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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很聰明不是蠢人

  陳氏看著魏華音提也不提,根本就像不上心一樣,啥事兒都不管不問,連個人都找不到,又著急兒子婚事,話里抱怨就有些壓不住了。


  她怨煩魏華音,但是也知道自己不如她了解京城那些世家,也有身份地位去跟人搭得上話,操持這個事兒。換成她自己出面,最多是個八品小官的娘,高門戶的小姐見都見不到。可這魏音姑連個真信兒也沒有,一個交代也沒有!


  柳婉姑也知道她娘心裡想的,忙眼神阻止她。


  只可惜陳氏沒有看她,一直盯著魏華音,等著她給個交代。


  魏華音目光淡涼的回視,「跟大舅說過,這事交給白玉染了。而且,我過年也回京。耽誤不了!」


  「這事兒你姥爺姥姥說要交給你,還不讓我們多管。可是現在看看,你自己孩子小的都上學了,大的都好幾歲了!二郎還是你表哥,比你大著兩歲,親事連個影兒都沒有!」陳氏看她態度不好,脾氣就上來了,話也說不客氣了。


  魏華音本就有些炸毛,她還不怕死的撞上來,面色一冷,「姥爺姥姥說過的話,看來柳太太並沒有聽!而且反其道而行之了!」


  話說的不狠,只淡淡一句,給陳氏砸了一個不孝忤逆的大帽子!

  看陳氏變臉,柳婉姑急忙攔住她,「音姑你彆氣,我娘她就是擔心二哥,畢竟他年齡那麼大了!她當娘的,擔心著急就總想問問。也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沒有其他意思的!」


  魏華音冷眸深深的看著她,半天沒有說話,突然勾起嘴角冷笑一聲,轉身出去。


  柳婉姑被她那帶著深意的嘲諷一笑,忍不住臉色漲紅,發燙。


  魏華玉看她尷尬的神情,陳氏氣怒噴火的樣子,冷聲道,「你二哥年齡大,那也是你們想高門戶的媳婦兒,等時機等的!二十多的男子,誰家二八年華的嬌嬌小姐願意嫁?嫁過去有什麼?又圖什麼?本來就難,挑子一撂,還一堆事兒!你們自己去給柳青江找去吧!」


  說完她也轉身出去。回回都一副欠了她們的架勢,挑刺找錯兒!讓人給她們幫了也心裡不爽的那種人!


  陳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氣的幾乎顫抖。


  陳巧梅縮著不敢吭聲了。婆婆就在她面前厲害,到魏音姑跟前,不,她連魏華玉都橫不了!


  魏華玉硬氣,是因為柳滿倉和柳王氏對她們姐妹好,她和小妹都孝順的夠多,幫的夠多,底氣足,腰杆子硬!而陳氏,幫忙的時候不出力,領好兒的比誰都快。你不吭聲就是了,還偏偏一副拿驕拿橫的態度。


  柳婉姑也氣的胸口疼,有些不善怒煩的看向陳巧梅,「娘的脾氣大嫂也知道,你還非要扯那些話!現在惹出事兒來了!」


  陳巧梅臉色一沉,有些凄然,「我還不夠聽話嗎?」從嫁過來她處處都聽婆婆的,以婆婆為首。可也被打壓貶謫的一無是處。是她沒有生齣兒子,她活該。現在柳婉姑一個小姑子,生了兒子也對她甩起臉色訓起話來了!?


  看她也轉身出去,柳婉姑一時有些喘不上氣。


  「反了!都反了!這是!」陳氏怒憤的指著手,滿臉鐵青之色。


  「娘!你的嘴,能不能管管?爺爺奶奶敲打過多少次了,要是還這樣,二嫂還沒進門,以後二嫂進門,日子能過成啥樣啊!?」柳婉姑也忍不住,哭著說她。


  「婉姑!連你也.……」陳氏有些驚怒的瞪著眼。


  柳婉姑也知道她娘的眼光在哪,想娶個世家小姐,還要挑人好的不容易。他們都不了解官場,也不了解那些世家。老白家成了皇族,封了爵位,白三郎和白四郎都還沒挑到好親事。心裡著急,可音姑的脾氣還能不知道?一次次對上,一次次都沒得個好兒過!


  外面范太太安排了席面,見魏華音出來,正陪著說話。生意人,本就八面玲瓏,也會討好,看出魏華音心情不佳,順著說話,不時就把話引到最近的趣事上。


  魏華音聽了半天,見那邊陳巧梅也出來,看了看她沒有過來,去了廚房,忍不住皺眉。陳氏有這范太太一般心智脾性,柳家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姥爺姥姥教導了柳青河,柳青江兄弟,卻教不住陳氏,又讓她帶出個陳巧梅。


  范太太有眼色,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陳巧梅的身影,笑著道,「這婉姑她大嫂還真是挺用心的,八成又去廚房給婉姑拿吃的!」叫了下人去幫忙,又問魏華音拿點小吃過來,先墊墊。


