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堵住去路
十數個樂樂相互對攻屍群,雖然數量完全不及屍群,但個體能力遠勝屍群十倍數十倍,一時間竟然有了壓製住的跡象。
樂樂跟在我們身後,額頭冒汗不止,幾次差點重新滑落會洞底,好在我攙扶王月的同時也注意著樂樂,及時將她抓住,才沒有讓她滑落下去。
樂樂的分身術和瘋子的替身傀儡術全然不同。瘋子的替身傀儡走的是巫術秘法,以某種物體作為媒介將活人改造成他的替身傀儡,以控製大腦的形式,讓傀儡聽命於他。
所以這些傀儡個體能力差異非常大,而且腦子紊亂,經常表現出瘋癲的狀況。
樂樂的分身則如同樂樂本體的複製一樣,和她本體能力相似,思維模式也十分相似。每一個分身個體都可以成為了樂樂,樂樂的本體承擔著我無法想象的負擔。
我曾聽樂樂解釋過,她的分身術是將自己的魂魄強行拆分成善惡兩個個體,再由善惡兩個個體分別再次進行分離,直到完成所需要的分身。
跟隨在我和王月身邊的本體,不是善之軀就是惡之軀,因為隻有思維模式不同,所以我也無法直接進行分辨。
分成善惡兩種意識的樂樂,在思想上略有變化。兩者本是互相牽製和控製的關係,在分離後各自為主,產生出兩種不同的態度。惡之軀對屍體絕不手下留情,以肢解為主要攻擊手段。善之軀則會處處留手,即便是屍體也不願意趕盡殺絕。
這種情況隻有等解除分身後,思維才會重新聚合,再次變回我熟悉的樂樂。
可是這有一個大前提,就是善惡分體都沒有受損。
如果將樂樂本身的肉體比作一個容器,善惡兩者在她身體裏本身是持平的。當她分身之後,善惡之軀的分身也是均等的。可是如果善之軀死掉一具,那惡之軀就會多一具,融合後樂樂的惡念就會多一分,反之善念就會多一分。
這種會直接影響樂樂本身思維情緒的分身術,我覺得根本沒有使用的價值,太過危險。所以一直以來,我都讓樂樂盡量不要使用,除非已經到了不得不用的性命關頭。
這一次,樂樂還是沒有聽我的勸告,用出了分身。
阿雪不知道墳洞裏發生的情況,將我們拉出來之後,見王月受傷,趕忙先為她處理傷口。
我見王月受的隻是皮外傷,連忙對樂樂道:“快將你的分身叫出來。”樂樂的分身不是憑空而來,也無法憑空而去,隻能挨個與本體合並才能消失無蹤。
卻見樂樂腿一軟,差點摔倒,我趕忙將她攙扶住。
樂樂虛弱道:“我不能讓分身出來,下麵的屍群已經大到無法想象的地步,一旦我的分身全部撤出,屍群肯定會衝出墳洞,那就真的無法阻止了。”
看樂樂話裏話外都是關心他人,恐怕留下的本體是善之軀的。
瘋子應該是不在洞中的,遠程掌握了屍體的控製之法,在我們進入洞中後才啟動屍群。
我覺得這種陷阱並不像是為我們幾人準備的,更像是為江原老道準備的,沒想到卻用在了我們幾個人身上。
這種意料之外的事情,也讓我和王月能夠順利逃出來,但是僵持下去必定會讓樂樂魂魄受損的。
她的分身可不是不知疲憊的替身,麵對如此龐大數量的屍群,隻會逐漸力竭.
樂樂現在已經十分虛弱癱軟了,這也證明墳洞內情勢不容樂觀.
“阿雪,能不能想辦法切斷瘋子對下麵屍群的控製?”我連忙問阿雪道。
在處理傷口的時候,王月已經將下麵的清醒和阿雪說了個大概。
阿雪皺眉道:“能到是能,但是得找到瘋子暗藏的氣脈。”氣脈?我想到剛來墳地時聽到的巨大呼吸聲,現在想想與其說是動物的鼾聲,倒不如說是氣脈運行的聲音。
這聲音隻有我與樂樂聽見了,多半是因為我們兩人對呼吸功法都有比較深的見解,所以才能感受到氣脈運行,聽到運行之聲。
瘋子控製如此大量的屍群,也需要一個控製的媒介。就仿佛控製木偶需要幾根釣魚線一樣,他控製屍群使用了氣脈連接。
因為氣脈無形,所以如果不對氣息有極高的敏感度,幾乎無法發現這個法門。
我想到這裏,趕緊閉目耳聽,風聲、鳥聲、氣脈之聲,逐漸被我分別開,找尋到氣脈的聲音來源。
氣脈運行的聲音如同鼾聲一般,時起時落,起時便是瘋子下了命令,落時便是任由屍群自由攻擊。
我用耳朵辨別方向,確定東側不遠便是氣脈,當即對阿雪道:“應該就在東側的位置。”“太籠統了,還能不能更精確?”阿雪問道。
此刻我心都靜不下來,能判斷出是在東側已經不容易了,如何給阿雪提供更精確的位置。
卻聽遠處三兩聲狼嚎越來越近,我心中一顫。
村裏有狼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八十年代鎮上組織村民打狼除害,一張狼皮換二個月的米,半年多時間附近山上的狼就被打了個精光,現在怎麽還能聽見狼嚎呢?
