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206章 查崗危機
第206章 查崗危機
A區黑人食堂一樓——
葉寒從後門進入，找到熟悉的餐桌，但這次用餐的人少了一人。
「歡迎回來，這幾天在裡面過的怎麼樣？」任杏笑吟吟地把提前為葉寒準備的餐盒推了過去。
「計劃有變，可能還需要你花一點錢。不過你應該不在乎那點小錢。」葉寒左顧右盼，確認周邊沒人偷聽，這才壓低聲音說話。
「需要做什麼？墨鏡不是已經拿到了嗎？」任杏別有深意地盯向葉寒衣領，在葉寒的左邊腋下隱隱夾著一物。
「墨鏡沒電了，最拙劣的充電手段是太陽能充電。但我們現在在地下得不到恆星光照，想要回到地面非常棘手。」葉寒長話短說，「如果我們自己能上去充能，那就完全沒必要充能了，直接逃走便是。所以……首先，你需要幫我弄到近期邊塞的天氣預報，然後我們要好好研究一下哪些人近期可能會回一趟地上，我們需要借他人之手給墨鏡充電。」
「不可能的，最近外界戰亂，監獄里沒有人願意出去。你這個突然冒出的計劃難度係數有點高啊。我給打九分，這個任務恐怕施行不了。」任杏一臉凝重，雙手合十放在胸口。
「不拼一下就真的沒機會了。聽我的，先收集情報，看看有沒有人近期會回一趟地表，如果真的沒人上去……」葉寒一口吞盡勺子上的雞肉，目光一橫，勺子重重地敲響餐桌邊角，「那就想辦法逼迫某人回一趟地面！」
「不懂。」任杏用手托著下巴。
「兩位湊近一點，是這樣的，我和Panda有個計劃……」
……
生命中總會或多或少的出現一些機遇，抓住機遇便能扭轉命運。葉寒在墨菲斯坦邊塞監獄遇到任杏就是一次不可多得的莫大機遇。就好比天上掉下了餡餅，勝似一場及時雨。
但若天公不作美，人們在遭遇一些特定事件時沒能等到合適的契機怎麼辦？
答案是——天若不下雨，就人工降雨。
……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下午三點鐘，葉寒、趙勁松和任杏被發配到一個地下倉庫打理囤積的食材。這是囚犯們每天的日常勞動，無薪水無條件地為監獄幹活。
任杏是個包工頭，戴著一頂橙色的安全頭盔，在人群中指手畫腳，而自己卻一點活兒都不幹。
這是牢工界喜聞樂見的現象，誰有錢，或是誰在監獄里的勢力龐大誰就能當包工頭，任杏毋庸置疑地用錢財免去了苦力活，趙勁松和葉寒也隨之沾光，被安排做一些輕活。
一過三點半，牢工們紛紛陷入繁忙的工作中。
任杏瞅準時機把幾個重要人物聚到一起：「你，你，還有你，去那邊把植物油倒進機器里去。那邊的兩個，葉寒、趙勁松，你們兩個跟我去隔壁倉庫清點麵粉存貨。還有斯拉克，你也過來。」
葉寒和趙老摘下手裡的粗布手套，隨著任杏走到隔壁空無一人的倉庫，另一名名叫斯拉克的黑大個兒也跟了過來。
這個斯拉克有一張非常厚的大嘴唇，他是監獄里出了名的「包打聽」，算是一個人工化的信息導航平台。
走進倉庫深處，任杏很自然地說道：「你知道的，我有幾個遠星的兄弟過幾天打算來看我，他們可不想遭遇一個壞天氣。不巧的是，他們的飛船沒有預測雙煞星局部地區氣候的手段。」
「這麼點小事還要我親自出馬，你可真是少爺脾氣。」斯拉克不耐煩地說道，「我中午幫你查過了，最近五天天氣都不錯，讓你那幫朋友儘快過來探監吧。」
「嘿，你知道的，天氣不是重點。」任杏擠了擠眼，「最近有沒有哪些獄警打算上去透透氣？我朋友給我帶來一批很純的貨，你懂的，走探監流程他可沒一丁點機會把那批貨交到我手裡。所以咱們需要一個內應人員出去接應。」
