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錯過與過錯
“對不起，各為其主，各司其職。”沉默了良久，冰娘輕啟朱唇柔聲道。
李小楠看著那清麗脫俗的絕美容顏，微笑道：“說的真好聽，其實我也沒怪你，隻是……”
也許出於好奇，冰娘忍不住望向了李小楠，四目相對。
隻見他麵色突地一沉，冷冷道：“我很失望。”
“嗬……”冰娘輕笑一聲，倒退了一步，明亮的雙眸在燭光的映襯下越發閃亮迷人。
“失望？從來就沒有希望，怎會有失望！李小楠，你是在騙我還是騙你自己？在你心中，可曾有我冰娘的位置？”
冰娘搖了搖頭，又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女人為何總是那般冷言冷語地對我？你以為我不知道靈葵在我身上下的龍沐香？你從頭到尾都對我滿懷戒心，一刻都沒有正眼看過我！”
“即使有……也隻是看我有沒有做不利你的事！當日莫長青死時，若不是我求你，你必定會毫不猶豫地甩開我！你以為天下隻有你李小楠一人聰明，其他人都是傻子嗎！”
冰娘咆哮著揚起長鞭擊碎了趙海先前坐過的木椅。
李小楠被冰娘好似炮彈般連番發射的話語擊得一窒。
良久，他低著頭，淡淡道：“你太低估你自己的魅力了，其實在宵海城的第一眼我便對你動過心，我身邊那麽多女子，除了靈葵我還沒對誰有過一見鍾情的感覺。”
他緩緩抬頭看向一臉錯愕的冰娘，語氣卻不帶一絲情感，冰冷道：“隻是你太不安分，不是我當你傻子，而是你把我當傻子……你從來沒有對我付出過真心，憑什麽想讓我像對我的女人一樣對你？”
“你！”冰娘心中一痛，臨空一掌擊出，打在他的胸膛上。
李小楠身子一震，一口鮮血噴出，冷笑道：“被我擊中軟……軟肋了是嗎？嗬嗬……想要合歡訣……不可能，想要同我修煉合歡訣，做我的女人，休想！”
“啪！”冰娘手中的長鞭狠狠地落在李小楠的身上，她怒極反笑道：“好一句休想！你以為我冰娘非你不嫁嗎？李小楠你說的沒錯，我從來沒愛過你！但我現在非常恨你！”
她拽下腰間鮮紅的千千結，屈指一彈，陣陣紅光若隱若現。
莊園二樓拐角處的房間內，李小北坐在粉色的公主床上，臉上是僵硬的笑容，她喃喃自語道：“壞人！臭李小楠！我終於報仇了！讓你不認我！讓你想摔死我！”
她咒罵了幾句，便詞窮了，無奈之下隻能換一個人抱怨道：“哼！娘親也是個大笨蛋，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把生下來！她……她難道不知道小北一點都不開心嗎……小北想要爹想要娘……想要一個溫暖的家……”
她一邊說著，一邊抹眼淚，又安慰自己道：“壞人和笨蛋的女兒就是傻瓜！哭什麽！我都報仇了！我應該高興才對！對！我現在很高興！”
李小北不斷自言自語著，似乎是自我安慰起了作用，笑容終於再一次回到她的臉上，而她也剛巧注意到了腰間不斷閃動的千千結，“咦？幹娘找我？”
她整了整衣服，感應著冰娘的位置向地牢飛去。
“幹娘，你找我？嗯？這個大壞蛋怎麽也在這裏！”李小北望著滿身傷痕的李小楠，眉頭微皺道。
“小北！”李小楠終於再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女兒，立馬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但長時間咬牙忍痛，顯然他的肌肉有些僵硬而不聽使喚，笑得比哭還難看。
“咦！好醜，娘親怎麽會看上你！”李小北鄙夷道。
冰娘微笑著揉了揉李小北的腦袋，蹲下身子道：“乖小北，這個壞人欠-幹娘一樣東西，但是不肯還，你說該怎麽辦？”
李小北抿了抿唇，道：“打他！打到他交出來為止！”
李小楠一聽身子立刻就軟了，這丫頭年紀那麽小，心腸也太狠了，唉……都是自己的錯啊，沒有好好教……
冰娘滿意地點點頭，“娘也是這麽想的，可是他就是嘴硬，娘怎麽抽他他都不肯說，你看娘的手都累了，所以娘想找小北幫忙。”說著她將手中的長鞭塞到李小北手上。
“哦……”李小北悶悶地接過長鞭，緩緩走到李小楠麵前。
冰娘冷笑著站起身，陰冷地望著李小楠，而此刻他的眼中隻有另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女孩。
我這爹當得真失敗，先是被女兒用刀子捅，這兒又要被女兒用鞭子抽……古話不是說兒子是前世的債主，女兒是前世的情人嗎？難道我人品真那麽差？
唉……說到底都是我錯，千不該萬不該誤會小北，當初要摔死她的一幕一定在她心中印下了極深的陰影吧……
罷罷罷！就當是贖罪吧！
