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九百九十四章 蒙蔽

  “怎麽就消失了呢？”


  當風雲確認自己已經追尋了良久的怪物的氣息確實不見了，忍不住露出了失望之極的表情。


  實事求是地講，這對他的打擊確實相當大。


  其實不光是風雲，就是換作了其他人，也一樣會深受打擊。


  不過他終究不是一般人，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算起，他已經遭遇過各種各樣的情況，其中並不乏比這一次要更為過分的。


  所以，隻過了不長的時間，他就基本上恢複了平靜。


  然後他就對自己當前的遭遇研究了起來。


  他不相信自己追尋的怪物會憑空消失，他也不認為自己追蹤的怪物是不存在的，他的感知力不會騙他，以他現在的感知力水平，也難以騙過他。


  既然他追蹤的怪物是真實存在的，那麽它的突然消失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隻要將這個原因給找出來，就能夠重新發現怪物的蹤跡，繼續追蹤，找到它，說不定他還會有意外的收獲呢。


  在他冷靜下來之後，感覺到自己追蹤的怪物的氣息突然消失了，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所謂危機，一些人隻看到了危險，而有些人則看到了機遇。


  風雲偏向於後一類人。


  如果僅僅是追蹤怪物留下的痕跡，他最終的收獲隻是找到了它。


  而它現在突然失蹤了，則有可能破解他深入詭異之海這麽久了，為什麽始終見不到怪物的蹤跡的真相。


  當然了，這麽說可能是不準確的，他還是發現了一個怪物現在留下的氣息，就是他現在所追蹤的，但這和他要做的事情並不衝突。


  做任何事情都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這一次尋找怪物失蹤的原因，也是如此。


  風雲沒有盲目地開始尋找，而是先圈定了一個範圍，以怪物氣息消失的地方為中心，以一千丈為限。


  他準備先在這個圈子裏麵尋找，直到確認再無發現了，再擴大範圍。


  他很清楚，貪多嚼不爛的道理。


  將搜索的圈子拉得大了，看似全麵，能夠增大尋找到線索的可能，可是一旦真的這麽做了，卻恰恰有可能會錯過一些細節。


  不過風雲也考慮到了平衡的因素，最終還是將搜索範圍劃得比較大。


  方圓千丈已經不算小了，搜尋起來，尤其是做到很仔細，不漏過任何一個有用的線索，也是相當有難度的。


  這卻難不倒風雲。


  他不同於一般人，他擁有著非常強悍的感知力，同時還可以啟用心境顯影，兩者一起用，所達到的效果遠遠超過了一加一等於二的水平。


  有了它們，尋找效率不僅可以得到充分保證，也不用擔心會錯過了一些細節。


  平複了一下心緒，將心境給完全撫平了，能夠將以他為中心的的一片區域都給清晰顯影出來，風雲也就正式開始了找尋。


  他將第一個點直接選在了怪物氣息消失的地方。


  對於這個點，他是抱了很大的期待的。


  他很清楚要是在這裏沒能有所收獲，在其它地方找出線索的可能就會變得非常渺茫了。


  他先用心境顯影將這一點作為重點給給圈定起來，然後通過放大對比等各種手段，以求發現它與其它地方的不同。


  一般真的發現了不同，他相信距離自己解開謎底也就不遠了。


  然而比較可惜的是，在經過了一番努力之後，他並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他自問自己已經足夠認真了。


  也正因如此，對他的打擊也才格外的大。


  “難道真是自己的感知力出現了問題？”


  以至於風雲都忍不住對自己懷疑了起來。


  “不，我的感知力是不會錯的。要是錯了，不可能在那麽長的時間內都感應到怪物留下的氣息。”


  最終風雲還是選擇相信了自己的感知力。


  “那怪物的氣息又是如何消失的呢？”


  不過這樣問題就又回到了原點。


  風雲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以便可以去進行新一輪的尋找，畢竟他當前尋找的範圍還是小，甚至都還遠沒有達到他圈定的範圍。


