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謝了，殺父仇人
在屠老七有意散布消息的情況下，不到一日的功夫，整個藩陽縣城的人都知道了晉江之死是何人所為。
用了三天，把原本屬於晉江的府苑收拾了出來，作為新的住所。
屠老七喜的不行，連連對老夫人說:“人殺的真是不虧，我覺得這事兒可以多做做？”
沒有正形的樣子，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殺人立威實行的很徹底，效果也比想象中的好。
可是就算這樣，接下來的日子裏仍有好幾批人馬找上了門，打算趁此機會揚名上位。
陳思量不能理解這些純粹的江湖人士的想法，連對手的底細都不知道，便肆意挑起爭端。
真是罔顧自身性命，莽撞至極！
所以挑上門的人，陳思量是一點兒也不客氣，舉止惡劣者死，出言不遜者死，看不順眼者死！
好像混進了個奇怪的理由？反正是殺的圍觀之人膽寒。
李芸也有著煩躁，倒不是應付不了那些年輕氣盛的莽夫，而是城中各方有名有姓的勢力都派人來拜訪。
她早就受夠了虛與委蛇，大部分都拒之門外，隻著重挑選了一些拜貼。
這一批是在經過屠老七的指點後，特意留下的。
都是城內頂尖勢力，自己等人要想真正站穩腳跟，肯定是繞不過去的。
李芸不愧是當了這麽多年的侯爺夫人，表麵功夫是做的極好的，很快就維持住了各方的關係。
陳思量坐在屋頂上，聽著底下的兵卒操練的口號，眼眸裏映照出屠老七攙扶著老夫人漫步的身影。
心情愉悅，一切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軌，很是讓他欣慰。
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能讓秦無畏泉下有知，安心沉眠。
然後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以往的回憶。
陳思量是被人搶來的，現任鎮法司司主殺了他的父親後把他搶走了
不過陳思量卻一點兒也不記恨司主，反而欠了他一條命。
陳思量出生於聖王朝紹輝郡。
聖元三十七年，邵輝郡內遭遇了從未有過的大旱。
不是普通的天災，而是外道鬼物旱魃出世，赤地千裏，作物死絕。
朝廷雖然及時擊殺了旱魃，可
惜覆水難收。隻能用人力挽救。
整整三個月，在天象司及易樓全體人員出動整治下，才勉強有了起色。
不過該死的都死完了，除了存有餘糧的郡內豪紳大族，平民百姓是死了九成九。
說是屍橫遍野也不為過！易子而食的慘劇更是時常發生，毫不稀奇。
而當時僅有三歲的陳思量就是上好的食物。
母親早早餓死，父親拖著母親的屍體走遠，再回來時，提留著一個被鮮血侵染的布袋。
自那以後的時日裏，父親總是吃的滿麵紅光，身體竟比往日還要硬朗。
陳思量從來沒看到父親進食，總是躲的遠遠的。
不過父親不知道自己自小特殊，乃是話本裏才會出現的生而知之的“神童”
一個人的肉總是會吃完的，陳思量的父親已經習慣了有肉吃的日子
所以他盯上了自己的兒子，實在是餓怕了！連這種作嘔行徑也能為自己找到理由。
父親已經瘋了，不能再稱之為人！
陳思量拖著瘦弱的身軀，每次夜晚起來，跑到遠處，忍受著饑餓和寒冷
他磨尖了四根鐵木的樹枝，隻有自己小臂長短，貼身挨著放在雙臂及小腿處
陳思量不會讓任何人殺他，父親也不行！
某一天夜晚，父親終究還是下手了。
趁陳思量睡著了，就要俯下身子扭斷他的脖子，這樣又快又沒有痛苦。
真可笑，這時候還真是挺為自己的兒子著想的。
結果就是，父親瞎了隻眼睛，還有支鐵木洞穿了他的脖子。
可惜，隻是脖子邊緣，血倒是流了不少，人卻被疼痛刺激的更加瘋狂！
還是失敗了，終歸是年紀太小了，又被餓了這麽久，結局是注定的。
被父親按住腦袋摔在地上，陳思量也不哭鬧，就是這麽枕著地麵靜靜的看著他。
已經怒火攻心的父親竟被看的清醒了些，不過不是後悔了，而是更加謹慎。
忍著劇痛，拔出眼中的鐵木枝，撰在掌心就要下手。
陳思量坦然等待著終結，畢竟他能做的都做了。
眼前一花，父親不見了，換之是個身披黑袍的高大人影印在了他
的眼中。
隻是打量了片刻，陳思量便移轉目光看著已經變成肉糊的父親，有些哀戚又有些慶幸。
“自從看見你，我就知道你極為特殊。耽擱任務，觀察了你五日，果然沒有白費功夫！”
嘴上說著話，矮身抓起陳思量就抗在肩上，又喂他吃了粒氣血丹。
“你不錯，他也不錯。沒想到時下的邵輝郡，竟出了兩個麒麟兒，還都被我找到了！？”
陳思量忍住睡意，昂起小腦袋。
與之對視的是與他一般髒亂的少年，十一二歲的年紀。
跟著身後，臉上一直在笑，笑的是那麽含蓄。
這是陳思量與秦無畏第一次見麵，兩個落魄小兒的相遇。
陳思量感激司主，感激他沒有讓自己親手殺了父親……
所以實現自身的價值就是最能回報司主的方法。
“老師？拜托！你把叫我上來吹風也就罷了，你還走神？”
耳邊吵鬧聲響起，頓時把陳思量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順手就是一巴掌按住秦止戈的腦袋，使勁的揉搓，直至秦止戈腦袋上頂著個雞窩方才罷休。
“沒大沒小！為師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待人何其尊卑！？號稱“人畜無害”陳小小！”
“陳…小小？”
“那不然呢，年紀最小，個子最小！”
秦止戈見自己老師居然能把“弱”說的這麽委婉，額頭是直冒黑線，好生無語。
“好了！說正事兒！你功法進展如何？”
一說到這個，秦止戈勁頭十足，昂首得意的說：“也就一般般，勉強練到最後一重，怕是得要明天才能大成呢！”
陳思量驚異，渾然不在意這小子拐著彎的吹噓，隻是感慨秦止戈的天賦。
“生生不息養生法”雖不是什麽高明的功法，不過卻有它獨到之處。
修煉此功，不僅可以讓修為更加穩固，真氣綿長厚重，更能養心靜氣，牢實道心！
不過唯一的弊端就是進展極為緩慢。
四重境界，常人一般三年入門，十年小成，大成隻能看個人的機緣際會了。
秦止戈隻不過習練此法不過兩月，就能融會貫通，真是個天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