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章：內鬼
隔天，我接到曾警官的電話，前往東城分局。
按照我和他的約定，他原本在昨天夜裏，就應該打電話給我的，然而我一夜未接到他的電話。
早上接到他的電話，我便急急的趕到分局，早飯都沒有吃。
曾警官好像已經預料到這一點似的，借一個飯盒為我提前準備好了一份早餐。
我進來後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
“先坐下吃飯。”
曾警官是一個很喜歡直來直去的人，但是人偶爾也會有變化。
比如現在，曾警官明白我急匆匆而來的原因，但是他說不出口。
我做在他的對麵，將盒飯推到一旁，什麽也沒說，隻是看著他。
被我看到有幾分不自在，曾警官這才略抬起頭道：“有什麽話，能不能等吃完早飯再說。”
“你吃你的。”我對他笑了笑。
我想我的笑容一點善意都沒有包含，看曾警官臉上的變化，他應該看出了這一點。
又埋頭吃了兩口，最後還是將筷子往盒飯上一放，也推到了一邊。
“好吧，我這頓飯是吃不踏實了。”他著實無奈的搖搖頭道：“昨天我派去西城分局的人，什麽也沒有問出來。”
因為鄭絮兒的話，我懷疑西城分局有人提前和柳派的人接觸在一起，並且此人很有可能還有其他身份。
柳派駐紮的據點應該就是此人泄露的。至於他的目的，隻能想到他是要借刀殺人吧，然而他錯估了柳派門人的實力。
曾警官昨天派了一名親信道西城分局調查這件事。
依他所想，如果有人和柳派的人接觸過，不管是東城還是西城，都不可能瞞天過海，隻要派人查一查記錄就能有所收獲。
另一方麵，曾警官是從警隊裏曆練出來的，他潛意識裏也不願意相信西城分局會有一個吃裏扒外的家夥存在。
最後的結果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
曾警官派去的人不僅沒有查到不應該存在的事情，甚至連該存在的事情都沒有查到。
根據第五小隊的鄭警官講述，是西城分局方麵提供線報給他們的。
但是這個給線報的人，卻並沒有找到。
曾警官很是失望道：“我隻能說自己太天真，看來這件事情你對了一半。”
明明就是我猜對了，他還死要麵子說我隻對了一半。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徹底清查西城分局？我想你有這個權利吧。”
曾警官點頭道：“權利我有，但是我不能這麽做。動靜太大，會節外生枝的。”
我很理解曾警官的顧慮，就像他說的，一定會節外生枝。而且大張旗鼓的調查，不一定真的能挖出那個家夥。
首先那個家夥是什麽職務，我們不清楚。想從鄭絮兒口中問出那家夥的名字和性別也是不可能的，她對所有的警察都抱有敵意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這問題得有由你來解決。柳派的人盯上宜小柔也不像是偶然的，如果這件事也跟西城分局裏的內鬼有關係，那這名內鬼非得趕緊抓出來不行。”
盯上小柔的隻有使用卡巴爾菌的那夥人，如果西城分局的內鬼是接受他們的指令，指引柳派的人盯上宜小柔，這件事就比我們最初想象的還要複雜。
曾警官低頭沉思：“昨天那件事，婉君也告訴我了。你讓她調查的那名老師，現在不知所蹤。”
這就和之前幾起替代事件一樣。不出意外，真的薛老師已經被人殺害了，所以才會失蹤。
看來替代薛老師的那個女人，和使用卡巴爾菌的那群人是一夥的，隻是她自己有精湛的化妝易容術，並不需要使用卡巴爾菌。
此人本有機會直接帶走宜小柔，為什麽沒有呢？
又聽曾警官說：“婉君還讓我告訴你一件事，小柔的學校今天正式複課，她人在兩名特警的保護下上學去了。”
“什麽？你既然知道，幹嘛沒阻止她？明知道有人盯上了她，怎麽能讓她去學校呢？”我不由的著急起來。
曾警官反倒是非常平靜的示意我坐下：“你也知道，對方的目標已經從小柔的身上轉到你身上。現在你在她身邊，反倒會讓她身邊的危險加倍。”
我這個保鏢做的真有夠不合格的，既沒有替小柔解除危險，反倒還成了另一個槍靶。
曾警官又道：“學校昨天才遭遇襲擊，在今天沒有一個老師休假，全都複課了。目的就是不希望這件事情擴散出去，鬧出更大的恐慌。如果小柔總不在學校，肯定會被媒體當成新聞的。”
