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保大的（二更）
秋喜氣沖沖的出去，看著外面已經聚集了人指指點點，議論不停，怒眼落在李紅蓮娘身上，「你這個婆子就是故意誣賴的！我家公子早已經跟白家斷絕關係！憑你只是白家的媳婦兒娘有什麼臉面到我們家來捆綁逼迫！？還當我們家是予取予求的地方呢？」
李紅蓮娘看她出來就沒好臉，而白玉染和魏華音根本不露面，哭著更傷心，「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只有你們這裡有藥王谷的神醫！我求求你們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是兩條人命啊！我給你們磕頭了！我給你們磕頭了！求求你們了啊！！」
說著不停的砰砰磕頭。
秋喜看已經有人眼神異樣，小聲議論，估計也說不了好的，氣的沉怒著臉，「都說了我們家沒有神醫！顧大夫和衛大夫已經過去，你還來這一套，不是誣賴又是啥！李紅蓮是倒胎，孩子腳都出來了，這個時候來我們家門口磕頭，按的什麼心？」
眾人一聽倒胎，知道情況肯定兇險，這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門關，弄不好就要搭上一條命了。
倒胎這肯定沒有啥希望了！十有八九都只能保一個。
「我求求你們！你們有大夫！你們有大夫啊！」李紅蓮還不聽的磕頭，不時磕的額頭一片血印子。
姚澈背著藥箱從門裡出來，「走吧！我跟你過去看看！」
李紅蓮娘一看，他就是個年輕的少年，看臉最多也就十六七歲，能有啥醫術！？不由的有些傻眼，認為是魏華音心毒，不願意把大夫借出來救命！
「姚大夫……」秋喜皺著眉。
鍾叔也隨後跟著，「老太太發的慈悲，說是讓大夫過去一趟看看，可能有用得上的地方！畢竟就算是陌生人，真的有難，也都希望得到幫助的！」
秋喜抿了嘴，「她們要是自己不中用了，誣賴給公子和少奶奶怎麼辦？」
「姚大夫雖然年輕，醫術有限，但也是自小就學了的，希望能幫得上一點忙！」鍾叔解釋。
姚澈點點頭，「走吧！」
李紅蓮娘看了又看，忍不住問，「你就是藥王谷的神醫？」
「神醫不敢當！我只是藥王谷的記名弟子。你要找藥王谷的大夫，我就是！我可以跟你過去看看！」姚澈回她。
李紅蓮娘臉色有些不好。
「如果你不信任我，那可以再請高明！」姚澈看出她滿臉的不相信，他自己的醫術，他也不太相信，畢竟治過的人少，鑽研再多醫書，總得看夠了病人，積攢越多的經驗，醫術才能爐火純青。
「這就是藥王谷的大夫，也只有他。現在人出來了，你還想怎麼樣？還準備請藥王谷的少谷主和谷主神醫來！？」秋喜冷呵反問。
李紅蓮娘咬咬牙，「多謝大夫救命！多謝大夫救命！我們快走吧！我女兒母子兩個的性命，就系在你身上了！」
姚澈聽這話嘴角一抽，「我並不精通婦產小兒，能不能幫得上忙，還另說！你說這話有歧義了！先過去看看吧！再耽誤，當真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李紅蓮娘再多話，也只能咽下去，急忙忙的帶著他過去。
顧大夫和衛氏已經到了，這之前，已經請了穩婆。
李紅蓮不願意在村裡，摸不到錢，還要恭維哄著白方氏，還得聽二房和三房的酸話，也沒有人伺候，還得伺候人。
聽魏華音布莊後門對面街上一片房子正在修建，很容易打聽到了就是魏華音新修建的宅院。就一直待在麵包鋪子里，準備伺機下手，做點什麼以報心中怨恨！
卻沒想到，剛等魏華音從外面莊子上養胎回來，她正要看看是真懷孕還是假懷孕，自己就先到了生的時候。
這一胎雖然沒有頭一胎懷的好，但是比頭一胎吃的好，期間占著便宜，跟著李氏進補了不少。她自己也格外注意，所以沒覺的有啥大問題。
但是臨到生了，產婆一句話把她打入地獄，倒胎，難產！
衛氏接生無數，過來一看她的情況，就皺緊了眉，「現在已經晚了，再厲害的接生婆也沒有能耐！」
