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等
曾警官要不提醒,我還真忘了這最重要的一點。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著要準備的東西,偏偏就不記得考慮設伏的地點。
既然是要伏擊鐵僵屍,最好是能選擇在一個四麵有壁的室內,空間還要大一些,既不會讓僵屍輕易逃走,我們也不至於擁擠在一起。
想來想去,符合要求的建築並沒有多少。就算是體育館之類的地方,也難免附近會有人出沒。僵屍被目擊隻是小事,事後完全可以找個借口蒙混過關,最擔心的是傷及無辜之人的性命。
什麽地方符合要求呢?
我一拍腦門,倒還真有個地方符合要求:“就選在我住的那個小區旁邊的殯儀館工地吧。”
那棟殯儀館大樓不僅寬敞,周遭也不會有人靠近。人畢竟都講究個忌諱,大多不會主動靠近殯儀館的。
“那裏不行吧,你別忘了你在哪遇到過什麽。”婉君提醒我道。
一旁曾警官納悶:“那裏麵怎麽了?我可沒聽你們說過。”
這事是我追查博物館中陣法時發生的小插曲,我讓鬼將軍派了鬼斥候在附近監視,便沒有告知曾警官。
博物館裏那個封閉的房間確實詭異,但是房間門上有獨特的結界阻擋,想闖進去也沒那麽簡單。裏麵的那些怨鬼也無法出來。
我們誅殺僵屍的陷阱會設在殯儀館大廳裏,隻要不靠近那扇門,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
再者說,設陣之人要是現身或者有什麽動作,暗藏的鬼斥候正好可以趁機跟蹤他。
棋是一招險棋,但值得一下。
想到這裏,我對婉君和曾警官道:“就定在那裏了。咱們各自準備各自的,記得一定要全副武裝。”
婉君見我心意已決,不再說什麽,隻點頭答應。
我得到了曾警官的允許,可以回家一趟。
其實跟樂樂說這件事,我完全可以打電話。但是埋伏地點就在別墅附近,我當然想回去看看大家,特別是阿雪的情況。
獨自開車回到別墅,路上已經跟王月打過電話。她一直在門口等我,聽見停車聲音,立刻開門迎我回來。
明明才見過,去想隔了好久一樣,我忍不住將王月抱在懷裏。
“好啦,你不是還要忙正事嗎?樂樂在阿雪房間裏等你。”王月拍拍我的後背。
“小秀呢?這幾天乖嗎?”我出聲問道。
“嗯,本來想讓你給她挑選一間學校。你一直忙著沒時間,我就和小白把學校定下來了。過些天就該送她去上學了。”王月將我推開:“趕緊去吧,別讓樂樂等的太久。”
王月果然是將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小秀身上,現在小秀的本尊已經鎮壓在別墅下,而她自己的魂魄也已經完全獨立了。
我隻希望她不要再出什麽事情,就這樣做我和王月的女兒就好。
吻了一下王月的臉頰,我上樓來到阿雪的房間,樂樂正坐在窗前翻看著一本書。
“回來了?”樂樂問道:“聽王月說你有事找我?”
我看了眼阿雪,她依舊裹在寶紗之中,不知生死,不知情況。
“阿雪還沒恢複?”
“這種事情急不得。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就看阿雪自己的時運和毅力。”樂樂放下手中的書道:“說正經事吧,你腰上的傷口也遮掩一下,是被什麽咬的?”
當著婉君和曾警官的麵,我忘了換衣服。就穿著這麽一件腰上被撕咬下口子的衣服回來,也難怪樂樂知道我腰上有傷。
腰上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血早就已經止住了。看來當時硬讓吳教授把這塊屍毒感染的肉塊割掉,是正確的選擇。
我下意識的準備再次捂住傷口,樂樂一把抓住我的手:“別掩飾了,阿雪的房間裏有藥。我給你摸上。”
家裏治傷的藥,都在阿雪的房間裏。而樂樂的房間裏都是些要人命的毒藥,那是她的興趣愛好之一。
但是自從樂樂轉生回來之後,我還沒見她練過毒藥,也可能是因為她煉藥的器材都被我弄壞了,所以才沒再碰那些瓶瓶罐罐的。
不由分說,樂樂拿出一些阿雪調製的藥膏給我抹上,清涼之感透過傷口,傳遞全身。
“還是阿雪的藥好用,比白藥強多了。”我隨口一說。
很多人以為治跌打損傷的白藥有上千年的曆史,其實白藥是民國時期一位專賣腎藥的人所創,到現在也就百十來年的曆史,說不上那麽神奇。
而且藥看的是效果,不是曆史。千年前華佗治病的藥,擱放到現在肯定一點價值都沒有。
不先侃其他,我對給我摸藥的樂樂道:“我準備設伏殺一具僵屍。”
“哦?”樂樂看向我:“多少年的道行?你是想讓我去幫你吧。”
一語中的,跟樂樂說話,還是一五一十的全倒出來比較好。
我隨將僵屍讓停屍間裏的屍體盡數屍變,已經我受傷驅除那些綠毛屍體的過程,統統倒給了樂樂。
聽完我的話,樂樂思索了一下:“找你這麽說,這具僵屍怕沒那麽簡單。”
“這話怎麽說?”