  連圈定的範圍都沒有能夠找尋完畢，就自認失敗了，未免有些言之過早了。


  人最怕的是沒有希望。


  風雲在又看到希望後，就很快振作了起來。盡管他也清楚，這種希望可能是不確切的，甚至有可能是虛假的，但他卻依舊願意去相信。


  奈何現實是非常殘酷的。


  不要說隻是不確切，甚至是虛假的希望，就是真實的存在的希望，在遭遇了它之後，被它給活生生撚滅了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


  耐著性子將確定的範圍都仔仔細細地找尋了一遍，心境顯影和感知力相互配合，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以怪物的氣息消失那一點，方圓千丈之內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呈現在了風雲的腦海中，和照片相比，也不遑多讓。


  從某種程度上件，可以說風雲已經做到了極致。


  很可惜就像很多時候一樣，付出了艱苦卓絕的努力也不意味著就會有收獲。


  風雲這一次就是如此，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失望就像漲潮的海水，從風雲的心底翻湧了起來，並且越來越多。


  隨著失望情緒的增加，他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產生了放棄的念頭。


  最終他憑借極強的意誌力才將放棄的念頭給壓製了下去。


  不過他也知道，他必須盡快找出一些有用的線索來，否則它是一定會卷土重來的。


  於是他很快就讓自己忙碌了起來。


  這一次他擴大了搜索的範圍，並且一下子增加了十倍。


  他將搜索範圍弄得這麽大，未嚐沒有想要讓自己忙起來，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的意思在內。


  不過相當可惜的是，他這一招並不是很管用。


  就算他人為地壓製了搜尋的速度，但是感知力和心境顯影這一對組合的效率委實太高了。


  他即便將搜尋範圍擴大了十倍，但是依舊沒有花費他多少時間就完成了。


  “再搜索一遍。”


  風雲感到自己有些黔驢技窮了。


  很快，他就又搜索完了。


  他一下子變得頹廢了起來，就像一個放了氣的氣球，變得鬆鬆垮垮的，站在那裏，顯得很沒有精神。


  他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他是真的找不到線索。


  至於將搜索範圍繼續擴大，那僅僅是白浪費時間而已，不可能會有收獲的。


  至此，風雲已經很難再找什麽東西去激勵自己了。


  這麽一來，失望的情緒就難以得到遏製，在他的心中快速增多，時間不長，就全部給填滿了。


  他沒有一直沉浸在失望之中。


  事實上，當失望的情緒達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他心中又出現了另外一種情緒。


  那是一種更加負麵的情緒。


  是毀滅。


  他產生了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


  這種衝動是如此的強烈，一出現，就野草一般瘋長起來，增長速度之快，讓風雲自己都不由得暗暗心驚。


  他決定做一些什麽。


  他最先想到的是動用刀意，將它給清除掉了，不過他很快就將它給否掉了，因為他意識到這麽做隻能治標卻難以治本。


  他當前的境遇不得到改善，他就用刀意將它給幹掉了，它依舊會很快再出現。


  再說了，他用刀意去清除情緒，也是會有副作用的，能不用盡量不用。


  堵不如疏。


  風雲選擇了對心中出現的衝動進行紓解，給它找到一個宣泄的通道，讓它從他的心中出去。


  很快，他再一次來到了怪物氣息消失的地方。


  風雲盯著它深深地看了一眼，下一秒鍾，他就將刀給抽了出來，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劈砍。


  選擇在此處發泄情緒，除了他的負麵情緒的產生與它有著直接的關聯，相較於其它地方，效果會更好之外，其中他心中也未嚐沒有一絲期待，期待會有收獲。


  這種情況，之前也是有過先例的。


  他規規矩矩地去做事，結果卻一無所獲，而當他真的訴諸於暴力的時候，事情反而出現了轉機。


  這一次他麵臨的情況，盡管與他之前的遭遇有所區別，但卻還是能夠試一試的。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就是失望了，又能夠壞到什麽地方去。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還是讓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刀光過處，他看到眼前的一切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那情形就像是一張紙，其中一處都突然破掉了，將後麵的情況給呈現在了他的麵前。


