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拜師
最終,在楚白的勸導下,太叔皓還是穿上了那件粉紅色的連衣裙。
楚白拽著他找到忘情宗主時,她正對著一間空蕩蕩的屋子發呆。
“原來如此。”她微微一笑,手上打出一道又一道的符文,散落在房間四周。
頓時,房間裏浮現出一幅幅更加複雜的符文,彼此勾連,一道道銀色的流光順著符文的紋路來回流轉。
忘情宗主打出的符文越來越多,符文浮現的也越來越多,流光流轉地也越來越快。符文逐漸占滿了整間屋子,擴展到屋外,占據了數個藥田,直到將整個庭院都包裹起來。
太叔皓睜大了眼睛,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
良久,忘情宗主才慢慢停止了動作。滿地的陣紋也逐漸隱伏了下來。
“宗主掌握了這裏的陣法?”楚白問道。
“沒有,這裏的陣法很是複雜。”忘情宗主搖頭,“我隻能保證自己以後可以自由進出這裏而已。”
“這是什麽?”太叔皓發現屋子的一角有四個凹陷的小坑,剛才曾有好幾處流光在此處匯集。
“傳送陣而已,那幾處凹坑是放置靈石用的。”忘情宗主解釋道。
這時,她也注意到了太叔皓竟然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
“想不到這件衣服還挺適合你的。”
她還沒說完便自己笑了起來。
忘情宗主一向冰冷淡漠,也許是因為今天收獲實在很大的原因,她今天笑的次數要比過去幾年的都多。
太叔皓臉色一黑,有些無地自容。
“確實很適合你的。”或許是良心發現,忘情宗主又“解釋”了一句。
她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簡直戳到了太叔皓痛處,讓他的眼圈都紅了。
太屈辱了!
忘情宗主也意識到了這些,變得不好意思起來。她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瓶藥液,灑了幾滴在太叔皓臉上。
太叔皓頓時感到臉上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隻過了一會兒,便有一層死皮從太叔皓的臉上脫落了下來,露出了裏麵白皙細嫩的皮膚。
楚白頓時驚呆了。隻見一個唇紅齒白、眉目如畫的佳人,身著一襲粉紅色連衣裙,眼淚汪汪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楚白差點沒把眼睛瞪出來:“我勒個去的,這也可以?”
忘情宗主顯然對眼前的情況早有預料,默默地衝楚白點了點頭。
“楚兄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太叔皓看到楚白吃驚的樣子,急切地問道。
“沒什麽,”楚白打了個激靈,揮揮手道,“隻是太叔兄恢複了以前的容貌而已。”
“是嘛,我也感覺臉上舒服了好多。”
太叔皓還要說些什麽,卻發現楚白已經埋頭走了出去。
轉眼間,楚白又回來了,並拿著泥巴在太叔皓臉上抹了兩下。
“楚兄,你這是幹什麽啊!
”
“太叔皓,你知道作為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麽嗎?”楚白,嚴肅地問道。
“什麽啊?”
“當然是男子漢氣概!”楚白道,“你就是太缺少男子漢氣概了,所以才需要抹點泥。”
……
在把庭院搜刮完畢後,楚白一行人就很快就離開了。
“宗主你為何不直接帶我們返回宗門,還要這樣慢吞吞地走路。”楚白問道。
忘情宗主恢複了冰冷,不理會他,隻是默默地走在前邊。
突然,楚白發現了一群三角黃羊在不遠處吃草。他頓時兩眼放光,抽出鐵棍追了上去。
太叔皓正在溪邊休息時,楚白便回來了,手裏多了幾張羊皮,上麵還沾著血跡。
本來他可以更快的回來的,隻是追羊群時胯下的那串東西晃蕩的厲害,影響了他的速度。
他熟練地用刀把羊皮裁剪了一下,然後穿孔,用羊筋串聯出兩套簡陋的皮衣來。
“來,換上我們男人應該穿的衣服。”楚白自己換上了一套皮衣,並把另一套讓給了太叔皓。
“我去石頭後邊換。”太叔皓指了指溪邊的一棵大樹。
楚白這才發現忘情宗主正在樹下打坐,剛才自己換衣服,差不多又被她看光了。
“你對他真的很好。”忘情宗主走到楚白身邊,幽幽地說道,仿佛勾起了某種難忘的回憶。
“他當初幫助過我,我也把他當成兄弟,當然要對他好了。”
“真的要說起來,當初救下你們的實際是本宗吧。”忘情宗主道。
“宗主救命大恩,在下無以為報。”楚白確實不知道該怎麽報答忘情宗主。
彼此差距大了,連報答都是一種奢望。
“拜入我忘情宗吧,將來也好傳承我的衣缽。”忘情宗主道。
楚白搖頭拒絕。他算是看出來了,忘情宗隻招收情侶入宗,然後再逼著他們去忘情。這種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欠收拾。
“你這麽活著難道不累嗎?”太叔皓很快便穿好了獸皮衣服,返了回來,“再說當初也是你要求蘇姑娘加入忘情宗後才出手相救的。”
“學了本宗的功法,遲早要拜入我忘情宗。”忘情宗主聲音冷淡道,“你也一樣。”
“哼,我就不拜入忘情宗,你奈我何?”太叔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我不但自己不加人忘情宗,還要帶柔兒離開忘情宗。”
“要不是你當初橫插一杠,我跟柔兒早在嶺東老家結婚了。”
忘情宗主冷笑道:“前幾天惜柔向本宗求一枚土元果,本宗卻沒有答應。你可知是為什麽?”
