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一更)
白三郎急沖沖的想要出去,可耳邊陳瘸子和顧玉嬌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毫不避諱,他已經快忍不住了,狠咬一口自己的舌頭,強行清明過來。
身上的力氣也慢慢的回來了。
他顧不上無力忘情的兩人,跌跌撞撞的就衝出去。
外面不遠,白玉梨是看著陳瘸子進了院子,她要確定那個狐媚賤人被陳瘸子糟踐了!
看陳瘸子進去半天,沒有出來,她就猜著事兒成了!
但又不太放心,看四周沒人,就溜過來。
離了不遠就聽到裡面傳出那種聲音,聽不太真切,但白玉梨確定成鐵事了!
暗暗啐了一口,咒罵上兩句,「淫蕩下賤!這回讓你生不如死!被陳瘸子那個噁心的人上了,看你還有啥臉活!看你還有啥臉勾著二哥哥!」
可看著院子里衝出來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她頓時一驚。
因為是十五,月光很明亮。白玉梨一眼就認出那人是白三郎,她驚大了眼,「哥哥!?」
不想讓他知道她們做的事,立馬轉身就想跑了。
可看他很不對勁兒,明顯是被人下藥了,猶豫了下,咬咬牙立馬上去攙扶住他,「你咋會在這?」
白三郎看是她,心下鬆了口氣,又忍不住怒憤。她和顧玉嬌算計魏音姑,卻被人反算計!連他都險些中計!
「快走!」他咬著牙催道。
白玉梨驚疑又慌亂,也猜到可能被別人算計了,想看看院子里是咋回事兒,咋還會傳出那種聲音?又怕她也落入算計,攙扶著他趕緊就跑。
可他這中了葯,也不能讓人看到,更沒想到需要找大夫,帶著白三郎挑了沒人走的路,第一念頭就是往家跑。
白三郎也只道不能讓人看到,而且跟著的人是白玉梨,他也多少放心。只是他中的毒,看來得泡冰水了!
可是體內的那股邪火一遍一遍燒灼著他的理智,身旁的白玉梨攙扶著架著他,她又喜歡香香的味道,這次出來自己買的很香的脂粉。白三郎是不喜歡脂粉的味道,他還記得和魏華音撞在一起時,她身上淡然若無的特殊幽香。
只是這會的脂粉香鑽入鼻中,卻成了撩撥他的手。
他年歲早不小,也看過那些亂七八糟的書的。
白三郎被她推的摔在地上,腦中也稍稍清明,死死咬著牙,「快……快把我架到河裡去!我泡.……泡過冷水就好……好了!」
白玉梨不想過去,可又不能扔下他不管,怒恨的跺跺腳,怒恨他為啥也中了算計,中了這種葯!
咬咬牙,又上來把他架起來,往河邊去。
可是清源河的水基本沒有淺水的地方,到了河邊了,卻不敢讓他下去了。
白三郎看著黑涔涔滾流著的河水,也知道這河有多深,也猶豫了。以他現在的情況,跳進這河裡,可能會一時清凈,但最大的可能……是淹死!
他可不想死!
「池塘!那邊好像有池塘!」白玉梨指著遠處,她印象的地方。
可是白三郎強撐著趕到池塘附近時,卻發現池塘這邊有人。
兩人做賊心虛,立馬就躲在了草叢樹后,想著等那兩人走。
可來這個時辰,來池塘這邊的兩人卻是一對野鴛鴦,來這邊私會。
而且行為大膽放蕩,很快就窸窸窣窣脫衣裳的聲音響起,夾雜著露骨浪蕩的言語。
這無疑對白三郎是一種催命符。
「啊啊!!!」白玉梨驚叫,驚恐的掙扎著要逃跑。
另一邊鎮上,白玉染小心的抱著魏華音出來。
「放我下來!我一點事兒沒有!」魏華音敲著他的肩膀。
白玉染鬆開她,卻是換了個姿勢抱著她,有力的手臂環著她的腿,讓她坐在他臂彎里,如同大人抱小孩子一樣。
魏華音忍不住小臉囧紅,「有人了!你快放我下來!」
白玉染漆黑幽深的目光凝著她,無聲的表達執著,不放!
