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局裏一遊
小鎮幾乎出動了所有警力，四輛警車分別從巷子兩端進入，完全堵住了最大的兩條出路，被神秘少女揍得暈頭轉向的地痞流氓們無力逃跑，悉數被擒，沒有一條漏網之魚。
丁瀾見這陣勢，心生惶恐，可他現在連站起來都很勉強，又怎麽可能從一群孔武有力的警察手下逃走。
想了想，丁瀾打算一頭撞暈過去，這樣就能避免很多麻煩，不過看到屹立不動的少女，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雖然跟神秘少女隻有一麵之緣，可她畢竟幫了自己，跟她撇清關係這種事，丁瀾做不出來。
地痞流氓們一個個被戴上手銬，很快就有警員走到了丁瀾麵前。
丁瀾擔憂地看著路中央仿佛呆住的少女，他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女警？不像。見義勇為的神秘武術家弟子？可那種人對他而言隻有影視作品中存在。普通路人？普通路人怎麽可能做到以一敵十……
不管她是與官府有關係的人，還是世外高人，丁瀾驚訝地發現這些警員似乎都沒有和她打招呼的意思，沒有感謝她，也沒有將她一並銬走。
就像，根本看不見她一樣！
“發什麽呆呢？嚇傻了？”
丁瀾回過神，才注意到麵前警員說話的同時，把他也銬上了手銬。
……
這是一場性質極為惡劣的街頭鬥毆，將一群人押到警局的時候，負責審訊的警員們原本是這麽想的。
不過調查後發現，沒有造成公物損壞，十幾個人鼻青臉腫，傷勢看起來嚇人，其實都是些皮外傷。
裏麵不少人都是有前科的，不乏以前給人腸子捅出來的那種。
最讓警員們意外的是，這場鬥毆竟然發生在一夥混混團體和一個不滿十八歲的少年之間！
這怎麽可能？！
這少年是葉師傅的傳人嗎？
不，隻是小鎮土生土長的一名高三畢業生。
那就更令警員們匪夷所思了，這些傷勢是怎麽造成的？難不成發生了內訌？
繼續審訊，警員們才發現，這案件果然有蹊蹺，他們漏抓了一個人！
據混混們描述，是一個會武術的美少女，眼裏能冒電光，輕輕鬆鬆打他們全部.……
警員當時氣得差點毆打犯人，你特娘的在逗我？一個美少女把你們打成這樣？編故事都沒你們編得這麽離譜的！
這名警員最後來到了丁瀾麵前，“據說當時有個會武術的少女出麵把這些人揍了一頓，你認識她嗎？你跟她什麽關係？”
丁瀾胸口和後背被踹了幾腳，下巴也被踢了一腳，很疼，但看起來並沒多大傷勢，他咧著嘴齜牙道：“當時我被揍得七葷八素，神誌都不清了，哪裏看到什麽少女，隻記得好像是有個人從天而降，把他們都收拾了一頓，像超人一樣厲害。”
警員點了點頭，似乎相信了他的話，又問道：“那些人都說這場鬥毆是你挑起的，你用擀麵杖偷襲周光頭，這點你認不認同。”
丁瀾猶豫著如何回答，外麵忽然有人敲了敲鐵護欄，對那警員道：“這少年的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了，屬於未成年鬥毆，由於後果並不嚴重，拘禁就免了，處以適當罰款，有人來領他了。”
警員點點頭，立馬按上司的吩咐執行。
不一會兒，丁瀾就一身輕鬆地走在了過道上。
有警員給他指了指路，說領他的人在局長辦公室，丁瀾就朝那間辦公室走去。
與表麵的淡定相比，丁瀾其實相當緊張，接自己的人該不是姨母吧？
到了門口，辦公室的門虛掩著，丁瀾偷偷朝裏麵瞟了一眼，看到一身警服的局長點頭哈腰地朝他對麵那人交待著什麽。
轉移視線，丁瀾才看清局長對麵是個老頭，老頭模樣相當麵熟。
是那個經常坐在麵館門口曬太陽的老頭！
是他之前不由分說借了人家鴨舌帽的老頭！
老頭到底什麽身份？！居然讓一個局長對他畢恭畢敬？！
丁瀾心裏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猶豫了半晌，卻沒敲門進去，而是就在走廊等他們把話說完。
不久，老頭就出來了，局長想要相送，不過被他拒絕在門內。
丁瀾見到這一幕，心情越發複雜。
看著老頭走到自己麵前，丁瀾赧顏道：“對不起，帽子我弄髒了。”
老頭搖了搖頭，徑直朝外麵走去，臉上沒有了時常掛著的笑意。
丁瀾跟著老頭一起到了局子外麵，走在大馬路邊。
“以後不要再這麽衝動地做事了。”
“嗯。”
“放心吧，那些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嗯。”
老頭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魂不守舍的丁瀾，斥道：“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做錯了事不要害怕麵對，記住你現在後悔的感覺，才能讓自己以後少後悔！”
丁瀾點頭沉默了片刻，突然目光灼灼地望著老頭，“這個社會會變好嗎？”
周光頭等人犯下的惡事數不勝數，砸他家的店其實相當微不足道，連丁瀾都聽說過他們做的一些令人發指的事，然而他們一夥人卻能逍遙這麽多年，要說與當地官府沒點關係，鬼都不信。
老頭麵容肅穆，沉聲道：“放心吧，現在掃黑除惡的力度這麽大，不論它躲在哪裏，是蛀蟲就會被除掉！”
丁瀾沉默了下來，有些事，親眼見到了他才會相信。
老頭突然又道：“等你小子高考成績出來，記得告訴我一聲，如果考得確實不錯的話，我可以幫你上大學。”
丁瀾目光驟然一亮，燦若繁星，“真的？”
老頭露出了往日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老頭子說話什麽時候騙過你？”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突然停在了路邊，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下車對老頭微微躬身道：“父親，我送您回去吧。”
丁瀾見此腹誹不已，您老人家不是說自己是個孤寡老人嗎？什麽時候冒出了個兒子？
老頭哈哈笑著朝丁瀾揮了揮手，然後上車離開。
……
和老頭子分別後，丁瀾一個人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對於老頭可能不一般的身份，丁瀾沒想詢問，別人願意說就說，不願說他也不好奇，因為不管別人再厲害，那也是別人的事，他從不奢望得到誰的幫助。
不知不覺，丁瀾就走到了傍晚經過的那個三岔路口。
現在已是深夜，丁瀾走在路旁，忽然聽到石子落地的聲音，格外清晰。
下意識仰頭看去，丁瀾才發現有人走在建築工地外的圍牆上，石子就是那人不小心碰掉的。
沒錯，就是那個巷子做完好事不留名，“隱形”的少女！
她現在又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麵對這個迷霧一般的少女，丁瀾實在無法做到無視，何況對方還於他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