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為官
雖然大陳滅亡了,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吳憂也不管什麽門當戶對的,現在他的官最大,索性就是他說了算。
於是他就直接娶了趙晴兒為妻。他打定主意,要用餘生來報複這個當初棄他而去,害他被敵人俘虜了的女人。
吳憂把一堆髒衣服堆到了她的麵前,居高臨下道:“這是你今天要洗的衣服,趕緊給我洗幹淨了!”
趙晴兒皺著眉頭道:“我們家不是有傭人嗎?”
“叫你洗,你就洗。”吳憂衝她吼道,“女人要講三從四德,你懂不懂?!”
“哦,”趙晴兒接過了髒衣服,嘀咕道,“不就是洗衣服嗎,那麽凶幹嘛?”
“不隻是洗衣服,”吳憂冷笑道,“你還要拖地,做飯,擦桌子呢!”
“那你呢?”
“嘿嘿,”吳憂得意道,“我自然是喝茶,看書,拜訪故友了!”
“這也是三從四德裏規定的?”
“那是自然!”
趙晴兒將髒衣服扔在了地上,冷笑道:“我是女人,又不是傻子!”
“你敢不聽我的話?”吳憂陰笑一聲道,“那我可要振夫綱了!”
趙晴兒感覺他腦子有點不正常,仿佛結了婚就吃定了自己似的。
“這些個東西都是誰教給你的?”
“自然是我的老師林夫子!”
趙晴兒恍然大悟道:“好啊,原來是你們這些個臭男人合起夥來欺負我們女人!”
吳憂大怒:“你這個蠢女人,休得胡言亂語!”
“三從四德古已有之,是由周公姬旦最早編纂,孔夫子他老人家親自訂刪過的。”
趙晴兒冷笑道:“什麽周公雞蛋,周公鴨蛋的,你少糊弄我!”
“不是雞蛋跟鴨蛋!”吳憂氣得直跺腳,“是周公,他老人家姓姬,名旦!”
“姓雞,名蛋?”
“對,就是姓姬,名旦!”
趙晴兒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那我問你,這個雞蛋跟孔夫子他們兩個是男的還是女的?”
“自然是男人!”
趙晴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還說三從四德的這些個東西不是你們這群臭男人鼓搗出來忽悠我們的?!”
吳憂簡直要被她氣死,他再也忍不住,擼起袖子道:“我看你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娘皮就是欠管教!”
趙晴兒大驚失色道:“你要幹什麽?我可告訴你,你別過來呀。你敢欺負我,我,我就回娘家了!”
“你回娘家我也不怕!”吳憂索性豁出去了,“今天為夫就是要通過武力,以振夫綱!”
隻是這振夫綱的道路注定是曲折而漫長的。
“娘子,我告訴你啊,君子動口不動手。”
“你再打,你再打我可就跟你急了!”
“哎,打人別打臉呐,我還要出去見人的。”
……
吳憂是降臣,而且還在勸降中明目張膽地陽奉陰違,也就注定了他不會得到大齊滿朝文武的信任。
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在禮部為官也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告假。
禮部的上上下下
都被他的這種態度給惡心壞了,可又不能拿他怎麽樣。
這是因為當初齊天子為了拉攏南地的民心,已經將吳憂塑造成了棄暗投明,報效大齊的典型。
如今別說是殺他,就是處罰他或是貶他的官,都會被人當成是秋後算賬。
這事要是傳出去,以後誰還敢投靠大齊?
“嘿,這不是吳大人嗎?怎麽了,這是又要告假?”
“讓我猜猜,這次是你家母豬懷孕了,還是你家的母狗懷孕了?”
“我看八成是他跟媳婦幹仗又輸了,這才心情不好地拿我們禮部撒氣。”
聽到跟“媳婦幹仗又輸了”,吳憂眼神陡然一冷道:“嚼舌小人!”
他冷哼一聲,也不管丟不丟人,直接昂首挺胸地走進了公事房。
“吳憂!你食我大齊俸祿,卻天天不幹活,這是個什麽意思?”
不久,頭發花白的禮部侍郎便追著吳憂從公事房跑了出來。
“你今天的告假,老夫是斷然不會應允的!”
吳憂理都不理他,直接邁著步子走出了禮部衙門。
“你告假總得有個理由吧!”
禮部侍郎無奈,追著他跑出了衙門。
吳憂冷哼一聲,回頭道:“今天,我家的母豬難產!”
“你個王八蛋!”
禮部侍郎終於忍不住罵了出來。實在是,哪有士大夫不報效朝廷反而為了雞鴨牲畜而勞心勞力的?
再說,誰家的母豬能一個月產崽三四次,難產七八回的?