  不僅是消失的怪物的氣息再一次出現在了風雲的感知中，風雲還看到了一幕迥然不同的畫麵。


  原本在風雲的記憶中，詭異之海是比較荒涼的，尤其是在他脫離淺海，向深海挺進之後，不光怪物消失了，就連其它的貝類生物，乃至於是水草也變得越來越少，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了一片死域。


  現在他發現自己被騙了。


  詭異之海的深處遠比淺海要更具有生機，除了怪物的數量確實要少一些之外，其它的生物都要豐富很多。


  如果非要打一個比方的話，說從荒涼戈壁來到了江南水鄉，一點都不算誇張。


  在這種環境中生活，一定會活得更加輕鬆愜意。


  隻是深海的真實情況卻被一層偽裝給覆蓋了起來，讓他難以得見。


  這種偽裝還不是一般的偽裝，非常的厲害，連他的感知力和心境顯影這對組合都沒有能夠發現破綻。


  說句心裏話，風雲還是很佩服的。


  不過佩服是一回事，並不妨礙他生氣。


  他手中的刀的速度在快速提升，波及的範圍也在不斷增大，大有要將這層偽裝給徹底毀掉的架勢。


  他這樣做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


  詭異之海深處呈現在他麵前的真實變得越來越大。


  按照這種趨勢發展下去，詭異之海深處的全貌完全呈現在他的眼前，似乎也是指日可待了。


  不過突然他放棄了，不僅將刀給停了下來，還將它給收入了刀鞘。


  隨著負麵情緒得到了宣泄，風雲的頭腦也變得清明了起來。


  他意識到撕掉詭異之海深處的所有偽裝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他這麽做了，固然是有助於加深對詭異之海深處真實情況的了解，但是他也沒有忘記他曾經感知到的那些真正強大的怪物。


  它們幾乎都是來自於詭異之海的深處，他將它的偽裝給全部毀掉了，他也將會被它們給發現了。


  他發現這種偽裝不僅可以對他進行蒙蔽，也應該可以對生活在詭異之海深處的怪物起到遮蔽的效果。


  否則他向詭異之海深處挺進了這麽久，不可能一直都沒有被怪物給發現了。


  以他對怪物的了解，它們都對於人類具有相當強的敵意，發現了他，是不可能不采取任何的行動的。


  他現在還不想讓怪物們，特別是那些真正強大的怪物發現了他。


  此外，他對偽裝本身也相當感興趣。


  他想要先將它的情況給弄清楚了。


  這樣他說不定還可以利用它，躲避強大怪物們的追尋，讓他通過偷襲的方式去進行獵殺得以實現。


  光是想一下，前一瞬間將怪物給殺死了，下一瞬間，人就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就忍不住心生激動。


  於是風雲將感知力探了過去，同時是輔以心境顯影，想要將它給弄清楚了。


  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他剛停止了對它的破壞，它就開始快速彌合，並在很快的時間內，就將他用刀劈開的地方就給完全給填補上了，並且沒有留下任何一道痕跡。


  隨著破損之處得到修複，風雲赫然發現情況又變回了從前，無論是他用感知力，還是借助於心境顯影，都不能再對詭異之海深處的真相進行了解了。


  一切都又恢複到了原來的模樣，他看到的全部都是假的。


  不過他很快就又振作了起來，並且認為就應該是如此才對。


  這一次遭遇的偽裝要是如此就可以輕易識破的話，他之前也不會花費那麽長的時間都沒有能夠發現了。


  他讓自己靜下心來，耐心地對偽裝進行了研究。


  在動用了各種手段之後，他對它的了解，也慢慢地變得多了起來。


  它是一種相當神奇的存在，介於生命與非生命之間，對人得五感，包括感知力都有非常強的欺騙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