「這個我幫你打聽過了，可是……情況不太樂觀。」斯拉克皺起眉頭，「監獄里哪些人喜歡回家和老婆孩子團聚我大體都知道，不過近期是危急時期，就連食堂的波爾森都不打算回家了。你知道嗎，他老婆明天就要生了，他現在卻不敢冒風險回家，他寧可天天窩在值班室里對著真主做禱也不願回家守在妻子身邊等待孩子出世。」
「這樣的話……那就有點棘手了。」任杏無奈地看向葉寒。
葉寒咬了咬拳頭，其實這個結局他早有預料，當初制定這項「充能計劃」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沒人願意上去的問題。
「沒關係，斯拉克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在幫我們打聽一件事。」葉寒走近斯拉克身邊，任杏識趣地站開。
斯拉克這時才意識到眼前的葉寒才是小財主任杏的幕後大哥，不敢怠慢地應道：「小意思。」
「監獄里有沒有哪位獄警特別喜歡佔小便宜？譬如？囚犯只要給出足夠高的價格就行個方便，或是喜歡在囚犯身上搜刮錢財之類的？」
「這個不用打聽了，我直接告訴你好了。其實監獄里的老油條們都知道，有個叫艾肯斯的傢伙幾乎和你描述的性格別無兩樣。」斯拉克搖頭苦笑。
「艾肯斯？」葉寒微微挑眉。
「是的，那傢伙負責看管罪犯私人物品保管櫃。」斯拉克攤開雙手，「其實那裡已經成了艾肯斯的藏寶閣，他每周都會去拿點什麼。至於拿多拿少拿什麼品種，全都視心情而定。不過進這家監獄之前囚犯們大多把貴重的物品都已經轉移過了，存到保管櫃里的一般都是些小玩意兒，譬如一些有紀念價值的墜飾。」
「很好。」葉寒眼前一亮。
艾肯斯，這個人很符合他的捕獵目標。
把斯拉克支走之後，葉寒單獨從一間小門走出，臨走前特意叮囑：「你們幫我掩護，我需要十分鐘。」
「你去哪？」趙老不安地問。
「去一趟罪犯物品儲存室，先把墨鏡神不知鬼不覺地還回去。」
「算好時間，千萬別耽誤太久，這邊每隔一段時間就有獄警過來查勤。連我這個包工頭也不放過。」任杏憂心忡忡地補充道，「速去速回！」
「知道了。」
葉寒快步出門，見周邊沒人，趕忙掀開一面下管道井蓋，縱身一躍而入。
雖然整座監獄都已經遁入地下，但整個對外封閉對下水管道系統完好無損地遁入地下深處。
葉寒先順著記憶力的地下管道構造圖自行摸索，不消片刻便從倉庫的西北面溜出。緊接著抵達離得最近的食堂地下管道口，囤積食材的倉庫里食堂很近，每天來來回回行走的廚師和牢工多達五十人。
就這個時間段都能零零碎碎的聽到上面的腳步聲。
葉寒屏住呼吸，開啟暗影獵手血統，隨即邁開暗影步，踏上一段三天前夏雪靈親自走過的征程。
「奇怪，下水管道里為什麼比預想中乾燥得多？」
葉寒發現一路上的管道內壁大多都很乾燥，之前他還和夏雪靈討論過，在地下行走時需要注意規避殘存的水流，以免鞋子和衣服弄濕惹人懷疑。
帶著猜疑繼續走了幾步，葉寒發現這地下空間的溫度似乎遠遠高於常規的溫度。
暗影步狀態下葉寒的速度是三天前夏雪靈的五倍速度，但僅僅走了十多秒，葉寒不得不止步，先前的疑惑水落石出。
「見鬼，這是什麼？」
葉寒發現前面的通道被一尊散發著騰騰熱氣的褐色大輪機封住，只留兩邊緊貼著管壁的狹窄縫隙可以通行，但以葉寒的體格根本不可能擠過去，除非自己精通縮骨功。