“我也不是沒和僵屍打過交道,我見過的僵屍也就隻能將人染毒,讓活人如發瘋病一樣,見人就咬。可是把死人屍變,就不是靠屍毒能夠做到的。最少它本身吸收陰氣就要足夠多,才能誘發其屍體屍變。”樂樂解說道。
樂樂的意思我明白了,這具能夠讓死屍屍變的僵屍,絕非是幾十年積攢陰氣能夠化成的,就算是鐵僵屍,怕也是小看了它。
“不管它是鐵僵屍,還是僵屍王。總該是要除掉它的。到時候我會先過去,你記得隨後趕來。”我叮囑樂樂說。
其實我應該讓樂樂跟我一起去的,但是阿雪身邊離不開人,特別是阿雪已經裹了寶紗有一兩天的時間了。按照樂樂當初的推斷,大約三天時間,阿雪就應該清醒恢複過來。
這種時候,樂樂更加不能輕易走開。
也隻能是先等在這裏照顧阿雪,等快到了時間再趕過來。
別墅距離殯儀館工地就一街之隔,以樂樂的腳程,一分鍾就能飛趕過來,耽誤不了時間。
和樂樂說完之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休息。腰上的傷口影響我腰部用力,隻有盡快讓傷口恢複,才能更好的應對晚上的伏擊。
不知多久,我接到曾警官的電話,起身穿上衣服便趕往殯儀館工地。
就見曾警官調派來了兩輛大車,車身離了老遠,就能聞到一股血腥味道。
我跟曾警官說過,調來的豬血不能是凍過的,想要吸引僵屍前來,要的就是這股子血腥臭味,一旦凍住破壞了血本身的氣味,那一切就全白忙活了。
我捏著鼻子跟進主樓內,曾警官和婉君已經等在裏麵了。
一見麵,婉君就那給我一張口罩,雖說不能完全阻隔臭味,可有總比沒有好。
我趕緊將口罩戴上,這才說:“其他的東西有帶來嗎?”
婉君手裏拎著一個袋子,她將袋子提給我:“你要的東西都在裏麵。”
接過袋子翻看一下,裏麵裝著半袋子誅殺粉和兩根粗細毛筆。
“讓他們都後退吧,等我叫你們。”我提起袋子便往前走。
在大廳正中間,我挑了塊還算幹淨的地磚,將誅殺粉撲撒在地上,這才掀開一桶豬血蓋子。
“他是要幹嘛?”婉君問曾警官道:“為什麽要拿毛筆蘸豬血?”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曾警官同樣一頭霧水:“總之他要做的,肯定有原因唄,我們兩個就乖乖在這裏看著好了,等他叫咱們。”
經曆了大大小小那麽多事,曾警官對我十分信任,即便我沒有將計劃跟他說的完全明白,他也會照我說的去做。
以豬血蘸滿毛筆,再用毛筆化掉朱砂粉,我縱筆在一地的朱砂粉中畫下一道陣法,左以天象之理,刻畫坎乾困縛。
因為每一筆都要畫的極為小心,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將一個兩米大小的陣圓畫出來。
我擦掉額頭上的汗,衝曾警官道:“叫人把豬血全部潑在這上麵。”
其實畫陣並非一定要朱砂,這不過是古人不理解朱砂的構造原理,隻因為它是紅色才常常使用。
我用朱砂畫陣,也是因為誅殺顏色鮮紅,與豬血正好可以融合在一塊。
因為不知道我們引來的這具僵屍腦子到底好不好使,還是小心為上,不能讓它看出破綻。
十桶豬血放在密封桶裏還好,一旦潑灑下來,頓時淹沒了地麵五六毫米的高度,近乎形成血池,也阻擋了朱砂所畫的陣法。
血腥臭味比剛才更濃,我趕緊將自己胃裏湧上來的東西咽回去,衝曾警官揮揮手:“趕緊出去。”
在這裏麵待著,呼吸都成問題,別僵屍還沒來,我們自己就先把自己給熏死了。
開門出到外麵,我摘下半邊口罩,本想喘氣。誰成想外麵的血腥味一樣不淡,我隻能又將口罩戴上。
“現在就剩下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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