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蓮篇 20

  ……


  “那笙兒去找上仙來。”


  “去吧。”


  偌大的後花園中，就剩下了妄塵一人在等待著未蒔的到來。


  “奇怪，心怎麽跳的這麽快……”


  妄塵揉了揉胸口，想要強壓下這劇烈的跳動，好不容易才好一點，隨後便去轉起了花園，看看還有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一路走去，地上半鋪著鳳蕪花瓣，因為鳳蕪花會散發紅光，所以花間的暗處也是能看的清楚的，更何況妄塵的視覺在夜晚能將眼前看的更加清楚。


  這一看，便看到了花叢茂密之間那黑色的一角。


  妄塵蹙眉，有些生氣。


  養這麽多人還打理不好一個花園？

  可他拿出那個黑色的東西時，卻有些愣住了，這個東西多少他是熟悉的。


  思緒飄回幾千年前，花城三岩寺被天火砸中，以普通的氺根本就沒有辦法撲滅，當時寺裏被毀了大半，那時候他剛離開太虛山沒多久，正好給他遇見了。


  妄塵就順手滅了那天火，可被天火所燒毀的東西是用法術也無法複原的。


  “多謝仙君出手相助。”和尚雙手合十向他道歉，即使那時的他滿是戾氣，卻也沒人對他加以不好的神情。


  “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散仙而已。”這是妄塵第一次慶幸自己已經不是妖，要不然這些和尚可能就要被自己嚇跑了。


  之後因為妄塵無處可去，他便被慧和大師留在了三岩寺，每日他便看著寺廟一點點被推翻重建，然後香客不斷。


  他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凡人竟然也有這麽多的煩惱，可是他不懂，也不明白。


  為什麽他們寧願鑽這些煩心的事也不願意獨自生活？


  “施主不妨去人界瞧瞧。”


  妄塵自從在三岩寺住下後每日都會站在一邊看來往的人，感受別人的感受。


  “這難道不是在人界？”妄塵反問。


  “你所說的人界並不是老衲所說的人界，你想要的，隻有你自己去感受才會得到。”


  從那一次聊完以後，妄塵又看著來來往往的香客好多天，他感覺似乎自己品出了百味人生，卻還是參不通這些情愛到底有什麽值得他們這般哭的死去活來的。


  “我準備今日就下山了。”


  “也好，你隨我來。”


  慧和大師帶著妄塵去求了一個屬於他的平安符，原本是想讓他心中有個讓自己安定的東西，可妄塵卻沒有收下。


  “留在這裏吧，或許哪一天我就回來了。”妄塵沒有接過慧和手裏的那個通黑的平安符。


  “那我便為你存著，等你來取。”


  “……好。”


  ……


  妄塵將平安符上的灰拍了個幹淨，放進衣袖裏。


  他沒想到的是，未蒔竟然誤打誤撞拿回了這個平安符，而這個平安符曆經前年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將軍大人不好了！”黎笙急急忙忙的跑到妄塵的身邊。


  “怎麽了。”妄塵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上仙不見了，我找了整個降妖居都沒有找到上仙。”


  “怎麽會……原來你是想要離開了……”所以才會把這平安符給丟掉，所以才偷偷離開降妖居，離開我身邊。


  要硬說你是被妖捉走的又怎麽可能……降妖居有結界，沒有人能闖進來還不被自己發現。


  “將軍大人？……”黎笙有些不解，為什麽未蒔不見了妄塵的反應不是去找而是沒有反應。


  “你先回仙界吧。”


  “可我……”可我都還沒住一天呢……


  “回去。”


  黎笙聽不得妄塵這命令的語氣，她怕妄塵生氣自己不聽他的話，隻好悶悶的應了聲就走了。


  我還沒有彌補自己做的事，你怎麽就走了，還是，你已經知道了一切，不想再與我相處下去了……


  妄塵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手一揮，整個降妖居裏的鳳蕪花便都消失不見了，燈籠也化為粉末消散，就像是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花園中也因為鳳蕪花與燈籠的消散而重回黑暗。


  “你不看，留著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