他麵色淡淡緩緩閉上了眼睛，努力挺直腰板，一聲不吭地靠在木架上，靜靜等待著鞭子落下的疼痛。
李小北在裙褲上蹭了蹭自己掌心的手汗，幾次揚起鞭子卻不忍心落下。
她的目光不斷打量著李小楠的身體，這個男人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偉岸，此刻看上去卻是那麽的單薄脆弱，她竟有些不忍心下手。
冰娘見她遲遲不肯下手，揚手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
“啪！”
李小楠眉頭微皺，心裏嘀咕道：嗯？怎麽不疼？
他睜開眼隻見李小北眼中含淚捂著臉站在一邊。
冰娘怒道：“沒用！連鞭子都舉不起來嗎？”
李小楠立刻明白剛才清脆的聲響來自何處，心頭的怒火一下子衝向他的頭頂，他暴怒道：“賤-人！竟敢打我女兒，今日之仇來日必報！”
冰娘激動地大笑道，“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你還是好好想想該做什麽吧！否則你這輩子別想再見到自己的女兒！”兩道熱淚劃過那美豔的臉龐，隻是此刻沒有人在意，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
她硬拽著愣在一旁的李小北出了牢門。
李小楠麵色一冷，深吸一口氣，努力思忖著良策，武魂訣沒得用了，合歡訣也沒得用，唯一能用的就是精神力了，但精神力能做什麽呢？
偷窺記憶？和分身溝通？
沒用啊！雞肋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慢著！分身！老子還有一個分身在仙界啊，靠！怎麽把這個忘了！
李小楠立刻閉上眼睛與那另一界的自己溝通著，他微笑著打了一個響指，閑雲野鶴中的李小楠立即化作一抹煙霧消散了。
而就下一秒閑雲野鶴中出現了一個熟人，魂淡。
他焦急地左顧右盼，撓了撓頭道：“奇怪！剛剛還感應到在這兒的！他到底去哪兒了！”
李小楠雙眸閃過一抹銀光，比空中的星辰更璀璨閃亮。
他心中無比雞凍。
太好了！太牛了，竟然積累了那麽多真元力！
他深吸一口氣，神識沉入丹田，磅礴的真元力不斷衝向元嬰上的捆仙索，一盞茶的功夫竟然掙斷了！
他立刻修複受損的經脈與腹部的創傷，為了不讓冰娘一夥人懷疑自己，他刻意沒有恢複表麵的傷勢。
而做完這些他僅僅耗去了分身囤積的一丟丟真元力，可謂是真正的冰山一角。
這些磅礴的真元力留在丹田中，元嬰之體不斷膨脹著，若是不管他們便會像脫韁的野馬，誰知道在丹田中會鬧出什麽亂子。
但用來突破眼下的境界？都已經合體期了，再突破就渡劫期了！
無奈之下李小楠又分出一個分身，讓他自己找靈氣充足的地方閉關修煉去了。
勉強穩住了自己的修為，他默默歎了一口氣，一抹晨光透過頭頂的天窗落在他的臉上。
在那英俊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落寞與滄桑。
冰娘靜靜地站在牢房外，默默地望著低垂著腦袋的李小楠，胸口不自覺地一陣陣抽痛，如果可以，她寧願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可惜沒有如果。
趙海淺笑地出現在冰娘身後，一口氣輕輕吹向她耳邊，柔聲道：“冰兒，得到合歡訣了嗎？”
冰娘一驚，身子側向一邊道：“還沒，但我有把握可以得到秘籍。”
“嗯，我對你有信心！今兒天氣不錯，我去喝早茶了，希望等我回來時你已經把秘籍弄到手了，否則……嗬嗬……你懂的！”趙海冷笑著除了地牢。
冰娘的手心中已滿是汗珠，一道道深紅的指印錯落在白皙的掌上。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冰涼的鐵門，李小楠愣愣地抬起頭，一雙疲憊的眼眸緩緩望向冰娘。
“休息了一夜，想清楚了嗎？”
清楚你妹！
李小楠沉默地低下頭，裝起了聾子。
“那功法你是交還是不交？”一雙原本如水般柔情的狹長眼眸此刻卻比那極低寒冰更為冰冷。
李小楠嗬嗬一笑，再一次抬起頭，“這個問題好有深度，我是不交呢還是不交呢還是……不交呢？”
“你！”冰娘五指成爪將長鞭吸入手中狠狠地落在李小楠身上。
他悶哼一聲，輕笑道：“我要見露娜和小北，功法的事好商量。”
“好！”冰娘左手打了一個響指，又右手也沒有停下，長鞭不斷地落在那早已體無完膚的身體上，發出“啪啪”的悶響聲。
李小楠無奈地抬眼看著她，“你不累嗎？”
冰娘冷道：“我恨你！我要報複你，我要讓你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