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適合引火
來時杜子明是說好的,他隻求蛇蚺的元珠。對小秀與巫王的事情,他一是不感興趣,二是不願參合。
也正是因為這份想法,杜子明專門挑選在深夜一兩點鍾才與我一起下入地下密室之內。
之所以選這個麽時間點,其實與蛇蚺的生活習性有關。
不管蛇蚺活的歲數再打,它終歸是一條蛇,是冷血動物。大多數冷血動物都有一個習性,清晨時分,太陽一升起,它們會鑽出地麵曬太陽以增加自己的體溫,而到夜間十分,儲存一白天的能量可維持它們進行夜間捕獵,所以蛇類動物都是夜間捕獵者,但是萬事皆有例外,蛇蚺的晝伏夜出也是如此。
在每月的固定時段,月亮都會縮減如同一條彎線一般,這日子口的寒氣極重,還很愛下雨。一道這一天的深夜,白天積攢下的溫度能量根本不夠蛇在晚上活動的,所以這一天所有的蛇類動物都會進入休眠狀態,類似於冬眠一樣。
杜子明是算準了今天就是寒氣極重的日子當口,這才和我下來,想要趁蛇蚺沒什麽能量儲備的時候攻其不備,將它宰殺,隻可惜又蛇蚺雖然氣弱,但是身上的蚺皮卻硬如鈦鋼,杜子明這份算計沒有收到意想的效果。
還不僅僅如此,寒與陰是成正比的。天寒地凍,必然陰氣往上。巫王雖說看著像個活生生的小女孩,實際卻是早已經死了幾百年往上,陰鬼魂身在這一夜受到陰氣增強,竟有起了意外變化。
現在杜子明不想摻和這件事都不行了,因為他就算想走,眼前的巫王也不會讓她離開的。
“那要看你做的是什麽事情,話我先說在前頭,我家小秀不能有事。”我一語說罷,雙臂充力,襲接下來必然是一番苦戰。
杜子明苦笑一聲,雙腿瞬步一轉,人已在我眼前消失不見。
我來不及找杜子明跑去哪裏,對麵巫王雙臂一擴,白霧立刻又密室包圍浸在其中,耳聽行屍走肉幹癟的嗓子似叫似呼一樣,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當即衝巫王衝去,揮拳運力。
在地下密室內不能使用道力,我唯一的手段就是近戰肉搏,與巫王拉近距離是首要。
巫王也不是傻子,昨天看我和行屍走肉一陣較量,她對我的底細也知道不少,見我上前,自己的身影瞬動。
我的速度不算慢,巫王的動作卻更快,與其說她在跑著後退,倒不如說是身體在霧氣中一閃,緊接著就到了另一個地方。
與幻象不同,她移動的可是實實在在的肉身,好像她真能自由在霧氣中穿梭一樣。
接連兩次都沒有真的靠近她,見她手指輕搖,隱於霧中的行屍走肉開始再次動作。
眨眼之間,眼前所能看到的每一處,都有行屍走肉擁處向我撲來。
這等數量的行屍走肉,逼得我隻能將目標從巫王身上轉向保護自己先不被咬。
可我一旦放棄靠近巫王,巫王卻也有了施巫的機會,是根手指像是編花籃一樣相互纏繞一瞬,周遭行屍走肉的幾條胳膊直接被隔空擰掉,然後受巫王控製,準備抓纏在我身上。
再是英雄好漢,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單純對付行屍走肉還比較簡單,擊穿頭骨不行,就直接擰掉它們的腦袋,但憑空飛來幾條胳膊要抓纏在我身上,我一時竟感慌神,準備召出黑玉雕文鐲化身的短刀防身。
然而不等我這邊召出短刀,卻見巫王頭頂,兩片柳葉迅猛飛出。
巫王急忙放棄操控手臂,閃身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然而她定住身形,臉頰和手臂上卻各多出一條細細的傷口,更詭異的是血從傷口之中滲出,看著如同兩條血紅的紅線。
一腳踢開落在地上的幾條胳膊,再擊碎身旁行屍走肉的腦袋,上前一步。
杜子明從空中翻身落下:“怎麽會!你既是屍身鬼體,為什麽會有血,血還是鮮紅顏色!”
人的血之所以是紅色,除卻血中含有血小板和鐵元素之外,另一個原因是血中有氧。人一死亡,血液不再運送氧氣,很快就會呈現黑紅顏色。
巫王死去已何止五百年,就算她肉身不腐爛,也絕不可能懂得呼吸,更不要說她的血液中會含有氧氣。
然而我和杜子明剛才看的真真切切,總不至於是假的。
巫王並不打算回答,這一次再又閃身,離我們更遠。
杜子明急忙要再隱遁黑暗之中,卻是人還未走,腳下蛇蚺巨口鑽出,直接將他雙腿吞入口中一半。同一時間,蛇蚺的蚺信吐出,若是整整刺中杜子明,他當即會自下而上被穿個透心。
不過他雖沒預料到蛇蚺突襲的時機,卻在自己中計之後,立刻調整自己的姿態,蚺信吐出時正從他胸前擦過,蚺信上的小口器對準杜子明便吸。
我見狀,忙要去救杜子明。
卻見杜子明盡量將身體往外衣內縮,同時說道:“管好你的家務事,這條大長蟲歸我!”
