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痛徹心扉
“這是什麽？”感受著對方散發那股強大威壓，黎楓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趙無敵伸出的右臂此刻詭異的覆蓋了一層深青色的龍鱗，猶如金屬澆築，整個人的氣勢節節攀升，宛若魔神。
“第一次見吧，這種力量可不是凡人能夠輕易看到的。”
“你應該感到榮幸，能夠親眼見識，現在親自感受一下什麽叫絕望吧。”
趙無敵一臉陰冷的嗤笑道，隨即嗖的一聲，整個人突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瞬間出現黎楓麵前，那鬼魅般的速度宛若瞬移一般，快到不敢想象。
黎楓隻覺得眼前一花，便是看到一隻覆蓋著深青色龍鱗的可怕拳頭在瞳孔中極速放大。
拳鋒刺破長空，蕩起層層波紋，緊接著便是一道刺耳的音爆聲響起。
“這速度……！”黎楓瞪圓眼睛，渾身汗毛炸開，忍不住一陣屏息，眨眼間的功夫，他隻來得急雙臂交叉格擋。
緊接著蓬的一聲，一股狂暴洶湧的恐怖力道瞬間衝擊在雙臂上。
“咳！”黎楓口中鮮血狂噴，仿佛胃部被打穿，整個人直接被砸得倒飛，宛若一發炮彈般，砸向島嶼中的圍牆方向。
蓬的一聲炸響，精悍的身影瞬間砸在厚實的圍牆上，砸出一個五六米寬的大窟窿，無數裂痕宛若蜘蛛網朝四麵八方迸裂開來，大量碎石當場崩飛，煙塵滾滾而起。
“能敗在這一拳之下，你也該自豪了。”趙無敵整個人淩空懸浮在河麵上，一臉桀驁的盯著煙塵中的狼狽身影。
黎楓整個人被鑲嵌在圍牆上，嘴裏大口大口的湧出血水，慘無人色。
“這，怎麽可能？”他神色痛苦，喃喃自語道，一臉不敢置信。
在以往的戰鬥中，黎楓遇見過不少被人稱之為天之驕子的天才武者。
然而在黎楓強大的實力麵前，無一例外全部被他擊敗。
這令黎楓樹立起了強大的信心。
然而今天，黎楓從來沒有想到過，在趙無敵壓倒性的實力麵前，自己會輸給一個同輩子弟，兩人之間的差距宛若鴻溝。
他敗了，敗得如此徹底，這十幾年樹立的強大信心瞬間被一拳擊得粉碎。
這讓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
“哼，小子，我說過了，我會讓你感到絕望。”趙無敵懸浮在河麵上空，周身濃鬱的墨青色霧氣肆意翻騰，隱隱可見一頭龍形魔獸在霧氣中咆哮。
可怕的氣勢散發開來，連天地都為之顫抖。
“咳咳。”黎楓咳出一口鮮血，神色萎靡的抬起頭，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不遠處的精悍身影道。
“這就是傳聞中的神魔血脈麽？”
趙無敵微微一愣，旋即得意猖狂的冷笑道：“終於有所察覺了麽。”
“對，沒錯，這就是傳聞中的神魔血脈。”
“我這一拳的實力隻是神魔血脈的冰山一角而已，沒想到你連一拳都承受不了。”
“還敢在我麵前，大放厥詞，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信心。”
黎楓神色狼狽道：“那又怎麽樣，神魔血脈很了不起麽？”
“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底下的。”
趙無敵嗤笑道：“總有一天？可惜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咱們之間的恩怨，就到此為止。”
說著，便是再度一個閃身，幾乎瞬間出現在黎楓麵前，準備給予他致命一擊。
然而，在關鍵時刻，一道龐大火光從側麵不遠處飛速襲來，閃電般抓住了趙無敵的手腕。
“你想殺了他麽？”一道輕靈的嗓音突然在耳畔響起，令趙無敵眉頭頓時微微皺起，他不由扭頭撇下旁邊那道妙曼身影。
那道妙曼身影渾身繚繞著紫紅色火光，周身虛空泛起層層漣漪，一頭青發狂舞，無風自動，原本平靜的黑色雙眸此刻已經轉變成了詭異的七彩之色，美麗而神秘。
