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消失的靈氣
茅屋前坐著一個老人，桌上還擺著一鍋熱粥。
“來，來，嚐嚐劉叔熬的粥。我可是下地前就熬上了，整整燉了兩個時辰呢。”
老劉頭手腳麻利地取出兩副碗筷，為楚白盛了一碗，又為自己盛了一碗。
“怎麽丫頭沒跟你一塊回來？”他問道。
“她宗門裏有點事，就不下山了吧。”楚白回答的心不在焉。
“你們吵架了？”老劉頭看楚白神色不對，便試探著問道。
“沒有。”楚白苦笑，“是她師尊，唉，有些事跟你說不清楚，說了你也不懂。”
老劉頭沒再追問什麽，而是點頭道：“修行的事，我不懂。但老漢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是要忠告你，憐取眼前人呐！”
見楚白默然不語，老劉頭又道；“你離開的這段日子，丫頭每天都在這裏等你。她對你的好，老漢我都看在眼裏。你可莫要負了她啊。”
“不會的，我會對她很好的。”
楚白搖了搖頭，不想再多說什麽。
但老劉頭顯然並不想放過他，而是追問道：“那就是她師尊看不上你了？”
楚白歎了一口氣，感覺必須要說些什麽才能讓這位老人安心，隻好含糊道：“劉叔，有的事情我不想做，但卻被逼的不得不做；有的事情我做不到，卻又必須去做。這種時候，該當如何？”
不想做而被逼得不得不做的事就是拜入忘情宗，而做不到又不得不做的事就是逃離忘情宗。
老劉頭並沒有回答楚白的問題，而是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老漢年輕的時，不問天有多高，總想功成名就，揚名天下，可惜我做不到。”
“後來吃夠了苦頭，便變得畏畏縮縮起來。很多事情我不想做，卻不得不咬牙逼著自己去做。”
“如今我的日子也差不多要到頭了，回想起來卻是苦了一輩子呐。”
老劉頭看著楚白，眼中滿了滄桑，歎息道：“人呐，就這一輩子，趁著年輕，該拚就拚。。”
“我雖然聽不懂你在講些什麽，但還是要告訴你，該怎麽做其
實你一直都懂，隻是代價大了些而已。”
“不要害怕那些該付出的代價，年輕時多一些嚐試總歸是好的。”
楚白苦笑道，“命都沒了，也隻是代價大嗎？”
老劉頭正色道：“像老漢一樣畏畏縮縮地留著命又有什麽用呢？”
“我年輕時遭人嘲笑和鄙夷，年老後還要被人呼來喝去。”
“我這一輩子已經夠失敗了，真不願意看到你活成了我這副樣子。”
楚白無言以對。
“你有機會去拚就去拚，別向老漢一樣，到老了再後悔也就遲了。”
老劉頭說完，收拾了一下碗筷便離開了。
心煩意亂的楚白拿出貯存的獸肉大吃一通才略微感覺好了一些。他年輕力壯的，又在練體，幾碗粥是吃不飽的。
夜晚，楚白盤坐在屋內修煉。他已經練氣圓滿了，再怎麽修煉，修為也不會提升了。
但勤奮刻苦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並不一定非要收獲些什麽。
漸漸地，楚白發現，他每次引導進體內的靈氣，絕大部分都流失掉了，但總有那麽一絲卻不知所蹤。
到底去了哪呢？
楚白一遍遍地引導靈氣，細細地體味身體的變化，心境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終於，他察覺到每當靈氣進入體內後，經脈中那些已經被煉化的靈氣會溢出經脈，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白不信邪，這絲靈氣不可能憑空消失了。於是他便集中精力，一遍遍地查找消失的靈氣。
隻是無論他如何嚐試，他都無法找到那絲消失的靈氣，反而卻把自己給弄得筋疲力竭。
楚白給自己灌了口涼茶，走出了屋外，清醒一下。
他有些不甘。這些難題在一些世家弟子眼中也許隻是長輩提點一兩句的事，而他卻要為此付出百倍千倍的汗水，甚至最終都不會有收獲。
他目前的刻苦和堅持是否還值得？他會不會像柳君傑那樣，拚搏了一輩子，到頭來還免不了被人算計？
“柳君傑？”楚白腦中靈光一閃，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楚白修煉有《衍神訣》，一個專門用於提升神識的功法！
他靜下心來，運用《衍神訣》的法門，仔細觀察著被引導進體內的靈氣。
隻見那絲靈氣從經脈中溢出後，竟然緩緩地滲透進了另一條經脈！
奇經八脈！
楚白大為吃驚。練氣十二層的修煉是用靈氣打通十二正經，但他從沒想到奇經八脈竟然也可以被靈氣滲透。
脈有奇常，十二經者，常脈也。氣血行於十二經脈，諸脈滿溢則入奇經。
如同一扇大門突然在他的眼前打開，楚白一時間思緒萬千。
如果奇經也可以被靈氣打通，那麽十二經別呢，遍布全身的絡脈呢？
原本楚白覺得自己已經練氣圓滿了，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才剛剛入門而已。
楚白一遍遍地引導靈氣進入體內，雖然絕大部分都逸散掉了，但總有那麽一絲滲透進了奇經。
一夜的修煉，到了清晨時楚白才發現自己隻進步了那麽可憐的一點。
照這個進度下去，他想要用靈氣打通奇經八脈乃至打通全身的經絡係統至少要數百年時間。
數百年後他早就成了一堆枯骨了，還築個什麽基？
清晨，老劉頭依舊帶了一鍋粥過來。楚白則拿出了獸肉菜蔬什麽的，放到桌上。
“我老嘍，消化不好，吃不了這些。”
老劉頭笑了笑，隻顧喝粥，不吃別的。
“雜役殿已經不用我去挑水了，”楚白道，“但我上午還需要去靈藥園照看靈藥，下午才能跟你一起下地。”
“那倒不用，”老劉頭笑了笑，“老漢種地幾十年了，多照顧幾畝地還是很輕鬆的。你好好修煉就行！”
說完，老劉頭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傳的功法非比尋常，你記得每天都要練。”
“我每天都在練，”楚白點頭道，“劉叔家祖傳的功夫很是精妙，怎麽劉叔你自己卻沒練過？”
“唉，我年輕時淨顧著感受天地靈氣了，哪看得上這些拳腳功夫。”老劉頭擺擺手，顯然不想多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