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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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這一休息就是一周。
盡管心中無比焦灼，陰司還有大把的事情，一周的公文沒有批複必定堆積如山。還有防止阿爾薩斯貪汙……更重要的是落實下一步的工作。隻有兩年的時間，要建好一座城市真的一分鍾都不能耽誤。但是……現在他隻能安穩休息下去。
各種儀器已經連上了他的身體，一旦他再次進入地府，保準醫療室成為音樂會，滴滴滴的聲音響得不要不要的。而且……旁邊還有個極其礙眼的呆霸王。
完全不看臉色，冷酷至極的呆霸王！
每天帶著一臉慈祥老爺爺的模樣“渴不渴？”“餓不餓？”“要不要上廁所？”“吃不吃水果？”根本不在乎秦夜露骨至極，想要把他就地正法的眼神。
可以肯定，呆霸王以後必定是個好奶爸，然而一周時間下來，秦夜隻想趕緊離開這個父愛地獄。
而且，還根本趕不走！
期間各位同學也來看望了一下他，好不容易熬到了一星期，他說什麽也不願意再待下去了。
醫院就在第一修大，當踏出慘白的大樓，重新呼吸到第一修大新鮮空氣的時候，他終於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現在已經是第一學期結束前最後的衝刺階段。本來就不多的學子幾乎全部窩在圖書館，偌大的校園看起來空空蕩蕩的，隻不過可能時間久了，校園裏出現了不少普通居民，對著第一修大風采欄不斷評論著。
沒有功夫看校園，秦夜馬不停蹄地衝向教學樓。教職分啊……周先龍你不能這樣拔吊無情啊……用完就扔真的好嗎？你相信我……我還能再用幾次……
推開實戰係主任辦公室的大門，周先龍意外地從桌子上抬起頭，笑道：“出院了？前幾天看你也差不多是這時候了。畢竟年輕啊，恢複功能就是好。來來來，坐。你來的正好，有些東西想給你看看。”
秦夜從善如流地坐了過去。
有求於人嘛，當然要表現得聽話懂事，聽從領導分配，服從組織安排，這才能繼續留校……這特麽什麽鬼！？
剛坐下的秦夜如同被針紮了一樣跳了起來，警惕看著周先龍桌子上。上麵正放著一大堆申請，全部都是“xx市急需高級修煉者坐鎮！靈異滲透率高達13%！”“xx市高薪聘請拘魂級別修煉者！市區警務防務一把手職位虛位以待！”“xx市靈異滲透率高達11.97%，急需支援！望各方同誌前往坐鎮！”
“坐，坐。”周先龍一把把眼睛瞪得牛一樣大的秦夜摁在椅子上：“小秦同誌啊……”
一般這種語重心長的開頭，就沒有好結果。秦夜深吸一口氣，肅容道：“周主任，您不會是想趕我走吧？”
單刀直入。周先龍沒想到他這麽直接，頓了頓：“讀書人的事，怎麽叫趕呢……”
嗬嗬……您真幽默。
秦夜差點翻了個白眼：“周主任，我已經好了，我還可以繼續教書！我們要對學生負責！我教的東西其他導師能消化嗎？我勾的重點學生能領會嗎？我在醫院都聽到了學子的呼喚！”
周先龍：……
其實學生沒你想得這麽蠢……
“我來之前，您就說了。第一屆學員，是各大家族宗派甄選出來的，是第一修大能不能打響名氣的關鍵！隻有兩年時間，我已經手把手教了一年，因為兩個星期學校就把我放棄了？”
大把的教職分還沒怎麽花。雖然評選高級職稱的方式更改，但副教授並不是沒有希望。兩年後，他們第一批教職員工待遇可想而知，現在就是死皮賴臉也要留下來啊！
“不是……”
“還是說覺得我教的不好？我實力不夠？我作風有問題？”
周先龍還沒開口，被堵了個結結實實。
輕歎了一聲，做出這個決定是多方麵的，此刻遇上秦夜盛意拳拳的目光，反而他說不下去了。
媽的……教導主任當得真心憋屈！要是在特別調查處，老夫一個巴掌就過去了……
“秦導師，你誤會了。”就在此刻，門口忽然一個聲音響起。秦夜愕然回頭一看，許安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端著茶杯站在了門口。
長期神龍見首不見尾，出現得倒是很準時嘛……許安國笑著拖過來一把椅子，捧著茶杯微笑道：“老周，教導主任的工作開展的還不夠啊……導師也是我們的一員，要學會開導。”
“是。”周先龍苦笑一聲，他脾氣已經收斂很多了。不過，這份工作還真不是那麽好做。
“是這樣。”許安國轉向秦夜，蒼老的臉上皺紋都笑眯到了一起，一團和氣：“秦導師，首先，你仍然屬於第一修大的一員。”
嗯？
秦夜臉上仍然義憤填膺，心中卻大石落地。
早說啊……