那邊就是燈會,雖然不少人慢慢下去了,但依舊人來人往。
魏華音拗不過他,羞怒的瞪他,不管用,只得在他臉上親兩下,「好了!」
真的有人走這邊來了,白玉染不舍的鬆開手放她下來,按住她的小腦袋,在她額頭吻了吻。傻傻的,以身試險!如果出了半點差池,他都要瘋了!只要一想到,他捧到心坎尖兒上的人竟然被人齷蹉的算計,就止不住心中的暴戾。
「反正已經懲戒她們了!」魏華音主動把自己的手放進他手裡。
「下次不許!」白玉染聲音暗啞,揭示了他心裡依舊沒有平息的暴戾怒火。
魏華音仰著頭沖他笑,「大姐和姐夫肯定還在找我,快過去吧!」
白玉染緊緊握住她的小手,牽著她出去。
那邊找人找了半天的於文澤也不放心魏華玉到沒人的地方去找,這大晚上的又不像白天,跟著她一塊。
想看看白玉染是不是先找到了,到茅房這邊又看了看,就見兩人等在這邊,魏華音也沒有事,都狠狠鬆了口氣。
魏華玉上來就抓住魏華音,急聲問,「你剛才上哪去了?出了啥事兒了?」
她臉色發白,微微氣喘,顯然還沒有緩過來,一直都在找她。魏華音心裡一熱,「我沒事兒,大姐!一點事兒都沒有!白玉染及時找到我了!」
「是不是有人挾持你了?」魏華玉急著追問。
於文澤看著來往上茅房的人,拉住她,「我們回家再說!」看白玉染的臉色,顯然是出了事,否則音姑好好的方便,也不會消失找不到人。
「買兩對花燈拿回家!」魏華音笑道。
魏華玉張了張嘴,看她笑的期待,無奈的出口氣,「你沒有事兒萬幸!走吧!去買花燈!」
四個人又到燈會街上逛這,挑花燈。
魏華音尤喜歡那古式的小畫燈籠,買了一對。
魏華玉也挑了一對蓮花穗子燈籠。
買了點吃食往回走。
迎頭又碰上陳維仁,一旁還跟著魏柔娘,魏二郎和魏五郎。
魏五郎拿著吃的,魏二郎也拎著買的東西,魏柔娘挑著個美人燈籠。
陳維仁搜尋了一圈,才又碰見魏華音,嬌美絕色的少女,一身水紅色裙裝,挑著個古式花燈,笑靨如花,眼神立馬就黏在了她身上。
魏柔娘頓時攥緊了手裡的燈籠手柄,眼底恨仇洶湧。這個該死的賤人,她就是故意的!故意來勾引陳維仁!
又想到那張信箋,署名陳維仁,她來了一問,根本不是陳維仁給她送的,就猜想不是魏華音給她送的,故意叫她來看她勾引陳維仁,讓她嫉妒讓她氣死。就是想要算計她啥的!