熾熱火光之中，不斷的升騰燃燒著，強大的威壓彌漫開來，隱約可見一頭龐大飛禽幻影在身後展翅翱翔，發出一陣陣清脆悅耳的啼叫聲。
趙無敵沒有想到，在這個緊要關頭，竟會是石淩雪出手阻止了他的攻擊。
“淩雪，你阻止我？”趙無敵冷著臉道。
石淩雪一臉漠然道：“這裏是人類城鎮，當街殺人是要受到審判所製裁的，你難道想要嚐試一下那滋味？”
“哼，是這個小子，不識好歹。”趙無敵低哼一聲，滿臉不屑。
黎楓有些驚喜的望著眼前出現的身影：“石青？”
石淩雪宛若沐浴在火焰中的神靈一般，高貴而美麗，那強大氣息釋放開來，仿佛一顆太陽般耀眼。
灼熱的氣息令周圍地麵都化為一片焦土，這是神魔的氣息，黎楓為之驚歎。
他看到石淩雪站出來阻止趙無敵，心中一陣激動。難道石淩雪回心轉意了？然而下一刻，對方的話宛若一柄尖刀狠狠插在他血淋淋的傷口上。
石淩雪一雙神秘的彩色鳳眸撇了一眼鑲嵌在石頭縫隙中的黎楓，聲音清淡道：“他不值得你出手。”
“我們終究要超脫凡人極限，打破生命壁障，成為永恒生命。”
“你現在殺了他，等於是將自己往死路上逼。”
“何必與一個螻蟻斤斤計較！”
趙無敵聞言，眼睛微微一亮，猶豫了片刻，隨即鬆開拳頭，一臉得意道：“說的也是，他隻是一介凡人。”
“可惜，這家夥不懂尊卑，本想給他一個教訓，沒想到這家夥倒是有些兩把刷子。”
“逼得我大動肝火，說起來還真是有些失態。”
石淩雪點點頭道：“我認識你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你如此失態。”
“殺了他，會弄髒你的手。”
黎楓聞言，不由淒然慘笑，僅用自己能聽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殺了我，會弄髒他的手。”
“這得多麽絕情，才能說出這麽傷人的話。”
趙無敵聞言，狂笑不止：“哈哈，說的對，我們背負著家族使命，將來是要成為那永恒生命的巔峰人物。”
“殺了他一個小人物，若是被審判所盯上，確實會很麻煩。”
“淩雪，多謝你提醒我，有些事情還是你想得遠。”
黎楓望著兩人在自己麵前談笑風生，打情罵俏的一副模樣，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充血的雙眸隱隱泛出了一抹殺意。
他在星辰大海上四處闖蕩，經曆無數腥風血雨，身經百戰，渾身傷痕累累。
他所經曆的所有痛苦，遠遠不及石淩雪今天對他所說的一番話。
這一天，可以說讓他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痛徹心扉，撕心裂肺。
“那他怎麽辦？”趙無敵居高臨下的盯著旁邊的黎楓道。
石淩雪一臉淡然的掃了黎楓一眼：“任他自生自滅吧。”
她望著黎楓的目光中，顯得冷漠無比，還夾雜著一抹嘲諷和同情。
屈辱！
這是黎楓人生中最大的奇恥大辱。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在黎楓心頭憑空滋生，令他悔恨不已，心痛到極致。
“為什麽，這究竟是為什麽？”黎楓吃力的怒吼道，宛若一頭受傷的孤狼，神色充滿了落寞。
自己曾經是深愛過你的人啊，沒想到短短兩年不見，你竟會變得如此無情冷漠，黎楓打死也想不通，是什麽原因造成了一切。
盡管自己身受重傷，但他仍然對石淩雪還抱有最後一絲幻想。
石淩雪淡漠的掃了他一眼，整個人陷入了沉默，畢竟這個男人曾經深愛過自己。
自己一次次的傷害對方，一次次的將對方拒之門外，此時此刻，或許是她良心發現，自己做得確實太過分了。
不過，如今對方找上門來，想要再續前緣，已經不可能了。
因為石淩雪已經不是從前的石青，她的眼界變得不一樣。
曾經那個無話不說的男人站在自己麵前，她心裏竟然沒有絲毫感情波動，就像是一個陌生人般，無話可說。
也許，他們之間的緣分真的已經到此為止了。
趙無敵在旁邊冷嘲熱諷道：“到此時此刻，還想尋根問底麽？”
“那我就告訴你，讓你徹底死心。”