教職分在，咱們一切都好談。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許安國拿起周先龍桌子上的資料翻閱著：“好幾個方麵促成了我們通過了這個方案。第一，你的身體是大問題。第一修大我們無法解開這個詛咒，府君的東西隻有府君才能解開。而華國隻有三位府君。屬於華國最高戰力。平時根本無法聯絡到。所以，你呆在第一修大隻能慢慢等死。我想，這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
秦夜的臉色肅然了起來。
三位府君麽……陽間居然還有府君級別的存在，特別調查處的老大應該是一位，道教？佛教？
“你對教育工作的熱愛，我們已經感受到了。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尤其……你可謂百年來第一天才。起碼修煉速度上是如此。斬鬼也是幹脆利落。我們更不能把你的生命當兒戲。是嗎？”
秦夜嘴唇動了動，什麽都沒說。
老狐狸。
真正的老狐狸，大義先行，這種對話方式，他有預感，今天他會被這老頭說服。
“第二，就是對學員的負責。”許安國輕輕拂了拂茶杯蓋，淡淡道：“你剛才也說了，你能力足夠。對學員也負責，但，那是以前的你。”
“別急著反駁，你能肯定你的詛咒多久犯一次？如果下次正講到重要課程再犯怎麽辦？如果正好實戰實習的時候怎麽辦？這些我們不能不考慮。”
秦夜徹底閉嘴了。
仿佛意識到了他的沉默，許安國再次笑了起來：“第三……”
他臉色凝重了起來：“華國已經打算公布靈異真相。”
絲……秦夜倒抽一口涼氣，不敢相信地看向許安國。
終於……準備公布了麽？
十年了，做的鋪墊也夠了，看來，這次東三省陰靈暴亂後果極其嚴重，已經無法掩蓋下去。而趁此機會，華國政府……終於要出手了麽？
不難想象，一旦公布，全國局勢會有多緊張。和靈異相關的行業有多麽熾手可熱，這個世界……將在這裏進入另一個拐點！
前方是好是壞，無人可知。但……必須要頂過這百年一遇的陰靈大潮！
死者已經從墓地裏睜開了眼睛，仰望咫尺之隔的陽間。
“目前，經過十年的布置，華國所有縣，已經駐紮滿特別調查處鬼差級別修煉者。每個縣都有百人以上。但是市區……實力遠遠不足。”看到秦夜沉吟，許安國柔聲道：“不是說人數不夠。而是精銳不夠。”
“市區，人口更多，形成高階陰靈的可能也遠超縣裏。現在每個市區都有二十多位拘魂級別修煉者，然而，真正的實戰派少之又少。名義上是拘魂，真氣也達到了。但是，真正和厲鬼動起手來，結果卻是未知之數。”
他輕歎了一聲，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而且……他們不熟悉陰靈，靈異爆發不過十年，大小門派，宗門，勢力錯綜複雜，從來都是自我發展，反應慢的，這兩三年才反應過來要出山，要入世。書本上的東西轉化為實戰經驗，需要血的代價。起碼現在，各大市區，對真正的修煉高手都趨之若鶩。”
秦夜沉思數秒，問道：“各地政府……已經知道華國政府準備公布真相了？”
“在造勢。”周先龍接著說道：“具體時間上頭還存在爭議，但是，公布是已經提上日程的事情。所以，現在對修煉人員的爭奪已經趨於白熱化。也就是這半年的時間。往後十年內，恐怕越演越烈。”
秦夜心中暗歎了一聲。這半年事情太多，根本無法顧忌到陽間。否則，他應該可以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看出趨勢。
許安國緩緩道：“要怎麽防範陰靈，怎麽應對，這些都需要人手把手的教。而全國的精銳，你算算才多少人？全都在第一修大。我們已經收到了上千份申請。甚至各大市區自己組織了高薪招聘。可惜，真正的高手渺渺無幾，而你，顯然是其中之一。”
他深深看著秦夜：“在學校浪費了你的才華。所以，我們才決定，暫停你導師的職務，讓你去更有用的地方。而同時，你仍然在第一修大公務員體係。你所在的地方，作為第一修大實戰係獵場，教職分和在校導師一樣換算。你看這樣能接受麽？”
當然可以！
你這就非常明智了……秦夜滿臉惋惜：“我接受這個解釋，雖然不能在校育人。但……第一修大的實戰地，如果沒有本校導師在，確實讓人擔心。嗯……我願意接受這份工作！”
“好！我就知道秦導師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周先龍終於舒了口氣：“來，秦導師，看看我們給你挑選的城市吧，保證靈異高發地帶，不浪費你一身的好本事！之前輸送真氣的時候，我發現你已經快進階無常了。生死邊緣的實戰更能增加進階的概率！”
你等等……
秦夜見了活鬼一樣看著周先龍。
誰告訴你本官把“生死邊緣的實戰”當做選擇條件了？請不要幫我隨便決定好嗎！
我特麽隻想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