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一別
在孤兒寡母的哭泣聲中，楚白帶著蕭煙離開了，隻留下一地的哀傷和痛苦。
人生天地間，但求無愧。楚白答應了那群厲鬼要幫他們報仇，自然不會輕易食言。
一天後，楚白和蕭煙來到一座大城——洛山城。
洛山城裏熱鬧非凡，街上人來人往的，各種小販都在吆喝著兜售商品。
楚白大喜，他終於又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地方。山中修行，看似超然在外，實則枯燥得要命，還要應對各種各樣的勾心鬥角。
楚白帶著蕭煙，走街串巷地品嚐各種美食，還買了一大堆小玩意。
“哎呀，這是口脂，你別往我臉上抹。”蕭煙笑著拿起了另一個盒子，“這裏麵的才是麵脂，我給你抹點。”
楚白仰起臉，任由蕭煙將麵脂抹在自己的臉上。
“既然這盒是麵脂，剛才那盒是口脂，那胭脂又是什麽啊？”楚白問道。
蕭煙笑道：“麵脂和口脂加起來就是胭脂啊！這裏胭脂的種類還是少了些，以前我常用的大紅春、小紅春和媚花奴什麽的，這裏都沒有。”
其他買胭脂的女子看到楚白一個大男人也抹脂擦粉的，看向他的目光中就多了一絲古怪，議論紛紛的。
“看什麽看，沒見過這麽小爺這麽帥的男人嗎？”楚白哈哈大笑道，“像我這麽帥的男人，抹點胭脂豈不是理所當然？！”
他的一番話倒是逗笑了不少女子。
“這個男子是好看了點，可惜就是臉皮太厚了。”
“哪有大男人擦胭脂的？”
“你怎麽不去學繡花？”
楚白不理她們，自顧自地抹著胭脂，把自己的臉摸的跟小花貓似的。
“這位兄台，”一個錦袍的男子對楚白抱拳道，“天分陰陽，男女有別。我們男人當讀書報國，自強不息。你又何必像女子那樣梳妝打扮，以色娛人？”
“還讀書報國，自強不息，你可得了吧。”楚白搖頭道，“這天下哪裏還有什麽國？都是修仙宗門的傀儡而已。”
“你休得胡言亂語！”男子大驚失色道，“修士們修為高了，不也是為了更好地保護我們嗎？”
楚白環顧四周道：“你去問問街上的百姓，他們除了交稅外，誰被修士老爺們保護過？”
“這……”
男子一
時語塞。
“說白了，王侯將相們已經和修士們勾結到了一起，”楚白自顧自地說道，“修士們幫助他們維護統治，而他們則供應物資給各大宗門。”
“但這些東西說到底都是民脂民膏，是從百姓身上搜刮來的。”
“要我說，你若是真的想自強不息，就去找個地方修煉。以後再帶領窮苦的百姓們，反了他娘的！”
“你這是在教人造反！”男子此時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完全是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楚白冷笑一聲，“朝廷搜刮百姓是假的嗎？各大宗門接收朝廷供給是假的嗎？他們一起聯起手來鎮壓百姓是假的嗎？”
“不，不對，”男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朝廷愛民如子，修士們也在一起維護著這天下太平！”
“照你這麽說，百姓們每天的養豬喂雞也是愛它們如子了？”
“朝廷和修士們所做的那一套，說到底都是為了更好的搜刮百姓！”
男子咬牙切齒道：“你這是異端！在挑撥我們和朝廷的關係！”
“哦？”楚白隨手捧出一個火球，“你可看清楚了，修士老爺們怎麽可能是異端呢？”
“這，這……”
男子無言以對，又不敢得罪楚白，隻得落荒而逃。
大家看向楚白的目光中也充滿了敬畏，畢竟修士在這個世界上總是超然物外的。
“胭脂全給我包起來！”楚白大手一揮，也不問價格，直接拍到桌子上一張千兩的銀票。
“這，這麽多錢，小店找不開啊。”小販在一邊結結巴巴道。
“不用找了！”楚白直接將胭脂全都收進了儲物袋。
楚白這一手，可是驚呆了圍觀的眾人。
“你真的是仙人？”一個雙八年華的小娘子呆萌地問道。
“是啊，我就是仙人。”
然後楚白飛上天空又落下來，問小娘子道：“我厲害不？”
小娘子點頭道：“厲害！”
楚白又飛上天空，繞了一圈，再飛下來，對眾人道：“我厲害不？”
眾人尷尬道：“厲害……”
蕭煙拉了拉楚白的衣袖，小聲道：“太丟人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怕什麽，”楚白滿不在乎道，“他們又不認識我。”
說完，他抱起蕭煙，騰空而起，化作一道長虹而去。
傍晚，楚白在城外買了一戶宅子，將蕭煙安頓了下來。
他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銀票和丹藥和靈石都留給了蕭煙，又拿出了幾本玄清派的功法遞給了她。
“這是張一塵的儲物袋，”楚白道，“等你築基後有了神識，便可以用了。”
“練氣圓滿後，你最好先積澱一段日子，然後再取出玉盒中的築基丹，衝擊築基境。”
“你現在已經是凝氣三層的修為，在凡俗世界也算是人上之人了，一般不會遇到什麽威脅。”
“但如果要是遇到修士的話，就要多小心了。不要讓他知道你有這麽多的修煉資源，財不外露的道理不用我多說。”
“記住，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妖魔鬼怪，但比妖魔鬼怪更危險的卻是人，是人心！”
楚白囑咐了蕭煙良久，直到夜深，他才轉身離去。
蕭煙忽然衝上去，從後麵抱住了他。
“不要走，”她道，“我什麽都聽你的，留下來跟我一起生活，好嗎？”
楚白解開了她的雙手，轉身道：“我必須回去。”
“可是你不是說過，不久將有大禍嗎？”
“大禍又如何？”楚白歎息道，“最多早死百十來年而已，總比以後天天活在痛苦和悔恨中要好。”
蕭煙終於哭出了聲：“可是你走了，我該怎麽辦？”
“總歸能活下去的。”楚白安慰她道，“當初我也跟你一樣害怕，害怕一個人孤苦而又無依無靠地生活。但當你一個人生活久了，你反而會喜歡上這種生活。”
“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就是從這種日子中走出來的。”
要不是那個漫天大雪的夜晚，那個粉雕玉琢般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楚白恐怕會一直自暴自棄地活下去，直到默默無聞地死在某個地方。
這晚，他抱著蕭煙睡在了一起。楚白沒有更多的動作，隻是單純地為了讓她睡得安心。
蕭煙確實睡的很安心，如同回到了她與柳君傑一起生活的日子。
清晨，當第一束陽光照進房間時，蕭煙從睡夢中醒來。
昨夜楚白躺臥的地方此時已空無一人，隻留下了一張枯黃的房契。
經此一別，怕是永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