難不成是瘋子發覺我在尋找氣脈的位置,拍了什麽野物來幹擾我們?
心中正想著,狼嚎聲已經猶在耳邊,入眼的卻不是什麽狼。而是撥皮見肉的碩大惡犬,渾身血絲直冒。
巫術比邪術還要講究激發怨氣,惡犬撥皮之痛足以讓它惡出野狼百倍去,它仿佛認準了我。憋得通紅的眼睛緊緊盯著我看,我眼神下意識的躲了一秒,就在這一秒之間惡犬便撲了上來。
我一把推開樂樂,伸手一擋,惡犬嘴巴直接咬住我的胳膊,上下折騰,如同一把巨大的鉗子要將我的手臂折斷。
我咬牙切齒,甩著惡犬對旁邊的墓碑摔了過去,墓碑斷裂,惡犬鬆口閃電般由站了起來。
我甩甩胳膊,撩起袖子,手臂上露出纏著的兩本雜誌。上下兩排窟窿全是被狗咬穿的。
因為被鬼胎吞噬過一次,我長了記性,所以在手臂上專門綁了這兩本雜誌,應急的時候能抬手檔上一下,沒想到卻是擋了放狗器。
解開繩子,我將兩本雜誌攥在手裏。雜誌畢竟不夠厚,雖然擋住了大部分傷口,還是在手臂上留下了幾個牙洞,流血不斷。
惡犬忽然在我眼前一陣翻騰,隨即血口大張,從嘴裏竟然又吐出了兩隻狗來,雖然個小了一些,也一樣撥皮滲血,又經曆了吞食之痛,恐怕更加凶殘。
大惡犬狼嚎一聲,再次向我撲來。兩旁小犬竟然懂得配合,分兵兩路撲向我。
我見躲隻有被咬,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反而撲向中間的大犬,憑著蠻力將大犬撲到在地。我背後一陣舉動,肯定是兩隻小犬咬在了我的背上。
我忍著背痛,隨即將攥起的雜誌硬塞掰開惡犬大嘴,衝著它嗓子眼一頓亂戳,直到它哀嚎一聲吼,氣絕而亡。
我背上的兩條小犬各自撕下一塊肉皮去,我殺紅了眼,根本不在乎這兩塊傷後。一把抓住沒來得及跑的小犬脖子,按在地上一腳踩碎了腦袋。
另一犬見狀,反倒向樂樂撲去。
我救樂樂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大喊:“小心!”樂樂虛弱中睜開眼睛,見小犬撲來,閃電般從後腰抽出一張爆符順手塞進惡犬口中,我見狀念了咒文,一聲爆炸後將樂樂衝飛撞在墳上。
“你們別動!”阿雪喝了一聲道:“狗血濺到了氣脈上,我有辦法讓它現行了!”就見阿雪懷中掏出一麵八卦銅鏡,一道金光照耀,狗血噴濺的氣脈浮現華光,展露出自己的形態。
隨即又見阿雪扔來一張符咒:“將氣脈砍斷。”我順手接過符咒,念動咒文以符力凝結成刃,手起刀落將眼前氣脈一刀斬斷,鼾聲猛然如雷,墳洞中屍群的行動也應聲停止。
我衝氣脈逐漸消失的方向比了個中指:“你洗幹淨了脖子,等我來殺你。”嘴上不饒人的對著瘋子躲藏的方向喊了一句,我扔掉手裏的符咒,攙扶起樂樂來到墳洞口:“趕緊把分身收起來。”
樂樂額頭青筋直冒,再強撐下去恐怕精神都會錯亂,在我的叫喊聲中才緩緩用念,分身從洞內依次爬出與她本體融合。
隻是不知道她分出去多少分身,又回來了多少。
阿雪扶著王月跑了過來:“你身上的上……”
我此時渾身是是血,既有狗血又有自己的血,衣衫破爛,仿佛剛在戰場中打過滾似的。
我擺擺手道:“都是皮外傷,我知道瘋子躲在哪了,找他算賬去。”我話音落,就聽樂樂閉著眼睛搖頭道:“不用去找他,他自己已經找來了。”我看樂樂手一指,順著看過去。隻見黑夜中一個倒竄影子,飛速向我們靠近。
阿雪手電一照,就見瘋子本體四肢顛倒,如同人形蜘蛛一樣,向我們迅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