  魏華音搖頭。


  到用飯時,柳婉姑讓人來傳話,她不舒服,陳氏留下看顧孩子,讓范太太和陳巧梅陪客。


  范太太早知道魏華音跟陳氏不和,和柳婉姑也關係淡漠,剛才的樣子,陳巧梅還跑到廚房抹眼淚,只怕又鬧了不愉快,一句旁的不多說,也不多問,笑著招呼魏華音和魏華玉姐妹,連同陳巧梅入席吃飯。


  還沒到滿月,魏華音吃了飯,沒多坐,就被叫了回去。


  白玉染來信,問柳青江的親事,工部許主事的女兒,家裡不是書香門第,前幾代都經商,小有薄產,說給柳青江的這個許小姐粗略調查,人品不錯,親生母親過世,守孝耽擱了,今年十九,正適齡。


  讓魏華音問柳家的意思,如果沒問題,他就定下了。附了一張許小姐的畫像。


  這裡的畫風魏華音還是很清楚的,即便是工筆畫,畫出人物也差距甚大,看畫像也只能看出大概。這位許主事她倒是有印象,借著之前和白玉染同在工部的關係上過門,看著挺低調,眼中卻不乏精光。


  「家裡人咋樣?別遭了一門極品親戚,到時候有得頭疼了!」魏華玉問。這家人有一多半沖著音寶兒她們來的,可得瞧好了人品。


  魏華音把信遞給她看,「說這許主事人很聰明,不是個蠢人。」


  魏華玉接過信一看,嘴角就是一抽,笑的滿臉無奈,「也是難為玉染了!他這說柳二郎刻板又蠢,給他找個聰明媳婦兒,聰明岳父!」


  事實上,柳青江單看外貌,是相貌堂堂,一股書卷氣,一眼就知道是文人,有不少人家屬意。


  但也因為白玉染的關係,熱切的太多熱切,怕沾惹麻煩的,直接撇的遠遠地。兩極分化中,想要挑出各方面都合適滿意的,並不容易。


  好在柳青江不挑剔,品行端方善良,相貌過得去就行。


  「我去找姥爺姥姥看看吧!之前我在京也接觸過幾家,都不合適。這許家估計白玉染已經摸透情況了的。」魏華音把信收起來,畫像也收起來。


  魏華玉自然跟她一塊,「我跟你一塊。」


  兩人來到小柳庄,柳滿倉和柳王氏老兩口正忙著腌鴨蛋,「你們倆咋過來了?音姑這幾天不忙?」


  「這兩天不忙,二表哥的親事有眉目了,來給姥爺姥姥瞧瞧咋樣!」魏華音笑著解釋。


  「這麼快就有信兒了?哪家的姑娘?」柳王氏洗洗手站起來。


  魏華音把這個許小姐和許家的情況解釋一遍,把畫像拿給二老,「雖然畫像和真人有出入,不過也五六分神似了。」


  柳王氏看著畫像上的姑娘明眸皓齒,笑容大方,「這姑娘看著就好!」


  柳滿倉對相貌上也沒多大要求,「既然是玉染摸過底的人家,那就肯定錯不了。你二表哥人也在京,只要他也覺的行,就沒問題!我和你姥姥都同意!」


  魏華玉笑道,「玉染打聽清楚了,這姑娘聰明,岳父也是個聰明有心計的人,倒是正合適。」


  柳滿倉自己教出來的孫子自己知道,聽她這話,臉上不禁露出笑,「要是能成,打聽打聽她們那邊啥規矩,咱也好準備聘禮!」


  「自然要過大舅他們的眼,才好說。」魏華音道。


  柳滿倉點頭。


  柳成棟沒啥意見,聽許家前幾代經商,家底不薄,就已經七八分滿意了。


  陳氏卻心裡怨怪魏華音,還芥蒂之前的事,也不滿這許小姐是喪母之女,「誰知道是不是命硬?滿京城那麼多閨秀千金,就非得找她?非得找他們家!?」一個六品主事,以後說不定當岳父的還不如她家二郎!指望岳父提攜,就指望不上了!


  白玉染當初也狗屁不是,不過考個狀元,當官也一樣是個七品,卻是丞相的女兒想要嫁給他!她家二郎相貌好,文采也好,她就不信沒有更好的閨秀小姐願意嫁!別是她們敷衍了事,隨便找的一個塞給二郎了!


