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信任關係
“這是什麽?”
我手裏這東西明明像是女人的飾品,婉君卻來問我。
“不知道,光看這東西的造型,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
我一邊說著一變拿起電話撥通一串號碼。
知道我是要打電話問知道的人,婉君沒有再接著剛才的話說,等著我手裏的電話接通。
也就是等了十來秒,電話另一頭是阿雪極其不耐煩的哈欠聲音:“找我?”
最近一段時間,阿雪很少熬夜,我當然也就少見到她法起床氣的樣子,以至於我幾乎忘了阿雪還有一個十分奇怪的毛病。
一旦有人打擾到她睡眠,她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起床氣大的嚇人。
即便是隔著電話,聽著她發火的聲音,我忍不住還是抖了下腿。
“啊,嗯,是有點事情。”
“說,趁我還想回答你。”
“是!”我忙隔著電話點頭應道。
這大概就是反差的可怕。阿雪平時是屬於哪種溫柔知性的女人,偶爾會鬧些小別扭,發點小脾氣,搞出惡作劇,總之她和一半同年齡的女性沒什麽區別。
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出現性格反轉,真讓我懷疑她是否真的有人格分裂。
但是阿雪每一次性格變得惡劣,都是睡覺時被人中途吵醒的情況下,她這種情況還是更有可能是起床氣吧。
我趕緊給婉君手裏的奇怪項鏈拍了一張照片發給阿雪。
“那個,我剛才給你.……”
“我看見了,等我回電話。”說話間電話便被掛斷,而且聲音刺耳。
一旁的婉君很是奇怪的看著我的表情:“你打電話給誰啊?怎麽看你好像特別害怕她?”
就算是直麵朱厭那樣的怪物,我都沒有害怕過。突然見我又是渾身顫抖,又是說話小心翼翼,也難怪婉君會覺得好奇。
“人你也認識。”我接著將阿雪有起床氣的問題告訴婉君。
“哎?真的會是像變一個人一樣嗎?”
婉君不相信是正常的,起床氣能大到像是換一個人格的程度,恐怕普天之下也就阿雪一個人吧。
“我勸你還是不要見識的好。她起床氣一來,不僅嘴變得特別毒,下手也特別狠。”
“這麽有趣的事情,你竟然讓我當作沒聽見?”
“你的好奇心也太大的了。”
阿雪可不是動物園裏關著的老虎,抱著獵奇的心態去見有起床氣的阿雪,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都不奇怪。
“話又說回來,都這個時間了,她怎麽還在睡覺?”婉君指著院子裏的太陽,日當正午,俗話說叫太陽曬屁股。
昨夜我倒是睡的還不錯,今早又成功的抓住柳派的鄭絮兒,算是給一天開了好頭。
阿雪多半是在研讀結陣師留下來的陣圖吧。聽阿雪的意思,結陣師留下的陣圖非常深奧,在陣法結界方麵的造詣,比阿雪高出不止一個等級。
畢竟他是用結界包圍了整個省城,結果到現在我們也沒能破解他結界的人物。
正準備跟阿雪說我的猜測,阿雪回了電話過來。
“是柳派的東西。”阿雪的聲音有些冷淡,明明很冷淡,卻聽起來又怒氣衝衝的。
“這,這是什麽呀?做什麽用的?”
“找到這東西的地方,你還有看到什麽牌位嗎?”
“牌位?”這個時代,就算是靈堂裏都已很難見到牌位了。畢竟擺一張黑白或者彩色的遺照,遠比放一個寫這名字的牌位更適合思念故人。
電話另一邊的阿雪似乎是正在調節情緒。
“阿雪?怎麽不說話?”
“問你有沒有牌位!你回答有和沒有就行了!誰讓你又說那一堆廢話的?”
聲音立時放大三倍,差點沒有把我的耳朵震聾。
有起床氣的阿雪真是不可理喻,可我偏偏還有事求她,隻能讓著她。
真的是為了讓她給我辦事才讓著她,絕不是怕她,絕不是。
“沒,沒有。”我忙回答道。
一旁的婉君見我剛才的樣子,忍不住捂嘴在一旁偷笑。
我實在受不了她想笑又拚命忍住,結果不停發出“吱吱”老鼠一樣聲音的表情,隻能扭頭到一邊去。
我認識的女人是不是都是神經病?我心裏多了一絲疑問。當然,我的月兒除外。
“這東西應該是柳派的門人一人一條的,再加上一塊寫有柳派祖師爺誓言的牌子,合起來就‘先死牌’。”
“先死牌?聽起來怎麽這麽不吉利?”
“閉嘴,我話還沒說完!”
