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盜夢圖騰

  「三分鐘后絕對控夢裝置啟動，這三分鐘內你需要發揮你大腦的全部潛能，把你想要設計的人和物具象化。我期待你的表現。」 

  這是葉寒意識退散之前，腦海中回蕩的最後一句話。 

  起先曾預想過要設計一些靠譜的設計品，但真到了測試階段，葉寒發現大腦亂成一團漿糊，越是想設計些什麼越是無從下手。 

  這是盜夢初學者的通病，普通人夜晚睡前也並非想夢到什麼就夢到什麼。 

  絕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有時候人們犯困到極致，在課間十分鐘趴在課桌上能睡著，在公交車上甚至也能睡著，人們不知何時入夢，等到車子開過頭，或是其他因素導致意外驚醒時才感嘆自己居然睡著了，很多人事後查看時間發現自己明明只睡了幾分鐘，卻感覺彷彿睡著了好幾個小時。 

  這便是夢境的幾大特色元素，為首的特色便是——你根本不知道何時會入夢。 

  噔！ 

  葉寒心頭一顫，周邊環境已然煥然一新。 

  這裡是釋夢旅團在第一層夢境世界的秘密據點之一，位於南京市的「華夏武館」。 

  這間大型武館的頂部吊著整齊排布的日光燈，地板由橙黃色的上等木板鋪砌。 

  華夏武館大部分情況下是給清醒世界中一些築夢實力較弱的旅團成員用來練習築夢的場地，由於它的「絕對控夢」屬性，對新手而言這裡的安全性極強。首先地理位置極其隱蔽，再者，武館外的城區內有大批旅團的盜夢高手駐守，入侵者根本進不了這裡。實際上入侵者也沒必要入侵這裡。 

  葉寒記得末日狂歡酒吧里的酒客數量不多，本以為這裡的人也不會很多，沒想到事實完全相反，整個演武場內大約有數百來人，環境無比嘈雜，大致劃分為好四個區域，北面的區域有一座擂台，其上有兩個拳擊手全副武裝地打鬥，周邊的看台上有數百位青年男女為各自的偶像吶喊。 

  葉寒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換上了一套寬鬆的白色武術服，腳底一陣冰涼。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和演武場的大部分武者一樣，根本沒穿鞋。 

  反觀眼前的呂智謀，依舊是老樣子，穿著一套黑色皮夾克，不過他嘴裡已經叼上一根純正的古巴雪茄。 

  在現實世界，這個大鬍子硬漢可捨不得這般大口大口地抽雪茄，但在夢裡就隨性的多。 

  「你的衣服沒變？」葉寒試探性問道，他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當然不會變。這套衣服可以說已經和我的意識綁定在一起，除非我刻意更換，否則不管我進入第幾層夢境，都是這身皮夾克。」呂智謀狠狠地嘬了一口雪茄，笑道：「知道你為什麼會換上這套嗎？」 

  葉寒捏了下衣服質量，輕描淡寫道：「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在入夢前聽你提起『演武場』這三個字、還聽你提起『武者』、『比武』這些辭彙。可以說，我被你洗腦了，也可以說我受到你的心理暗示，大腦潛意識告訴我會進入演武場，而我自己也是演武場的一名武者。」 

  「你很聰明。不過……說好的設計品呢？你要設計的那位實力強勁的……」 

  「他在你身後。」葉寒笑著打斷。 

  「哦？」呂智謀饒有興緻地轉身一看，當即嚇了一跳，後退半步，獃滯不動。 

  他嘴邊的雪茄一陣抖動，險些掉落下來，「我靠！這傢伙是？是……我想起來！我靠！這不是《猛鬼街》的弗萊迪嗎？你居然能設計齣電影角色？」 

  「對，就是弗萊迪。來，你們認識一下。」葉寒沒想到呂智謀的反應會這麼大，理論上盜夢空間每一層中都該有人設計出一些經典的電影角色才對，這個大鬍子閱歷深厚，絕非頭一次遇見電影角色。 

  他總感覺有一絲不對勁，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重新環視四周。遠處那些激情澎湃的男女觀眾正津津有味地關注擂台上的格鬥。 

  那些青年男女的情緒似乎程序化，時而激昂，時而失落，時而平靜，像是有一個不易被察覺的循環系統，給人感覺有些不自然。 

  最讓葉寒疑惑的是眼前的呂智謀，這個男人在某一瞬間，給人一種完全看不透的感覺。 

  「就是那個瞬間，當他看到弗萊迪的那一瞬間，背對著我，我沒能捕捉他的眼神。但是……總覺得不對勁，難道……他看出貓膩了，他知道弗萊迪不是我作為築夢師的設計品，而是輪迴兵的召喚角色？」 

  葉寒旋即搖了搖頭，打消這個念頭：「不可能的，大鬍子只是個劇情人物，他怎麼可能會猜疑到我有反派召喚術。」 

  弗萊迪對自己的出場特效很不滿意，乾巴巴地咧嘴一笑，那張被燒焦的嘴唇笑起來格外嚇人，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惹人發笑：「嘿，Man，你需要剃鬍子嗎？」 

  弗萊迪邊說還邊舉起手中的利爪，發出剪刀開合的咔咔聲。 

  呂智謀轉過身來，咽了口口水，「我記得你跟我說你這十幾年來每天做夢都夢到一個人，所以你有信心在第一層夢境中把他設計出來。現在看來，天天折磨你的就是猛鬼弗萊迪嘍？我的天！小子，我很佩服你能活到現在這個歲數，真是個奇迹。」 

  「葉寒同學，你找我有事？」弗萊迪腳底一晃，眨眼間閃到葉寒的身側，趁呂智謀不注意偷偷眨了眨眼皮。 

  「我需要通過一項測試，具體內容，你問他。」葉寒把皮球踢給呂智謀。 

  「好吧，一共有三關，第一關，設計出人或物，第二關，拿出你的盜夢圖騰！」說罷，呂智謀拔出口中的雪茄，豎著放到葉寒的眼前，「你注意看，發現了什麼？」 

  葉寒盯著雪茄看了五秒，起初沒發現什麼，又過了十秒，為之一振：「誒，你的雪茄不管怎麼燒，長度不變！」 

  「再仔細看。」呂智謀笑道。 

  葉寒又看了十秒，虛心請教道：「長度不是不變，而是燒的很慢。比正常情況要慢！」 

  「沒錯，這就是我的盜夢圖騰，我給他命名為『時間雪茄』，他在第一層夢境中燃燒的速度比清醒世界慢20倍，在第二層比第一層慢20倍。你看這裡。」呂智謀將雪茄轉了個面，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刻度，精確到比毫米還小的單位——絲米。 

  「根據這些刻度，即便在夢境中迷失，你能及時發現自己在第幾層夢境。」葉寒嘖嘖稱奇。 

  呂智謀得意地收回雪茄，叼入口中，滿臉期待地說：「到你了，在你身上找找，有沒有你日常生活中最親密的道具，它很有可能就是你的盜夢圖騰！找找看，實在沒有，我再想辦法幫你弄一個通用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