現在碰到魏華音,更加肯定心裡的想法。
魏華音冷冷掃了一眼,跟著白玉染走大街另一邊過去。
魏華玉和於文澤也護著她,警惕防備著陳維仁,很快過去。
陳維仁有些失落,又不甘心,看她們走遠了,還不捨得收回目光。
魏二郎臉色拉著有些不好,「陳維仁!魏音姑已經成親嫁人了,和你定親的是柔娘!」
陳維仁轉身不屑的看著他,「本少爺如何用你來教?你算什麼東西?」
「你……我是柔娘的哥哥!你和柔娘有婚約,我憑啥不能說!?」魏二郎怒道。
魏柔娘立馬暗叫不好。
陳維仁已經鄙夷的嗤笑,「你怕是不知道,妾室根本沒有不是親家,也沒有資格成為親家!」
魏柔娘一臉難堪,兩眼腥紅含淚,伸手拉了拉魏二郎,讓他別說了。
魏二郎卻氣恨的滿臉陰沉,怒咬著牙。
陳維仁怒哼一聲,甩著袖子轉身走了。
周圍人的異樣眼神,讓魏柔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心裡的恨仇差點壓抑不住,低著頭隱住猙獰的眼神。
魏二郎簡直要氣死了,握著拳頭咯吱咯吱響。
「二哥哥!我現在就是妾室,我們家也不是正經親戚,我們要是認不清,只能自取其辱啊!」魏柔娘哭著說他。
要說不懂,魏二郎哪可能會不懂,只是他心底里認為魏柔娘配得上最好的!陳維仁卻是配不上魏柔娘!更何況還是做妾室!所以下意識的就覺的魏柔娘應當為尊。
看眾人指指點點,魏柔娘眼淚簌簌往下落,咬了咬牙,「我們走!回家!」
魏五郎還想再逛,好些吃的還沒有吃。
魏柔娘也覺的沒臉,陳維仁也走了,也無心再逛下去,覺的那封信箋就是讓她來難堪的,點了點頭回家。
那邊顧玉嬌和白玉梨雙雙受難,倒是叫她幸運,躲過一劫,跟著魏二郎和魏五郎,隨著同村的人一塊回了家。
魏華音和白玉染隨著回了魏華玉家裡,立馬被拉著問事情咋回事兒。
「有人給我下了迷幻藥,把我拉到一個破舊屋子裡……」魏華音話剛說了一句。
魏華玉就猛地站起來,「誰給你下的葯!?是不是魏柔娘那個陰毒的小賤人!?」
於文澤也站起來拍了拍她,讓她別激動。
「我沒事兒,大姐!你先別激動!不過給我下藥的人,不是魏柔娘!」魏華音說著看向白玉染。
於文澤眼神也落在白玉染身上,微微眯起眼,「和你有關的人?」
魏華玉也盯著他,想到那個石幽蘭,又想到顧家村有個喜歡他的,成了親還往上貼的顧玉嬌。
白玉染目光陰暗,「是顧玉嬌和白玉梨,給音寶兒下藥,又引了陳瘸子過去。」
魏華玉頓時兩眼凶怒,青筋直冒,「好狠毒的心思!還有你親堂妹,竟然幫著外人一塊來謀害音寶兒!?」
她不知道的是,這件事本就是白玉梨主謀,也是她發起的,並不只是幫凶。
魏華音笑著解釋,「反正我沒啥事兒,她們也受到教訓了!」
「後來發生了啥事兒?」於文澤直覺不簡單。
魏華音眸光幽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顧玉嬌和白玉梨弄給了陳瘸子?」於文澤說著看著白玉染,那白玉梨是他親堂妹,就算她幫著謀害音姑,只怕他也下不去手吧!
「白玉梨跑了。」魏華音不知道白玉梨後面的事,只道她是跑了。但顧玉嬌落在陳瘸子手裡,對她也是個狠狠的警告。若是再敢朝她伸手,她絕不客氣!
魏華玉有些不滿,對著白玉染就是一通詰話,「你自己親堂妹,就算看不慣音寶兒,也不該是對音寶兒下黑手吧!跟你有仇,不找你,來找音寶兒!她手無縛雞之力一個女孩子,落在她們狼子野心的手裡,要不是救的及時,這輩子都毀了!你能想象出來,音寶兒出事了的後果嗎?」
「不會!」白玉染冷聲道,「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音寶兒!那樣的事也根本不會存在!」
「這回不就發生了!」魏華玉說著,話音已經軟了些。
魏華音拉她的胳膊笑,「大姐!我也不是吃素的啊!你忘了我連毒蛇都不怕!反倒山上的毒蛇,聽說我來了,都紛紛逃命!不過它們太笨,逃到了隔壁山上,我又到隔壁山上,又嚇的它們四散逃竄!肯定都在罵我女魔頭!」
魏華玉忍不住想笑,又覺的氣,點了點她的頭,嗔道,「你啊你!就會報喜不報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些人卻不肯放過你的!」
「那也要看她們有沒有那個本事!」魏華音笑的眸色冷戾。
於文澤和白玉染對視,暗暗提醒他管好自己堂妹!不過一個堂妹又分了家,膽敢害人,必須得教訓到!否則壞的事多著呢!
