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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章:卡在手指上

  這夥匪徒是衝著張朝武來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僅僅是為了綁架一個人,他們完全可以在張朝武上班的半路上動手,不必持槍占領一棟大樓更迅速嗎?


  還是說他們有必須要在大樓裏抓住張朝武的理由?、


  我看向櫃台處的單麵反射鏡,如果張朝武現在正坐在監視器前,他應該已經知道這夥人是衝著他來的了。因為那裏的監控器不僅能看到影像,也能聽到聲音。


  但是張朝武會怎麽做呢?


  這棟二十層的大樓,一旦封鎖住樓梯和電梯,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監獄,張朝武就算是能躲起來,也隻是一時的。


  “把手機都交出來。”兩名戴著麵具的匪徒撐開袋子,從左右兩邊分別收繳手機。


  我乖乖將手機扔進袋子裏,一旁婉君卻連著搖頭。


  “俺沒有手機。”她說道。


  這種情況下,想用謊言隱藏手機是不可能的,婉君怎麽會在這種時候犯傻?

  匪徒自然不相信:“蒙誰呢?都什麽時代了,你怎麽可能沒手機?你!給我搜她的身!”


  戴麵具的匪徒一腳踢在我身上,責命我從婉君身上搜手機出來。


  我看向婉君,婉君卻連著衝我眨眼睛,她的意思很簡答,便是我搜就可以,一定是搜不到的。


  來公司前,我還見婉君用手機查資料來著,可她現在如此肯定自己身上沒有手機,難道是她把手機放在剛才的廁所裏了?和那一身警服在一塊?

  我伸手將婉君身上的口袋全翻了出來,除了一包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放進口袋裏的紙巾外,再無其他東西。


  “還真是個土老帽。”萬幸匪徒沒有多想,又開始向下一個人要手機了。


  剛才婉君的神色,絕不止是將手機扔在衛生間裏那麽簡單,可我想在又不能直接問她,身邊就站著匪徒,就算聲音再小也會被他們注意到。


  兩個匪徒收繳完全部手機,直接扔在大門口的位置,那裏空空蕩蕩,任何人想要過去拿手機,都會被注意到,是最保險的位置。


  手機剛剛收完,卻還不是結束。


  其中一名匪徒又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疊繩索扔在正前麵,指著跪在地上的兩個男人:“你們拿著繩子,把其他人的手全部綁在背後。”


  有槍指著,不能不做,兩人渾身顫抖的拿起繩子,開始給旁邊的人綁起來。


  一邊綁,嘴裏還一邊道:“對不起,對不起,這不是我願意的。”


  剛綁了兩三個人,其中一名匪徒忽然衝綁繩子的人腦袋上一腳踹去,牛皮鞋的力道瞬間踢的那人腦袋冒血,人更是倒在地上抽出。


  被綁了一半的女人立刻撲了上去:“老公!老公!”


  “哼!”踹人的匪徒冷聲道:“想在我眼前玩花花套?給自己老婆打活扣,你當老子眼瞎了?”


  原來是那人在給自己老婆綁手的時候,故意打了鬆結,大概是希望增加她逃生的希望吧。


  但是這種小動作,卻被匪徒看在眼裏,這才遭到懲罰。


  其實事情遠沒有如此簡單,選中這人綁繩子的是老大。我剛才很清楚的看到老大在給這名匪徒使眼色。


  之所以會選中他來綁繩子,是老大一開始就知道跪著的人質中有一位是他的老婆。至於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因為收繳上的手機中,有兩部保護殼一模一樣的情侶裝配,正是從這人和他老婆手中收走的。


  老大一開始就想好了要拿他立威才會挑選他來綁繩子。


  剛才這不過是小小的計量,卻讓我知道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老大,心思非一般的縝密。


  我心裏原先想的計劃是擒賊先擒王,在匪徒鬆懈的時候,先一步製住老大。


  但是我現在隻能打消自己剛才的計劃,因為我一旦失手,其他人質很有可能受到牽連,承受不要的傷害。


  隨著老大視線一瞟,剛才動手打人的匪徒將繩子扔在我身前:“你來綁,要是再敢耍手段,我直接崩了你。”


  他不是單純的在嚇唬我,因為他手裏槍不僅已經上膛,還打開了安全保險。


  “俺綁,俺綁就是了。”