“為什麽?”太叔皓下意識地問道。
“因為本宗知道,惜柔是水火木三靈根,土元果對她作用不大。”
看到太叔皓一臉鄭重地看著自己,忘情宗主又繼續道:“後來本宗才搞明白
,原來是玄清派的張一塵的木靈根有些不穩,所以才急需土元果入藥來穩固根基。”
有些話點到即可,多說反而無益。
太叔皓如遭雷擊,久久不語,眼淚卻一滴滴地掉了下來。
忘情宗主眼中流露一絲不忍又有一絲快意。
她也曾放下尊嚴,不顧一切地去挽留另一個人。可他總是嫌棄她,總是說她的缺點。她也一直愧疚自己不夠好,改變的還不夠,配不上如此完美的他。
直到她看到了另一個她,一切才真相大白。
此時她才明白,當一個人不愛你時,總是會有挑不完的毛病的。
於是,她在師尊的指導下,斬愛忘情,此生隻為大道。
“天地無常,唯道永恒。世間諸情,皆為虛妄。”每當痛苦時,她都會在心中默念師尊的教導,仿佛自己做了大道的苦行僧。
如今看著太叔皓痛苦的樣子,她竟莫名其妙的有一種快感。
“你當初拚的容貌盡毀采來的金岩果,也被她送給了張一塵。”
忘情宗主又冷冷地補了一刀。
太叔皓已經抱著頭,蹲在地上,泣不成聲。他自欺欺人了那麽久,終究還是被更殘酷的現實打擊地一敗塗地。
楚白頭皮發麻,他總算是見識到了萬年老怪的心機。
忘情宗主明明可以直接帶秦惜柔離開嶺東甚至離開這顆星球。但她卻要故意趕著一輛驢車,讓太叔皓送了一路,哭了一路,放下了一路的尊嚴。
她明明可以直接告訴太叔皓事實,卻故意看著他為采金岩果而毀容,故意看著他為采土元果而瘸腿,故意看著他幾次險死還生,受盡折磨。
然後她再高高在上的告訴他,他所付出的一切,所經受的一切痛苦和折磨,哪怕拚上性命所要守護的,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天下諸情,皆為虛妄。”她走上前,輕柔地扶起了太叔皓,擦幹了他的眼淚。
“你已經一無所有了,拜入我宗,還可得大道,還可以看到這世間一切情情愛愛的結局。”
“我無心大道。”太叔皓已經痛到深處,心死如灰。
“至少,”忘情宗主想了一下,“大道會一直陪著你。”
太叔皓想了想,便跪了下去。
“你瘋了嗎?”楚白衝上去,想要把太叔皓拉起來,“你還不懂嗎,你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是她算計的!”
“嘭!”
楚白被一股巨力彈飛。即使體魄強健如他,也免不了筋斷骨折。
“很好,”忘情宗主扶起了太叔皓,“你總算明悟了。”
說完她又轉身看向楚白,“你也將會如此。也許現在你還恨著本宗,但終有一天你會感激本宗對你的良苦用心。”
空間蕩起一波水紋,忘情宗主和太叔皓就此消失不見。隻留下楚白躺在地上,掙紮著卻起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