  「這家是二郎和玉染一塊接觸的,是二郎自己提的願意。」柳滿倉眼含銳色的看著她。


  柳成棟一擺手,「玉染摸的底細,二郎也相看過,也滿意的,我也覺的不錯!就這個辦吧!二郎也不小了,再拖就三十去了!」


  陳氏抿緊了嘴,心裡特別不服。


  柳滿倉親自寫了信給白玉染和柳青江,各自叮囑,安排。


  魏華音也另有回信,給幾個孩子的,另行給白玉染的。如今正是南晉和金國結盟之時,他找點事情做,也轉移一下視線。


  這許主事平常也算低調,官場中太多太多他那樣表現的人,白玉染代柳青江和許家議親,也沒引起過多的關注。


  半年時間,足以讓那些打柳青江主意的人摸清楚他的品性和秉性了,沒人提攜,在官場根本走不遠。


  只當許主事要攀附白玉染,自然也抱著觀望的態度,畢竟皇上如今可是看白玉染十分不悅。中秋宮宴,那老白家的人也沒讓出席。


  許主事卻很滿意這門親事,不過提出了要求,柳青江婚後分家另過。


  白玉染把京中下聘的規矩,和許家的要求一併寫下,傳信給魏華音。


  「爹你等等!還有我的信!也一併給娘的!」綿綿狂奔過來,手裡舉著一厚厚的信封。


  白玉染接過信,看那個厚度,「又給你娘問一頓麻煩問題?」


  「也不是問題啦!還有弟弟妹妹他們仨的,他們不會寫字,畫了好些圖!」綿綿解釋,說著看他手要拆信,立馬上去捂著,「你不許拆!娘說這是隱私!」


  白玉染嗤她一聲,「以為我不看,就猜不到你們寫啥了?」


  「那也不許看!不然我跟師父告狀!」綿綿奶凶奶凶的瞪著兩大眼。


  看她這越長越似自己的臉,白玉染伸手把她頭髮揉亂,「不看就不看!找你師父去!」


  綿綿幽幽的瞪他,哼了聲,昂首挺胸去找師父上課。


  魏華音的閑暇時間,都用來通信上了,遠程教導兒女。


  至於柳青江的婚事,她只做中間傳信使,把白玉染的信直接交給柳家。


  分家的要求,陳氏和柳成棟都不願意,陳氏尤其反對,「還沒嫁進門就鬧著要分家了,這就是她們說的賢妻賢內助!?」


  柳滿倉和柳王氏卻都同意,「分家又不是分宗,互相不管了!有啥不能行的!分了家各過各的小日子,也省的麻煩事兒!只要二郎他們好好地,不就好了!?」


  陳氏抬頭正要反駁,就見柳滿倉眼神寒光犀利,心底一顫。


  柳王氏為壓著她,直接擺明了,「你難道還要在人家官小姐面前擺婆婆架子,讓人家伺候你?你自己做到啥樣了?」


  「婆婆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是這家人,沒進門就要分家,不知道啥心思!這種人,能是品行端良的嗎?咱們家也沒人去,也不知道咋樣的情況!」陳氏解釋,氣焰卻不敢那麼橫了。


  「人家只是提的條件,讓你們看看,要是能行,就過去人下聘!到時候不就見著了!自己兒子挑的,自己兒子願意的,還信不過自己兒子!?」柳王氏說她。


  柳成棟不願意分家,是二兒子好不容易高中做了官,這要是分了家,自然就隔了點,不如一家親香親熱,自然是不一樣的。但看了他爹,他娘,沒敢反駁。


  這事魏華音不參與,讓他們自己商量。她回去給幾個娃回信去。


  柳家吵鬧了幾天,還是柳滿倉壓倒性的勝出,同意分家,聘禮也不少,以後家裡生意都給柳青河繼承,田地分柳青江,每月給柳青江分一份紅利。


  至於去京城的人,定了柳滿倉和柳成棟,沒讓陳氏去,說女眷出面,請樊氏幫忙,她就在京里。


  氣的陳氏連著幾天睡不著,一變天,把自己折騰病倒了。


  魏華音送走了柳滿倉和柳成棟,就帶著人手遠遠下莊子了。左右她走到哪裡,家裡的信就送到哪裡。


  柳滿倉和柳成棟趕到京城,也正是仁宣帝出發,和金國可汗索羅達會晤結盟之時。


  唐鳳初嚴防死守,皇后不放心仁宣帝安危,還是把沈風息塞上了船。


  仁宣帝不喜白玉染,對沈風息還是有信任的,他要出行在外,還是和金國結盟這麼大的事,帶再多高手,不如沈風息武功高強,醫術高強,帶他出行,比帶別人都放心!

  白玉染留京,矛頭直指甄泰的心腹,要趁機斷他左膀右臂。他現在沒有什麼污點可查,這個時候仁宣帝再不喜他,也不會憑一污衊治罪他。甄泰的黑料可是三天三夜都數不完!


  而且柳氏和柳老二行刑前在獄內中毒暴斃,查出來的線索就是甄泰,仁宣帝已經確定,雜交稻米冒功領賞這事,又甄家參與。


  柳滿倉連著兩天都沒咋見著他人,「玉染公務這麼忙的嗎?」


  樊氏怕他誤會,連忙解釋,「最近朝中事情多,又正是他們戶部最忙的一段時間,聽說還有大事,所以玉染這才忙了些!要不然他姥爺和大舅過來,咋著也得帶著你們在京城到處逛逛看看!」


  柳滿倉不是那意思,笑著解釋兩句,就問,「我來的時候,看音姑也對朝中的事神色不虞,這是出啥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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