原本的接生婆一聽這話，連忙符合，「可不是啊！這懷的倒胎，之前也不知道，我過來的時候，羊水已經破了，也不早了！現在這個情況，也只能是……」
李紅蓮不想聽她們問出保大還是保小，她想活！她還有大把的年歲可活！她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她還沒有看到那個賤人最終的下場！她還沒有翻身！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可肚子里的這個孩子，都說懷的是兒子，她好不容易才懷上的，更是她盼望了那麼久的孩子，也絕不可能放棄他！她太需要一個兒子來鞏固地位了！否則，白大郎嫌惡她，連公婆兩口子也會嫌惡她！
現在他們眼裡只有魏音姑那個狐媚賤人！連白大郎一聽是她們的事，都跑的比狗還快！
「不是.……不是還有神醫嗎？不是有神醫.……的嗎？去求她們！去求她啊！」李紅蓮哭著喊白大郎。
白大郎臉色極為難看，畢竟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不願意看見這種情況，可他也無能為力，「顧大夫！你看，還有沒有其他都能救的法子！？」
顧大夫不是神醫，也只能無奈的搖頭。
外面李紅蓮娘帶著姚澈趕過來。
顧大夫看到他過來，眼神飛快的閃了閃。倒胎還已經晚了的情況下，就算是藥王谷也沒有辦法！他這過來，只能是背鍋！不管多少，都會背上，然後賴給音姑她們啊！
衛氏抿了抿嘴，「既然姚大夫過來了，那就先看看這情況有沒有緩轉！」
姚澈告了聲得罪，進屋隔著帘子給李紅蓮把脈，又看了她高聳的孕肚，搖了搖頭，「我只能紮上幾針，起到一點助產的作用！」
李紅蓮滿臉蒼白，帶著汗水，死死瞪著眼，乞求，「大夫！救救……我.……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姚澈轉身跟白大郎談，可否扎針，徵求到意見，立馬開始施救。
說的作用只是一點，當真只是一點。
產婆和衛氏對視一眼，還是拋出最後的問題，「現在孩子快不行了，大人也快不行了！保大還是保小？」
「不……救我！救我.……的.……孩子！」李紅蓮要兩個人都活命，她不能死！她也需要兒子！
姚澈專心施針，運功入銀針刺激穴道。他見過太少這樣的情況，現在只能盡量保住兩人性命！
白大郎看著李紅蓮還想救自己，還想保孩子，也是一臉難色，「當真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要是有，孩子已經生出來了！」衛氏擰眉。
產婆看著都想保大也保小，忍不住道，「我有一個辦法，誰的手小巧，伸進去把孩子調換個頭！」
衛氏之前雖然也做過這樣的事，卻不願意再來一次，「你做過沒有？」
產婆點頭，「之前試過，但是孩子情況有點不是太好！不過大人沒事兒！」
這就是要犧牲一點孩子的，然後彌補大人的。
又是一個選擇。
李紅蓮咬咬牙，「好！那試！我拼了命懷他，拼了命生他，總不能我們母子如此沒有緣分！」
產婆得了命令，見白大郎也允許了，大膽的施展起來。
李紅蓮痛的嘶啞著嗓子喊叫，一聲比一聲凄厲。
這一番卻是受盡折磨，疼痛。
孩子終於被調換了頭，接下來的痛苦還在繼續。
姚澈開的葯喝下去，又加上施針，折騰了兩個多時辰，孩子終於落地了。
「是個女娃娃！小千金！」產婆看孩子還有氣，自己用嘴吸了贓物出來，說著說一聲。
衛氏看孩子還有氣，立馬抱起來交給顧大夫和姚澈來救治。
至於李紅蓮，在聽說又是閨女的時候，只看了一眼，兩眼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白大郎看母女好在保住了姓名，也鬆了口氣，讓人捎信回家報喜。
現在李紅蓮也不能挪動，只能在鋪子里坐月子了，還得有人伺候她和照顧孩子。
