貫。
”楚白解釋道，“但是他修練的是家傳功法《烈陽拳》，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暴虐之氣。”
蕭煙不以為意道：“男人多些陽剛之氣也沒什麽。”
“不然，”楚白進一步說道，“王鐵心有的隻是暴虐之氣。他每攻破一城便縱兵劫掠，還把年輕的女子抓入營帳中，活活淩虐至死。”
“即便不在打仗，他私下綁架的鄉村女子也不在少數。”
蕭煙皺眉道：“這種機密，你是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就是平南侯的手下。”楚白苦笑道，“他打仗劫掠回來的東西，總要有人幫他出售。而我，就是幹這個的。”
楚白要是老實經營，怎麽可能在短短數年內就有如此身家？當然是因為他參與了一些一本萬利的事情了。
看到蕭煙仍舊有些遲疑，楚白隻好警示道：“我看姑娘身子單薄，若是嫁給了他，怕是撐不了幾年。”
蕭煙這才變了顏色，她點點頭，算是信了楚白。畢竟這是關係到她終身幸福的大事，她不敢賭。
她對王鐵心這麽上心，自然也打聽過一些王鐵心的事情。王鐵心大軍所向，年輕女子們莫名失蹤的事，早在京城裏傳的沸沸揚揚了。
“那柳君傑呢？”蕭煙又問。
楚白有些不確定道：“他是修道之人，也算青年才俊吧。”
“唉，”蕭煙哀歎一聲，“他就來捧場過一次，就匆匆走了。估計是看不上奴家的蒲柳之姿吧。”
楚白勸慰她道：“姑娘如此美麗，他怎麽可能會不心動呢？”
按道理講，蕭煙這種從小培育出來的妖精，柳君傑一個毛頭小子是扛不住的。
蕭煙無奈道：“那他為什麽不來見我了？”
王鐵心還會隔三差五地送幾個花籃過來，而柳君傑卻是一走無蹤影。
楚白自然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一次都掏幹淨，他還需要蕭煙的其他保證。
“我與小微相依為命多年，還請蕭姑娘出手相助。”
蕭煙大喜，隻要楚白肯提要求，就說明楚白還有辦法。
“公子稍等。”蕭煙衝楚白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不一會，蕭煙便把一張文書交到了楚白的手裏。
“公子所需的可是這個？”
楚白打開一看，正是蘇微的賣身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