白玉染早已經出過手了。
眼看快到子夜了,魏華玉燒了熱水,幾個人洗漱好,把魏華音和白玉染安置在西屋裡。
夜色濃濃,月亮西斜。
池塘邊的兩處已經停歇一處,天實在不早,那男女怕被發現,可是看了看一直沒停的另外一對,啐了一口,不比了,趕緊回了家。
而舊屋這邊,有人回家走過,陳瘸子就死死捂著顧玉嬌的嘴。但是更覺得刺***心大發。
等人過去,徹底沒有了聲響了,陳瘸子看看沒有異樣,實在捨不得,就把顧玉嬌包起來,抱回自己家去,繼續。
兩個害人的人,身在兩處,都在承受著她們要謀害人的後果。
白玉染懷抱著魏華音,輕輕低唱著睡眠曲,哄著她入睡。
月落烏啼,東方霄白。
白三郎一臉慘白,灰敗,絕望的在地上癱坐了久久,而地上身子敗壞的人,卻是一眼都不敢再看。
他中計了!他被算計了!他是被算計的!他是被害的!!
可憐他腦子一片空白,卻還想到了陳瘸子來后,地上的人不知何時變成了顧玉嬌,被陳瘸子糟蹋的人也成了顧玉嬌!
那魏音姑肯定是被人救走了!或者她就是裝的?顧玉嬌害她,她就反手把陳瘸子弄給了她!可他……他也在她的算計之中嗎?
玉.……玉梨……說要引陳維仁,她卻引來陳瘸子,讓顧玉嬌慘遭陳瘸子之手。而她,也沒有逃掉!
看似逃掉了,卻還有他這一遭!
陰!狠!!毒!!!
就算不像顧玉嬌落入陳瘸子的手,卻一手毀了玉梨,也毀了他,毀了他們整個家!!
有路人走過,雖然離得遠,白三郎還是驚起。
顫抖著手推了推白玉梨,沒有反應,想到兩人凄慘的樣子,他全身充滿了頻死的絕望。
急忙忙的把衣裳都整好,咬咬牙,背起白玉梨腳步虛浮的往家趕去。
至於顧玉嬌,已經顧不上多管她了。若不是她起意,教唆,也不會有今日的事!
丁氏以為白玉梨跟顧玉嬌一塊出去,兩人還說太晚的話就不回來了,就以為她是住在顧玉嬌家裡,或者碰見了白玉瑩,跟著去她家了。白玉瑩婆家離鎮上也不算很遠,還順路。
結果卻見白三郎背著她回來,而且臉色慘白慘白,她頓時大驚失色,「玉梨.……玉梨這是咋了!?」
白三郎趁著沒人的空檔把人背回來的,放進屋裡,他也全身癱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丁氏心裡升起強烈不好的預感,顫抖著手伸向白玉梨,一看她慘烈的狀況,張了張口,半天沒有喘上氣,久久之後,聲音凄厲的尖聲問,「誰幹的!?」
白三郎跪在地上哭起來。他起先想要瞞著,可是白玉梨彷彿沒了生氣一樣傷重。這件事要瞞別人容易,卻瞞不過家裡。
丁氏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死死瞪大眼,兩個眼珠子幾乎都爆凸出來,一口氣沒上來,昏死了過去。
日頭高升,經過昨晚的花燈會,次一天很是有些安逸。魏華玉也沒有出攤兒,做了早飯,吃完說著話兒。
這時候。
陳瘸子家裡傳出一連聲凄厲絕望的沙啞叫喊,驚動了四周鄰居。
------題外話------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