“不管是淩雪，還是我，都已經覺醒了神魔血脈。”
“你一個凡人之輩，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麽？”
“意味著我們已經脫離凡人界限，即將成為永恒生靈，享受無盡壽命。”
“凡人歲月區區數十載，壽命終有盡頭，在無盡歲月中，終究還是會化為一堆黃土，走向湮滅。”
“神靈和凡人談情說愛，純粹浪費感情，浪費生命，意義何在？”
“凡人如果想要超脫輪回，突破超凡，必須要舍棄與凡人之間的牽絆。”
“這份牽絆會束縛淩雪，讓她無法拋棄過往，成為她一生的枷鎖。”
“你纏著她，就等於害她，明白麽？”
黎楓痛苦的搖搖頭，滿臉不敢置信。
“你還是別做夢了，你們是不可能的，想要成為超凡，必須要擁有斬斷一切的決心，包括塵世間的感情。”趙無敵譏諷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們都背負著家族使命，背負著家族榮耀，你隻會成為淩雪成為超凡神靈的障礙，所以我得負責清理掉你。”
黎楓聞言，頓時一臉恍然，他這才終於明白石青變心的真正原因。
石青已經覺醒神魔血脈，隻要她肯舍棄對凡塵俗世的牽絆，一心一意感悟天地之勢，將來跨入超凡境界，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所以她為了跨入超凡，舍棄了對黎楓的感情，舍棄了曾經那段感天動地的誓言。
曾經的一切宛若夢幻泡影，隨風飄散。
黎楓神色恍惚，一臉倔強道：“你們能成為超凡，我也可以。”
“嗬嗬，你能成為超凡？”趙無敵聞言，嘴角掀起一抹譏諷。
“你知道凡人成為超凡的機會是多少麽？”
“百萬人中出一個。”
“你覺得你會成為那百萬人中的第一人？”
“別異想天開了，這不是你一個凡人能實現的夢。”
黎楓咬牙切齒道：“難道你就一定能成為超凡？”
“當然，我們可是擁有神魔血脈的貴族子弟，即便是不用苦心修煉，也能在無盡歲月的推動下，自然跨入超凡。”
“隻要我們稍稍努力一點，十年之內跨入超凡，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一個凡人，壽命區區數十載，走向湮滅，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與一個神靈談情說愛，你配你麽？”
黎楓被趙無敵堵得沒話說，他咬著牙，嘴唇都咬破了，任由嘴角的鮮血不斷淌下。
他轉頭望著石淩雪，一字一句道：“你真的放得下麽，這種做法，未免也太自私了。”
石淩雪一言不發，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太自私了啊！”黎楓深吸一口氣，竭盡全力發出最後一聲怒吼，淒厲的聲音響徹開來，斬斷了黎楓對愛情最美的幻想。
曾經那顆對愛情堅貞不渝的心，就此轟然碎裂，緩緩被一層寒冷的堅冰慢慢冰封。
此時此刻，他終於發現，自己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罷手吧！”石淩雪淡漠的撇了他一眼，過了良久，才輕輕吐出最後幾個字。
“罷手吧！”
“罷手吧！”
……
聽到石淩雪這些冰冷又刺骨的話語，就仿佛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黎楓腦海中，不斷回蕩，經久不息。
黎楓雙眸瞪圓，目光呆滯，精神徹底崩潰。
這時，腦海中忽然傳來陣陣眩暈感，眼前的視野漸漸變得模糊起來，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隨後整個人直接昏厥過去。
石淩雪和趙無敵各自收斂身上散發的強大威壓，從半空落入地麵。
這時，城牆周圍出現數道強橫的氣息，居高臨下的望著城牆腳下淩亂的一幕。
一雙雙目光詫異的看著石淩雪和趙無敵兩人。
這裏剛剛發生了什麽，竟然能讓兩個天之驕子，爆發出神魔氣息，鬧出了驚人動靜。
