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154章 三個年齡
第154章 三個年齡
小胖達認真地抖出自身具備的資本，從他隨性的表情不難推測，拆除「黑匣子」不過是他海量技能的冰山一角。
骨魔，這個脾氣暴躁的男人難得一次冷靜下來，僅僅因為那段發人深思的話語從一頭稚嫩的熊貓口中發出。一旁的致命病毒已經前後三次沖他使眼色，像是在示意：「淡定，不要跟一個孩子較勁兒。」
為此，骨魔沉默了。致命病毒沒有發話，像是默認了熊貓胖達的要求：把大哥一職讓出來。
鬼屋老爺子一直露著慈祥的笑容，看待胖達的目光充滿驚喜。至於比爾森，壓根兒就沒把胖達的要求當回事，玩過幾年政治的他始終堅定：「在職的人，不一定掌握實權。」
在罪犯圈子內，沒有絕對的領頭羊。在這裡誰都有自己的個性，面對各種未知的突發情況，人們只會遵循自己的意志。
「好吧，胖小子。如果你真的能在最短時間內讓死牢號擺脫聯邦的追蹤，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裡的老大。在拿下艦長室之前，我們願意服從你的一切合理命令。注意，是合理命令！」
就這樣，幾個最有話語權的人互相望了望，最終一致默認了小胖達的要求。
然而華國有個古老的詞叫小兒難養，最難伺候的莫過於孩子氣。小胖達似乎嫌這頂大哥頭銜來得太過輕鬆，突然撅著嘴蠻橫地大喊道：「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們都要聽我的了。有沒有人不服？誰不服可以站出來，我們SOLO！」
「Solo？它居然還知道solo這個詞？好可愛。」夏雪靈笑得花枝亂顫。這是葉寒第一次見她笑，要知道今天從見面以來，妹子的心情始終不好。
「不準笑！有那麼好笑嗎？」
小胖達氣得直跺腳，見周邊發笑的人似乎還挺多，頓時覺得萌生一股挫敗感，原本是要甩下一段狠話來增添一點威信，卻添來一股濃厚的小丑氣息，被人理所應當地當做笑話。
Solo這個詞原本的意思是獨奏、獨唱、一個人表演。但在電子競技遊戲中，常常被用來形容1V1單挑。好比星際英雄，兩位玩家各選一名英雄角色去某條線路，定下某種勝負規則，便可以展開Solo。
一些玩家在面臨質疑者的挑釁時，往往會說：「不服嗎？不服來Solo！」
可想而知，當「Solo」這個詞從小胖達的口中吐出時，一些好幾個月都沒笑過的罪犯都忍不住笑了。
人們紛紛感慨：「這隻小熊貓不但會說話，詞庫更是深不見底。亂入能力不服都不行」
也有人沒有發笑，他們和葉寒此刻所想一樣，在考慮另一件事，「菩提星的那幫變態究竟都對它做過什麼……」
「服！當然服。我絕地Boy第一個服了。」人群中，紅髮劍客畢恭畢敬地喊道，誰都看得出他這番拱手致敬完全是裝出來的，語氣滑稽至極，像個鄰家哥哥在哄逗小弟弟，頗有幾分親切。
有的人在孩子面前能凈化心靈，有些人則一如既然地惡劣。比如強尼99，一個內心躁動不安的人，浴火得不到發泄致使他今天看什麼都覺得礙眼。
「聽著，小熊崽子，你最好有點能耐，如果讓我發現你一無是處，你的熊掌就是我今晚的下酒菜。他娘的，已經半年沒吃過大葷了。」
強尼99殺氣騰騰地盯著小胖達，他的臉似乎又瘦了。葉寒突然發現這個怪人的能量消耗似乎遠超常人，他像是個加速百倍耗能的糖尿病患者，每一分鐘都在消瘦。這詭異的狀態只和一件事有關——他體內正在悄悄繁殖的不明生物。
葉寒突然想到：「這個人強烈的****是不是也和他體內的東西有關？這傢伙……曾經在輪迴戰場兌換的血統很古怪！」
「醜八怪，想吃熊掌了？」小胖達斜眼看了過去，客氣地招招手，「好吧，那我要提醒你一下。千萬別吃這隻腳。」
說罷，它緩緩抬起肥嘟嘟的左腳，這可難為了它的體型，一邊搖晃著一邊解釋道：「真是抱歉，這隻腳有腳臭！」
強尼99滿頭黑線，正想開口罵點什麼，被葉寒強行轉移了話題：「你多大了？」
「我？」胖達重新站穩，轉身看向葉寒。