顧大夫和姚澈拼盡了全力，總算把孩子救過來，但有一腿骨折，是得剛出生就得用藥。
李紅蓮保住了命，但這一次身子創傷也大，以後再不能懷孕了！
姚澈收了東西，看小斑馬幫他背著藥箱就直接回去。他最近好像要多一個徒弟，那小斑馬聽他是藥王谷弟子，就對跟他學醫起了極高的興趣。
兩人回來，也帶了消息回來。
小斑馬嘴快，「生的還是個閨女，而且她這次九死一生，要不是顧大夫和姚大夫一塊保命，就真的一屍兩命，生孩子以後是都不能生了！這輩子想要兒子，只能過繼別人的了！」
魏華音聽了過程，並沒有多高興。李紅蓮沒能生個兒子，反而還把自己身子搞壞以後不能再生養，這份恨意肯定還要從她身上找補回來！
「少奶奶！是她自己沒能耐懷個兒子，也沒那個能耐懷個好胎像，咱們已經儘力去救人，保了她一大一小兩條命！這要怨也怨不到咱們家的！」秋喜說話。
春喜不信，「那個女人連白大郎跟少奶奶打個招呼都能潑髒水，更何況這次她求兒子生個閨女，還不能生了！保管跑不了要被陰！咱們可得提前準備好了！那李家可不是啥好東西！」
秋喜點頭，「少奶奶！這事……」
魏華玉說道，「連秋喜都仇視起他們！看他們還能作到哪去！膽敢誣賴，那就讓他們徹底身敗名裂！」
魏華音沒多說，「如此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否則他們是井，就給他們平了！是河就給他們填了！」
「這事兒不得不防！」魏華玉提醒她，已經開始說著防備方法，讓祝媽媽和鍾嬸她們都驚醒起來，提前想要說辭和辦法，免得到時候李紅蓮以此怨恨，她娘家的人鬧過來！也防著白家的人藉機鬧過來！
魏華音應聲。
李紅蓮半條命都沒了，結果卻換來有一個丫頭片子賠錢貨！還是個生出來就身子不中用的，這以後養著都得是個藥罐子的命！家裡哪有那麼多銀子給她治病買葯調養！？
顧大夫和李氏都沒有說她不能再生，白大郎也就沒有多提。
但李紅蓮娘知道，她是就站在旁邊，清清楚楚聽見的，也不敢多說，勸著她調養，「調養好了，才好要下一個！」讓她吊著希望。
白大郎沒有說，卻在李氏和白老大過來的時候，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們，包括李紅蓮以後不能再生的事。
李氏哭著捶胸，「這都是報應啊！都是遭了報應了！」
白老大不吭聲，心裡想著之前白玉染和魏華音的事情，特別的想彌補，想要做些啥。一下子就想到了休李紅蓮的事上。
之前就休了她，也是因為懷了身孕的，又有老太太撐腰，所以一直留在家裡，沒有休成。
但大郎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跟她同一間房住過，即便是在麵包鋪子，他情願去睡麵包窯那邊，支撐起來的竹床。
是不是把李紅蓮休了，以後白家的人更少了一個挑撥找事兒的！而且她之前還給大郎戴過綠帽子！
李紅蓮娘還在哭著李紅蓮多可憐，多難多不容易，為了白家子孫拼了命。
李氏倒是覺得可憐，心裡也同情，「就算是在鋪子里，我們也會讓她好好坐月子的！」
「這個不興挪動！」李紅蓮娘應和。
李紅蓮被按在了麵包鋪子坐月子。
白大郎也又請了一個乳娘。
李紅蓮身子大傷，也沒有奶水了，只能請奶娘來照顧孩子。
看著小的跟個瘦弱病歪歪的病貓一樣，李紅蓮不願意多帶，有奶娘那就直接扔給奶娘帶去。
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後悔恨怒。
後悔沒有找個厲害的大夫看看到底是男是女，提前摸到是不是倒胎，而且預產期晚了那麼久，不是說閨女早，兒子晚嗎？卻還是丫頭片子，而她自己卻敗壞了身子！沒個兩三年估計都調養不過來！
恨怒她生個丫頭片子，而魏華音懷的卻是雙胞胎！藥王谷的大夫只留一個，肯定不止面上看著的那麼簡單，卻不救她！
「賤人！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