小柔的身份特殊，她除了是一個高中女生之外，還因為她父親的關係，承擔著社會名人該擔負的責任。
對方剛剛襲擊過學校，並且以失敗告終，我想他們不會這麽快又對宜小柔動手。
再者說，有另外兩名隸屬特殊部門的特警保護著她，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那我是不是暫時不用做她的保鏢了。”
曾警官點點頭，又吃了一口自己的盒飯：“你說西城分局那邊，直著來不行，我麽能不能繞個彎子？”
“繞彎子？”我不是很懂曾警官的意思。
“我們派人到西城分局裏怎麽樣？假裝是調派在西城分局工作，趁機將潛藏的暗鬼給抓出來。”
聽曾警官所說辦法，我覺得卻是是個好主意。
曾警官派去西城分局的人，之所以一無所獲，很大原因就在對方有防備這一點。
特殊部門是東西兩城分局的上級機構，派人去調查，消息肯定會迅速傳遍全局，閉塞視聽的事情在所難免。
“方法倒是很好，人選你有了嗎？”我問道。
曾警官點頭說：“婉君，我身邊最信得過的就是她了。以她的聰明，肯定能找出西城分局藏著的暗鬼。”
“我覺得有點懸。”不得不給曾警官潑一盆冷水。
我也是聽婉君說的，她以前在東城分局的時候，和西城分局的人很不對付。上次我們潛入西城分局，婉君寧願裝成和我吵架的男女朋友，也不願意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怕被西城分局的老對頭認出來。
“你是想說婉君和西城分局的人有矛盾是吧？”曾警官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猜到我正在想什麽：“我也的確擔心這件事，我讓她去。她一定會去的，但要是無法在局內和人搞好關係，想深入調查西城分局的內部人士，就沒那麽容易了.……要是有人能幫她一把就好了，一個西城分局的警察都沒見過的人。”
我聽曾警官的話，似乎話裏有話。
忽然身上一股惡寒，明明是我來興師問罪的，怎麽感覺自己正在被什麽人套進圈套裏。
“這件事，你確實得好好斟酌一下。”我衝曾警官一笑，趕忙起身：“等婉君查出什麽結果，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今天還有事，就不奉.……”
“奉陪”兩個字還沒說完，就感覺曾警官視線一變。
“你不就是最適合的人選嗎？西城分局沒人認識你，就由你賠婉君去西城分局吧，理由我會給你提前想好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有圈套等著我。
曾警官最近很喜歡扮豬吃老虎，讓我給宜小柔當保鏢，就是他扮豬吃老虎給我下的套，今天又來這麽一手。
“可我不是警察。”
“證件我給你準備好了。”曾警官從桌子下麵拿出一個證物袋拍在桌子上，袋子裏不僅有警官證之類的東西，連警服都準備好了。
這家夥肯定是昨天就已經想好了這步棋，所以提前把東西都給我預備好了，就等著給我下套呢。
“我不幹，你這是讓我當假警察啊。別欺負我法盲，假扮警察是刑事犯罪。”
“哦？”曾警官笑了一下，又拿出另外一個文件夾。
“這是什麽？”我不解道。
曾警官將文件夾翻開：“這時我最近接到的報案記錄，大致內容是這樣的。上個禮拜，有一名中等個頭男性，在雪龍山謊稱自己是警察，參與到一起重大黃金盜采案裏。然後是上個月，有一村村民報案，說是有人假扮警察，私自調查某起殺人案件.……”
“別說了。”
曾警官手邊那份文件夾中的每一份文件都與我有關，光是聽他倒敘的介紹我就明白了。
雖然文件內隻有證言，但是曾警官如果願意，可以隨意給這些證言添加證物。
因為假裝自己是警察這種事，自從我拿到特殊部門的證件後，就沒少做過。
“我的要求很簡單。”曾警官將製服往我身前一推：“你穿上它，跟婉君去西城分局。這些就都是過期檔案。”
“我還以為我們是好朋友呢。”
“是好朋友啊。”曾警官點點頭：“就因為是好朋友，我才一定要讓你去，不管用什麽手段。”
“那你可真夠朋友的。”
“為我兩肋插刀嘛。”曾警官拿起筷子，掛掛上麵的竹簽毛刺：“西城分局的法醫叫秦小嵐，你和婉君不是都見過嗎？我讓你和婉君去，除了要挖出內鬼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