他們這些老家夥還以為是敵對勢力的超凡強者入侵家族了，嚇得他們連閉關都顧不得了，直接從府邸深處一竄而出。
找到事發地，這才發現，原來是幾個小輩在互相切磋較量。
“諸位前輩，這是淩雪的私事，驚擾到大家了，還望見諒。”石淩雪對著城牆上方數道超然身影微微施禮，隨即恭敬解釋道。
這些氣勢超然的強橫身影淡淡撇了一眼，見現場已無事發生，便鬼魅般一個閃爍，瞬間消失在城樓之上。
不愧是超級家族，底蘊就是強大啊，家族重地時時刻刻有數位超凡強者守護。
尋常之敵，哪敢侵擾。
就在石淩雪和趙無敵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
踏！踏！踏！
一大堆全副武裝的士兵忽然從島嶼外邊迅速飛奔而來，這些皆是身穿銀色重甲，佩戴長刀圓盾，一個個雙眸冰冷，散發一股肅殺之氣，胸前有著藍色鬱金香的標誌，轉眼間將石淩雪和趙無敵團團圍住。
石淩雪鳳眸冰冷的掃了這群人，立即便察覺出這群人是來自鬱金香家族的人馬，眼底頓時有一抹疑惑之色閃過。
這時候，人群自然分開，一位高挑倩影從中走出。
她披著一件繡錦的淡青色長袍，一頭靚麗的青發如瀑般垂至臀部，雙眸深邃，皮膚白皙，吹彈可破，精致的絕美麵容宛若神靈精心雕琢一般，無可挑剔，找不到一絲瑕疵。
動人的身影站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超然氣質引得周邊大量行人，驚歎不已。
“你是誰？”石淩雪一臉冷傲的盯著對方。
那身段窈窕的倩影神色淡然道：“江家，江丹寧。”
“原來是你，果真聞名不如見麵。”石淩雪略顯詫異道。
江丹寧和她一樣，都是十二家族的嫡係子弟，位高權重，身份尊崇無比。
不過他們之間有所區別的地方，就是在於石淩雪對修煉武道很有天賦，覺醒神魔血脈，潛力非凡。
然而，江丹寧在管理家族這方麵，很有手段和才華，在森羅海域很有影響力。
兩人雖然在不同領域嶄露頭角，但是兩人都在自己擅長的地方，展現了令人驚豔的天賦。
都是家族聯盟中，不可多得的天之驕子。
這兩位天之驕子首次接觸，又會擦出怎樣的火花呢？
“幸會，幸會。”江丹寧一臉淡然道。
石淩雪蹙眉道：“你大張旗鼓，帶著家族人馬來我們虎珀島幹什麽？”
“想要挑起事端麽？”
石氏家族和鬱金香家族本就有矛盾，如今江丹寧大張旗鼓派兵過來，還沒有提前告知，實屬無禮之舉。
這讓石淩雪不得不懷疑，江丹寧別有用心。
江丹寧聞言，饒有興致道：“哦，石大小姐，你怎麽會這麽想。”
“咱們都是屬於十二家族聯盟中的一份子，理應互幫互助，和平共處才是。”
“你這番話，帶著深深的敵意，可實在傷害咱們兩家情誼，未免不妥。”
石淩雪自然沒有江丹寧這麽能說會道，她雙臂環胸，一臉冷漠道：“你別胡攪蠻纏。”
“哪有，隻不過是想接我一位朋友回家，你應該不會介意吧。”江丹寧帶著一抹淡淡笑意道，不知道是嘲諷還是鄙夷。
石淩雪蹙眉道：“誰是你朋友。”
“偌，你身後那位，他好像受傷不輕。”江丹寧視線移開石淩雪，落到不遠處身形狼狽的黎楓身上，故作驚訝道。
“這是怎麽回事？”
石淩雪秀眉緊緊皺起：“黎楓是你朋友。”
“對，認識很久的朋友，他說這幾天要過來一趟，看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江丹寧點點頭道，神色充滿了古怪之色。
“沒想到，他居然受傷了，什麽情況？”
趙無敵在一旁，冷冷道：“哼，這小子不識抬舉，想要追求淩雪，被我阻止了。”
“是他自找的。”
江丹寧聞言色變，她冷冷掃了一眼趙無敵，這家夥名列星辰榜第一，果然是個怪物，居然能把黎楓打成這樣。
對於黎楓的實力和武道天賦，她是知根知底的，那麽強的實力都遭到趙無敵的碾壓。
這個趙無敵的實力，的確是深不可測啊。
她看向石淩雪，一臉認真問道：“是這樣麽，石小姐？”
石淩雪沒有吭聲，隻是俏臉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