但即便某個輪迴兵能改變體型大小也不願意以身試險，因為這座輪機機身的熱量遠超常人承受的極限，葉寒距離二十米開外都感到大汗淋淋，後背不經意間已經汗濕。
「該死，居然是類似暖氣的供熱裝置？」
葉寒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越獄團隊在任務執行之前遺漏了一個點——監獄開啟遁地工程後會同時觸發地下供熱系統。
整座監獄遁入地下八百米，同時失去光照，那麼整個監獄環境的溫度必然也會疾速下降。獄方為了保證封閉環境下的溫度保持人類賴以生存的恆溫就必須啟動能源轉換裝置，將各類能源轉換成熱能。
除了通氣管道里的增溫裝置之外，地下管道里也有不少清理潮濕，持續供熱的機器。
葉寒運氣不佳，前方通道口從頂部管壁中垂下這台機器，徹底封死了去路。
「完蛋，任杏讓我速去速回，這下不得不繞彎路，十分鐘之內還真不一定能擺平。」
這種事後抱怨是最沒有意義的，葉寒深吸一口氣，調整心態后沿原路返回，在上一個地下岔口處選擇了一條新的通道。
這次要先繞到籃球場的地下區域，再繞回罪犯物品儲藏室，整個路程多了整整一倍。
「千萬別再堵，千萬別再堵……」葉寒一邊加快暗影步的速度，一邊默默祈禱。活像一個千年之前過節回家的司機，開著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期盼著一路順風，千萬不要堵車！
……
麵粉倉庫內，趙老爺子和任杏焦頭爛額地盯著後門。
十分鐘很快過去了，遲遲沒見葉寒趕回。
任杏給一個臨時結識的獄友「小黑狗」塞了一隻紅包，讓他在外倉庫大門處放哨。
一旦看到有查崗的獄警過來，小黑狗會第一時間衝過來通知，但這樣做也只能是讓任杏提前五分鐘得知查崗的人要來，如果查崗的人在其他倉庫里耽誤的時間長一點，那麼葉寒或許還能再等幾分鐘回來。
每一間分倉庫分別有那些編號的囚犯在工作全都在負責人的記錄板上，一旦發現有人擅自離崗，任杏就是花再多錢也壓不住。
偷懶都沒有關係，只要人在這裡，查崗的獄警會睜一隻閉一隻眼，畢竟收了足夠的錢。但如果發現連人都不見了，勢必要引起獄方高度注意：「光天化日之下怎麼就會失蹤一個大活人？」
這種事情一旦發生，其嚴重性堪比某天晚上查寢時發現囚犯沒有回到牢房，不但失蹤的囚犯要受重罰，就連當天負責升降牢房的獄警也要受到殃及。
又十分鐘過去了，葉寒還是沒有回來。
慶幸的是小黑狗也沒有過來彙報壞消息，但任杏還是不由為葉寒捏了一把汗。他對葉寒的實力不知情，夏雪靈也沒有透露他們已經基因解鎖，在任杏看來這次遇到葉寒這幫人只是一個敢於冒險的特殊群體，他本人也是個愛冒險的人，索性就跟著瘋一回，這是一場賭博，贏了，就提前出獄，輸了也沒事，大不了就在監獄多呆一段時間，正好拖延跟那位無感的未婚妻的見面時間。沒準拖著拖著人家就失去耐心，提出退婚什麼的就最好了。
又過了五分鐘，趙老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發生了——小黑狗滿頭大汗地狂奔過來。
「來了！笑面佛帶人過來查崗了！」
「知道了，你回去吧，別讓他看出來你過來報信。」
小黑狗彙報完便急匆匆地跑開，速度有些驚人。趙老微微眯眼，心中隱隱感到不妙。
「怎麼是他來了？」任杏心底一沉，「笑面佛記憶特別好，他只需要看一眼執勤版面上的名單就能記住各個倉庫分配了哪些人，少了一個人他都要蓄意滋事。」