「嗯。」
「呃……我多大了？嘶……」
被問起年齡的問題，小胖達突然獃滯了。它昂著頭，十指交錯，彷彿在做一輪精密的計算。
過了十多秒，小胖達停止運算，笑嘻嘻地回應道：「我有三個年齡！」
「哦？」比爾森饒有興趣地問。
「一個是兩歲，一個是一歲，還有一個……」小胖達掰著手指慢吞吞地說出一個精確的數字，「36天。」
「第一個是你的真實年齡，第二個是你接受基因改造的時長，算是脫胎換骨后的年齡。至於第三個……」葉寒試探地問，「你把你離開菩提星的那一刻視作一次重生？菩提星是有多令你厭惡？」
聽到最後一句，小胖達沉默了。隔著一層墨鏡也抵擋不住滿臉苦澀，它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第三個你說錯了。」
「那正確的是？」葉寒追問道。
小胖達猶豫了片刻，眼神一轉，瞥向一旁正攙著葉寒親密接觸的夏雪靈，又看了看葉寒的右側肩膀，突然賊兮兮地笑道：「該出發了。我們不能在這裡耽誤太久。嗚……我討厭走路，你讓我坐你的肩膀，我就告訴你第三個年齡是什麼。」
「坐肩膀？」葉寒詫異道。
「怎麼？很奇怪嗎？過去我一直都坐在小小的肩膀上。但他的比較硬，大木的肩膀太粗糙了，橫一條樹一條，一點都不舒服。」
「你多重？」葉寒低頭問道。
「額，估計和你差不多重吧。」小胖達鄙夷地瞪了過來，「你們人類的軍隊里，每天堅持負重兩百斤訓練的大頭兵多了去了。別告訴我你連扛著我的體力都沒有？」
「行，你上來。」
葉寒微微下蹲，蹲下去的一瞬間，不經意產生一種直覺，懊悔不已：「完了，這肩膀要是讓它坐習慣了，改不掉了怎麼辦？」
但另一個直覺告訴他：「大家上了同一艘船，比起和那些不靠譜的罪犯頭頭打成一片，不如跟這個S級押送箱里的國寶處好關係。」
熊貓一直是葉寒比較喜歡的動物之一，關於父母的最後一絲的記憶，大約停留在七歲那天春天，一家四口去動物園。那一天，姐姐葉靈隔著圍欄給一頭大熊貓扔去一顆蘋果……
小胖達屁顛屁顛地湊到葉寒腳邊，順著大腿一蹭一蹭爬到上身。它的身手和體型不成正比，當他掛在葉寒身上的第一秒，葉寒立即後悔了：「這哪是跟我一樣重嘛！明明至少有一百五十斤啊！真是胖得不可理喻！」
好在對於輪迴者而言，肩上扛一個一百五十斤的沙包並不難，只是時間長了，難免會有些肌肉損傷。
夏雪靈依偎在葉寒右側，小胖達古靈精怪地坐到挪到葉寒的右肩。
「現在可以說了。」葉寒沒好氣道。
「只告訴你一個人。」小胖達神經兮兮地湊到葉寒耳邊，細細地說道：「36天！是指胖爺我的革命成功36日。」
「革命？」葉寒沒有出聲，用眼神質疑道。
「嗯……三十六天，菩提星被我……」小胖達壓低嗓門，突然冷若冰霜，沉聲道：「被我炸了！」
「開什麼玩笑？」葉寒感覺自己的腦袋才是真的炸了，他死死盯住小胖達的眼神，對方已經把墨鏡推過了頭頂，掛在額頭上，露出一對怨怒殘存的黑色眼珠。
兩人對視了兩秒，似乎是察覺到周邊人士的注目，小胖達扭過頭，將額頭上的墨鏡繼續向上推。
這幅墨鏡製作材料的延展性很高，可以隨意伸縮，小胖達的腦袋比人類的腦袋大了好幾倍，但墨鏡卻能從鼻樑推上頭頂，最後化作一副太陽鏡緊緊地扣在頭頂雙耳之間。做出這個細微的改變之後，它的形象總算和「****中人」、「地痞流氓」、「救世主」等詞眼撇清關係，多了幾分天真無邪的孩童氣息。
然而，坐穩后的小胖達第一句話險些讓葉寒吐血。
「哇！果然還是坐在這個視角看事物比較正啊！」
它低著頭直勾勾地盯著夏雪靈胸前微微開口的衣領，渾圓的鼻頭輕輕抽動，「這迷人的香味，是利斯卡德香水？嗯哼，給你個贊。」
衣領開口很小，是葉寒之前為夏雪靈拉上的高度，已經到了十分保守的地步。小胖達處在近水樓台才勉強看到一絲絲潔白的溝壑，卻正是這種若隱若現的春光才惹人遐想連番。
只是，看歸看，為什麼要表現得如此淡定，搞得就像個閱女無數的老手一樣，越看越欠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