長蟲是一種地域方言,北方人用之稱呼蛇蟒一類比較多,南方某些地方卻會用長蟲指代蜈蚣等昆蟲。
話音落地,蛇蚺已與杜子明深入黑暗之中,耳能聽到“叮咣”聲響,卻看不見它們。
心裏擔憂杜子明,然而我現在還要麵對巫王,也隻能相信他柳派大師兄的本事。
當下再向巫王而去,這一回我提前防備,手腕黑玉雕文鐲所暗光一現,手中握住一把短柄短刀。
比起槍械,我更喜歡使用冷兵器,特別是這種短刀。
都說冷兵器是一寸短有一寸險,可一寸短也有一寸的靈活。
我手中把玩短刀,如同鋒利刀刃在我手上飛舞一樣,衝上前來的行屍走肉,頃刻之間便被我砍得四分五裂。
這一回沒有杜子明礙事,巫王手指再次交纏,眉低瞬間,見她指縫間似是鑽出什麽東西。
我下意識的抓起身旁行屍走肉的肋骨擋在眼前,猛然受力,這才低頭看去,竟然是數個發絲深入行屍走肉的皮內。
不由暗驚,巫術中凡是與頭發有關的邪術,都與操控有關。
各類術脈中,都將頭發看作人之天靈,是人體內與靈魂關聯最近的部分,而巫王的頭發更是蘊含的巫術邪力,一經入體,就像有自己生命一樣,立刻貫穿身體肌理,刺入骨髓腦幹,活生生將一個有意識的人,在保留意識同時,變成身體不由自己控製的傀儡。
我用以擋在身前的行屍走肉受到巫王黑發控製,嚎叫立停,反手對準我的肚子就是一擊。
以他沒有多少皮肉的指骨刺向我的肚皮,隻要挨到就能刺穿,再往後一拉一拽,肝脾胃腸腎都得叫它拽出來不可。
我急忙後撤,同時一刀劈過它的喉結。
行屍走肉的腦袋立刻滾落在地,身軀卻沒有躺下,反倒是脖腔位置,一團黑發猛的竄出,有想進我的體內。
這可不妙。
單純的行屍走肉隻是屍體受控能夠重新行走,拆掉腦袋或是手腳就能製止它們或者摧毀它們,整體來說行屍走肉的戰鬥力不強,靠的就是數量和它們髒口內的屍毒。
然而經過巫王頭發強化的行屍走肉,行動更為靈活之外,輕易破壞它們的肌體,反倒會讓它們體內的巫王發絲暴露出來,近而產生二次威脅,可怕程度頓時上升不止一倍。
要是我能使用道符,以火符護體,應該能克製巫王的頭發,然而在地下密室內,道符道力無法產生關聯,勉強使用玄符,出了白白損耗我體內道力之外,對行屍走肉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巫王見自己這一招產生效果,逼得我連連後退。當即頭發橫甩,原本巫王冠內的頭發竟然從冠上的縫隙見暴漲而出,然後挨個刺入附近行屍走肉的體內。
不到兩分鍾個的時間,所有行屍走肉都已被巫王的頭發控製,齊刷刷衝我奔來。
我掉頭就跑,便跑便想自己該怎麽做。
跑出個七八步,我正急的焦頭爛額,赫見蛇蚺的影子從火光下掠過,還能聽到杜子明與蛇蚺“叮咣”打鬥的聲音,我不由停下腳步看它。
眼睛這打量的一瞬,蛇蚺與杜子明又隱於黑暗之中,隻能聽到爬行的聲音。
不過我的心思到不在杜子明身上,而是落在了火上。
說來我也真是笨,學會道術就忘了現代文明的基礎。
我需要的是火,而不是道術,那麽密室內本不就有我嗎?我隻需要弄到能引火的東西即可。
想到這裏,轉身再看我剛才分屍一地的行屍走肉,他們生前肯定都是有名有姓的人,要不是篤信巫王,也不至於落得陪葬送命的下場。
既然他們已化成行屍走肉,那對他們的屍身做的再過分一些,也算不上大不敬。
心中如此給自己寬心之後,趁著巫王走神瞧看蛇蚺的刹那,我找了一具還算肚大的行屍走肉,短刀直刺入他的腹腔皮層,來回摩擦有個七八下,這才將短刀重新抽出。
此刻短刀上布滿灰黃色的油脂,這應該是我現在能找到的,最適合引火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