「葉寒啊葉寒，你不是說你們對這座監獄已經研究得很透徹嗎？那你怎麼會在地下通道迷路？」任杏焦躁地抹了把汗，直覺告訴他葉寒在下面出事了，八成是迷路了。這座倉庫距離目標地點從地面上行走一個來回也就十來分鐘，在地下暢通無阻，應該要不了二十分鐘才對？但現在已經過了近半小時。
「可能是儲藏室那邊正好有人，葉寒不方便上去。」趙老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也許葉寒去的時機不好，正好趕上目的地的房間里有人，一時半會兒不方便爬上去把墨鏡物歸原處。
「你！還有你！把煙頭滅了，前面是麵粉庫，還敢點火，不怕爆炸炸死你們？」
一老一小愁眉苦臉之際，笑面佛帶著兩名獄警優哉游哉地走了過來，他這一路上幾乎沒怎麼查其他倉庫，唯獨對任杏這裡倍感興趣。其實這個時代麵粉倉庫的安全系統已經非常完善，空氣粉塵凈化以及麵粉包裝盒的設計都徹底規避了爆炸事故，但笑面佛這種貪婪之輩可不想有錢沒命花，所以在監獄里處處小心。
怎麼來的這麼快？
任杏覺得今天來查崗的人從主庫大門走到這裡至深之地的時間短的出奇，平時一路查崗過來少說也要五分鐘。但他來不及多想，只能硬著頭皮打招呼：
「佛爺你來了？最近小日子過得不錯吧？」任杏一人堵在麵粉倉門口，隨口扯了個話題，試圖拖延笑面佛的腳步。他的這句話意思很明確，「哥都給你轉賬了幾百萬了，你日子能過的差？」
「錢是有了，不過我可沒機會出去花，哎，你說煩躁不煩躁？」笑面佛無可奈何地指了指屋頂，大夥都知道他所指之處是地平線。他慢悠悠地走到任杏跟前，調侃道：「你小子日子過的也不錯嘛？瞧瞧你，別人都在搬東西，你卻在這裡閑逛。哦，還帶著人陪你逛。」
「葉寒，你到底回來了沒有？我快挺不住了！」任杏暗地裡叫罵，他多麼希望聽到裡面的後門傳來開合的聲音，這樣就意味著葉寒已經從地下管道爬出來，並及時趕回麵粉倉庫。
「就你一個人嗎？聽說你新收了兩個跟班？」笑面佛突然面色沉了下來，「我記得我可只同意你一個人遊手好閒啊！」
「另外兩份偷懶的錢晚上我給你補上。」任杏表現得很隨性，擺了擺手道：「你知道的，其實這裡的勞動力有點過剩了，多兩個人偷懶不會延誤什麼。」
笑面佛努了努嘴，突然眯起雙眼，「你好像有事瞞著我？」說罷，他透過門縫朝麵粉庫里望了望，只看見趙老一個人。
「聽說你們在裡面窩了一下午，在忙什麼呢？」笑面佛突然冷硬地問道。
「沒什麼，也就是清點庫存而已。」任杏有點慌張道。
「還有個人呢？去哪了？」笑面佛加重語氣道。
「這邊的活早就搞定了，他去別的地方幫忙了。」任杏隨口胡謅。
「我一路過來都沒見著那個叫葉寒的傢伙，你們這裡是最後一間倉庫了，你告訴我，他還能去哪幫忙？」笑面佛面色陰沉下來，猛地推開任杏，跨門而入，視線很快鎖定了那扇似乎被人開啟過的後門，不禁冷笑：「我看是偷偷開溜去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了吧？」
「怎麼可能？你看這裡像是有小動作的跡象？你不會懷疑我們蠢到去偷竊麵粉或是在麵粉里投毒？又或是挖地道什麼的？」趙勁松一口否決，聲音響徹整間倉庫。
「那你們為什麼要讓小黑狗在外面放哨？」
笑面佛冷不丁冒出一句，他極為陰險地瞪向任杏，「年輕人，你才在監獄蹲了多久？我又呆了多久？你不會真的以為小黑狗已經是你們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