  其實我求之不得,綁繩子的人肯定是會在最後才綁上繩子的,而且這代表著我在被綁上繩子之前,可以在人質之間自由的走動。


  我看向剛才交代上樓抓張朝武的人,那些人十分謹慎的準備好子彈槍支,這才分成兩隊,各兩人從電梯和樓梯分頭進發。


  繩子在我手上,我可以決定先給誰綁上繩子。但是我並沒有猶豫,為了不引起老大的警覺,我先將婉君雙手背後,將她手綁住。


  雖然綁的是死結,卻不是不給她留掙脫的機會。


  我身上的工作服裏唯一能用的東西隻有一張名片,我在給她綁繩子時,偷偷將名片插在她兩手交叉的位置,頂在她的手指間。


  別看隻是一張名片,這種塑料製的超薄名片,其實是割繩子的利器。


  隻要利用名片上下摩擦,摩擦傳導的熱量會一點點的割開尼龍繩,雖然會花些時間,但不易引起匪徒注意。


  隨後我又依次將其他人的繩子也綁上,直到隻剩下我一個人。


  “俺綁完了。”我衝匪徒報告到。


  匪徒向老大報告一聲,一直閉目坐在長椅上老大隻是低聲輕語了幾句,那名匪徒立刻拉著我往衛生間走。


  “大哥,大哥你這是要帶俺去哪?”


  我裝作自己很害怕的樣子:“你是不是要殺俺啊?”


  “閉嘴。”匪徒拿手槍槍托砸在我的腰上:“乖乖聽話,誰要殺你。”


  將我帶到衛生間內,匪徒直接將我頂在牆上,又將我雙手手腕翻轉過來要綁上繩子。


  “你給我乖乖呆在這,敢出來我就開槍斃了你。”


  不知用意,為什麽要講我單獨關在衛生間裏?


  我正在思索原因的時候,卻聽外麵一陣警鈴急想。


  “罵的!警察怎麽會來?”匪徒繩子綁了一半,嘴裏大罵著拉開衛生間的門看向外麵。


  隻見坐在長椅上的老大心神不驚的拿起步槍衝著門外便是一陣掃射。


  槍聲震耳,震得屋內人質驚聲尖叫之際,老大一個手勢,另一名匪徒直接將大樓外的安全閘門放下,同時打開大廳內的照明燈光。


  “媽的!”帶我到衛生間的匪徒因為出了一頭冷汗,便將自己的麵具摘下,見我在看他,罵道:“看什麽看?你想記住老子這張臉?你隨便記。”


  他手槍指著我腦袋:“甭以為你活著出去,就能幫警察通緝我。告訴你,老子這張臉今晚上就會換了。”


  他雖然槍指著我的腦袋,這一次卻並沒有動殺心,因為手槍的保險是關著的。


  也就是說,他此刻說的話並非是謊話,而是實實在在的真話。


  無論是犯了什麽案子的匪徒,最擔心的不是留下自己的指紋,而是被人看見自己的臉。


  因為臉一旦曝光,通緝令再發出去,被抓時遲早的事情。


  賀文雲是個特殊的例子,他的五官沒有值得記憶的特征,所以很難憑借照片和長相被通緝。


  但眼前的這位匪徒和大廳裏一槍便讓所有人質都安靜下來的老大,外表都太容易被人記住了。


  可是他們卻毫無懼意的在人質和我的麵前露出自己的麵容。


  一般這種情況下隻代表著一種可能,老大和匪徒並不擔心人質泄露他們的長相,這也代表著他們會殺掉所有的人質。


  可是眼前這名匪徒又明確的表示他們是不會殺害人質的,這才更讓我疑惑不解。


  “哼,你這種土老帽的腦瓜子,是聽不懂我說什麽的。”他敲敲我的腦袋,一臉看不起我的表情。


  喧囂停止,他正要再給我綁上繩子的時候.……

  嗡嗡嗡,一陣奇怪的震動聲從衛生間的隔斷裏穿出來。


  “什麽人?給我滾出來!”匪徒立刻意識到衛生間裏可能還會有人。


  這衛生間的隔斷,每一個都已經被檢查過,怎麽可能還會有人?


  剛才的聲音,好像是手機的震動音,我聯想到婉君的手機,莫非是.……

  絕不能讓他看到隔斷裏的東西,我隻能改變自己最早的計劃。


  “喂。”我叫匪徒一聲。


  他原本正盯著割斷在看,準備過去將發出聲音的“人”揪出來,卻被我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就在他眼睛轉過來的瞬間,我雙手用力,在他眼前直接繃斷繩索。


  他看得目瞪口呆,手槍對準我正要開槍,卻發現自己按不動扳機。


  因為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我已將自己手指頭插在扳機環內,伸手摸向口袋,準備拿出定魂符定住他時,才發現自己這身工裝裏什麽都沒有。


  “是你不走運。”


  “你什麽意思?”他愣了一下。


  抬起拳頭衝著他的太陽穴一擊得中,隻見他承受不住力量帶來的衝擊,腦袋牽引著身體撞在一旁的玻璃上,落地昏厥。


  至於那把槍,則還卡在我的手指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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