又挨了阿雪訓斥,我真感覺自己在生氣的阿雪麵前像是個能隨意斥責的孩子。
實際上阿雪雖然沒告訴過我她的真實年齡,但其實她應該和我差不多大。
“先死牌取自出師未捷身先死之意,你找到的東西和戰場上士兵戴的狗牌差不多,是柳派門人證明自己身份用的。我這裏有記載說,柳派門人每次執行任務,都會將刻有自己名字的‘柳片’,掛在先死牌上。如果平安回來,就收回‘柳片’,如果一去不回,門人便會把‘柳片’當作屍身埋了。”
聽阿雪說完,我方才明白手裏東西的意義。
這條造型如似柳葉的項鏈會留在這裏,便表示鄭絮兒去醫院找小柔除靈,是抱著必死決心的。
柳派的門規到底是怎樣的?怎麽門下弟子都把自身的生死看得如此之淡,凡是執行任務,便要以完成任務為前提,而不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因為在他們出發之前,門人已經當出任務的人死了。
“原來是這樣,謝……”
阿雪講完,便直接掛斷電話,根本不給我道謝的機會。
我無奈收起手機,將阿雪剛才跟我說的,大致跟婉君講過。
婉君驚訝道:“這和邪教有什麽區別?”
“實際上他們屬於道教中的一個旁支,並不是邪教。”我很無奈的解釋說。
柳派門人的行事作風和他們奇怪的門規,還真的有邪教的影子。
但是地脈道門並沒有否認他們的身份,所以他們雖然行事極端,在道門裏評價也不高,但終歸還是道門的一支,並非是邪教。
我指著一旁桌子又說:“先死牌之前應該就放在這張桌子上。你看起其他地方都打掃的幹幹淨淨,隻有這裏留有灰塵。大概是擺上先死牌之後,便不能隨便挪動了,因為這東西實在不怎麽吉利。”
或許是因為警察突然闖入,才使得柳派門人收拾東西不夠仔細,光是拿走了先死牌,卻把鄭旭兒的項鏈給落下了。
又或者他們不認為鄭絮兒會出事,沒有帶走項鏈的原因是他們沒有將鄭絮兒當作已死看待。
之後又和婉君在其他幾間屋子裏轉過一圈,可惜大火燒掉的屋子一片狼藉,沒有被燒到的屋子則是一點生活痕跡都沒有留下。
或許在這裏還能找到有些有用的證物線索,但這並不是我和婉君兩個人憑借肉眼就能完成的,得讓鑒識人員細細的用各種手段檢查才是。
我和婉君這一趟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便拿著鄭絮兒的項鏈開車回到分局。
婉君去給曾警官報告情況,我則拿著項鏈又來到鄭絮兒帶著的拘押室。
在我審問她結束後,手銬和審訊椅就已經全部撤掉了。拘押室本身就不是審訊用的房間,而是關押特殊人物用的。
我推門而入:“聽說你剛才想要逃跑來著?”
守門的警察臉上有一道擦傷,顯然是被鄭絮兒突然襲擊造成的。
不過鄭絮兒也沒能如願逃出警局,因為她身上沒有可以施術用的柳葉道符,就和一個懂得近身格鬥術的普通女性沒有多大區別。
東城警局裏的普通巡警或許不是她的對手,但是那些專司抓捕嫌犯的刑警卻不是吃幹飯的。
而且曾警官還以防萬一的在走廊裏還安排了兩位隸屬特殊部門的特警。
聽門口的守衛警察說,兩名特警用電擊棒重新製服鄭絮兒,又將她投回拘押室內。
鄭絮兒躺在床床上,眼睛看我一下,又翻白眼看回天花板,顯然是不願意理睬我。
我直接將她的項鏈拿了出來,走到她身前,在她的眼睛跟前晃了晃:“這東西是你的吧?我是來物歸原主的。”
看到刻有自己名字的項鏈,她立刻坐起來,並從我手中搶走項鏈。
害怕是假的,她還先仔細正反查看了一會。
確認的確是她自己的項鏈,她這才開口道:“難道你沒有騙我?”
我在製伏鄭絮兒之前,曾為了讓她動搖,騙她說警察突襲柳派的據點,還殺了她的幾名師兄弟。
我搖搖頭道:“警察倒是真找到你們柳派的人所住地方,不過除了這條項鏈之外,我們一無所獲,你那些師兄弟都跑了。”
鄭絮兒現在的消息自然是閉塞的,我其實可以借此機會騙她,讓她以為自己已經變成了孤家寡人。
但是鄭絮兒給我的印象,是她個性不容易屈服。
一旦她真的相信自己師兄弟被殺,也有可能反而不再開口和我交流,那我便沒有機會從她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情報了。
所以我決定跟她實話實說,慢慢和她建立一種互相信任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