再加上他們家還有一條母狗,這吳憂就沒上過班!
吳憂回頭冷笑道:“你給我聽好嘍,我下次請假的理由是,我家的母狗難產!”
老侍郎眼前一黑,差點昏了過去。
……
順天二十六年,陳地違命候舉旗造反,朝廷亂作一團。
大家看向吳憂的眼神中,充滿了審視,還總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對他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
吳憂難得安生了幾天,乖乖去禮部上班。
隻是氣氛卻越來越詭異,大家根本就不和他說話,也沒有任何工作交到他的手上。
三天後,有一大批陳國降臣被以私通違命候的名義處決了。
吳憂的處境就更加艱難了。
他難得沒找趙晴兒幹架,倒是夫妻溫存了幾天。
第七天,兵部侍郎派來甲士,將吳憂帶走了。
“相公,你沒幹什麽傻事吧。”趙晴兒拉著他的手,不肯鬆開。
“晴兒你聽我講,”吳憂囑托她道,“你帶上家裏的錢,趕快離開齊國。以後記得要隱姓埋名地過日子,知不知道?”
“我不!”趙晴兒眼淚都掉了下來,“我一定要在家等著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吳憂大怒:“你別管我!你這樣我們兩個都走不掉!”
趙晴兒卻不肯,還反複囑咐他道:“他們無論問你什麽,你都別承認,千萬別承認!”
“快走!”
甲士們強行分開了兩人,將吳憂帶走了。
趙晴兒在後邊跟著,直到吳憂被帶進了兵部。
“吳憂啊,”兵部尚書和幾位侍郎在大廳高坐,“你有沒有參與這次違命候的謀反?”
“沒有!”吳憂搖頭。
一陣風吹來,冷颼颼的,讓他不自覺地緊了緊衣服。
實在是這兵部裏陰森森的,十分嚇人,讓人很是懷疑帷幕後麵有沒有埋伏著刀斧手。
“那你在我大齊也為官這麽久了,對我大齊有什麽看法嗎?”一位侍郎問道。
“大齊的上上下下都是一群蠢貨!”吳憂語不驚人死不休。
“大皇子娶了征南候的女兒為妻,又是首輔賈澤生的得意弟子。他手下那是要兵有兵,要權有權。照這麽下去,不用等到陛下百年之後,他就有能力坐上太和殿的那把椅子了!”
“閉嘴!”
“住口!”
“來人呐,把他給我拖下去……”
吳憂話還沒說完,堂上諸公便心神大亂,粗魯地打斷了他。
“讓他說下去!”帷幕後傳來了另一個氣急敗壞的吼聲。
一下子,堂上諸公又不得不坐了下來,隻是他們盯著吳憂的眼神,仿佛是要吃人。
“嘿嘿,”吳憂笑了一聲,索性豁出去了。
“這二皇子那就更不得了了!他不但娶了北涼候的女兒,還廣結交朝中大臣。”
“北涼候那是誰啊?北涼的霸主!他在北涼這麽多年,早就聽調不聽宣了。”
“我看呀,陛下百年之後,說不定他就會聯合二皇子,跟大皇子開戰!”
“到時候大齊烽煙四起,必定生靈塗炭呐!”
吳憂是越說越興奮,已經做好了光複大陳的美夢了!
“還有三皇子呢?”一個侍郎聽得入神,下意識地問道。
吳憂搖頭道:“我聽說三皇子是個神經病。陛下總不至於把皇位傳給一個神經病吧。”
“反正陛下這能傳位的兩個皇子,傳位給其中一個,另一個就必反!哎,骨肉相殘,民不聊生呐!”
吳憂裝作一臉哀傷的樣子,隻是他的眼神都恨不得要冒出光了!
兵部諸公一時間都嚇得跟小鵪鶉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給堵上。
這時,一身黃袍的齊天子卻從帷幕後麵走了出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吳憂,恨不得把他給吃掉!
“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嗎?”吳憂心中暗歎,“隻希望砍我的刀能夠更快些,不要讓我太疼。”
“老子要升你的官!”
齊天子一句話,差點沒把吳憂給雷翻!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齊天子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給你升官也是為了彰顯朕對南地臣民的恩典。”
“可我……”
“你什麽你?”齊天子根本不容他把話說完,“你不就是天天想著造反複國嗎?這些個小事,我根本就沒放在過心上。”
“給你加了官,也是讓你更好地去勸降違命候!”
“你也不想一想,他們連造反都不通知你,擺明了是不信任你啊。”
“你還在這天天想著造反,有意思嗎?”
吳憂心中一涼,悲憤道:“他們竟然連造反都不通知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