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集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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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這裏。”楊延昭凝重地指著好幾個地方：“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全都有對方的軍隊。他們……在驅趕這些陰靈？往哪裏去？”
秦夜目光閃爍，忽然沉聲對著鏡子說道：“明鏡，麻煩看看陰靈最終去了哪裏。”
說完後一分鍾，明鏡高懸的速度忽然快了起來，地麵上的一切飛速掠過。它仿佛越升越高，這樣能看的更遠。而無論多遠，那條陰靈的銀河從未消失，反而到了後麵越來越密集！
就在此刻，鏡麵中飛過一片雲。
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全神貫注地看著鏡麵。
這一次飛了很久，大約十分鍾，雲層才過去，就在過去的一刻，畫麵再次清晰的瞬間，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刷拉拉……無數的陰靈匯聚到這裏，幾乎形成一輪鬼火的太陽！而這輪太陽中間，有一座巨大的城市。
宛若太陽神的行宮，淩霄寶殿一樣。
曲阜山海關！
根本不需要看，這座巨城出現的一刹那，每一位將領都肯定了它的身份。
被無數陰靈拱衛，城牆上密密麻麻可見數不清的鬼火。機關獸眼睛已經完全亮起，贏勾弩也豎了起來，城牆上散發著一種玄奧的光芒，四門洞開，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鬼火飄入城中。
戒備。
曲阜居然在戒備！
被發覺了……不，或者說對方已經有警惕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人開口，偷襲一座有戒備的城市和沒有戒備的城市，差別太大了。許久之後，楊延昭的聲色仍然平靜，卻帶著一種凝重的肅殺，手指向鏡麵：“看他們來的方向。”
“是順著空中還陽燈的方向來的，這說明……他們和我們走了同一條路。同樣經過了江陰城！”
穆桂英沉聲道：“是江陰王的死讓他們戒備？”
楊延昭點了點頭：“隻有這種解釋。十萬陰兵的覆滅給他們敲響了警鍾。他們在預防可能來到的攻擊。所以這才開始集權，收攏周圍所有陰靈。”
秦夜眉頭深深皺起，任何事都有正反麵，他冊封了陰兵，所有陰兵都是正式鬼差，掃蕩沙向祖的軍隊沒廢多大力氣。這同樣導致了曲阜的誤判，判斷他們為數倍於江陰王的大軍，已經可以對曲阜周邊造成威脅！
這才有了曲阜的集權。
楊延昭繼續說了下去：“看這個速度，應該是剛從江陰城回來，立刻開始集權。”
沉默。
每一位將領都目光灼灼，思緒飛速運轉，一片死寂的空地上，醞釀著一股暴風雨的氣氛。
“全速前進。”足足十幾分鍾，秦夜終於抬起頭，眼裏是從未有過的肅殺，一字一句道：“不到曲阜，絕不休息！”
“到了曲阜之後，休息一天，第二天……立刻攻城！”
還要打？
趙七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忍住：“大人……曲阜一旦有了防守，我們根本不可能打下來啊！”
“我們現在的優勢是出其不意，這座巨城……不是我們區區十萬陰兵能敲下來的。”
“大人聖明！”然而，他話音未落，所有楊家將一聲大喝，齊齊半跪於地，眼眶中鬼火跳躍地厲害，語氣之中的激動之色溢於言表。就連織田信忠也是滿臉戰意。
三月藏劍，一朝亮劍！
這一天……終於要到了。
這到底怎麽回事？
趙七咬了咬嘴唇，強硬地拱手道：“大人！三思！這一戰如果敗了，關係太大！十萬人在對方有準備的情況下攻不下山海關的！”
“趙將軍。”楊家將站了起來，楊延昭眼眶中鬼火燃燒起足足半米，可見他心情此刻何等澎湃，帶著一絲嘶啞說道：“恕我直言，現在……是最好的攻城機會！”
不等趙七開口，他麵向所有人說了下去：“是，曲阜是在集權，這絕對增加了難度。但……任何事情都有兩麵性。難度增加的同時，我們攻城的機會也在激增！”
他興奮地指著鏡麵上恢弘的，防禦完全點亮的，看起來幾乎不可能攻克的巨城說道：“第一，這說明孔末不在曲阜！”
“靈虛泰華陰盟說是十二判官，真正的首腦隻有他自己。江陰王死，十萬陰兵被殲，這種大事，孔末不可能不察覺。如果他就在曲阜，必定馬上有反應！”
“但是沒有，直到現在，才有大軍前往穀城縣。這個時間……”他轉身看向地麵的地圖，從東山沿海拉到了穀城縣：“從東山沿海而來，直達江陰城。調查完了之後再回去，這才有了反應，所以我們現在才能趕上陰靈銀河。”
他肯定地一錘地麵：“孔末是從外地發令，所以調查時間才這麽晚！他必定不在曲阜！”
阿爾薩斯目光閃爍，她的心情也是如同大海狂潮，黑發在身後如同萬蛇狂舞。聲音暗啞地開口：“孔末不在，就無人把持離鏡宮！相信我，有陰靈主持的高階陰器和無陰靈主持的，是兩個概念，你們絕對不想嚐試。而這種東西……可以說孔末的立身之本，他不可能完全交給留守的厲鬼。最多開放了一部分權限。”
“這就是天時。”她感慨地看著陰間的天空，真想不到……自己又要經曆這種命運抉擇的時刻。
上一次是什麽時候？
七大地府圍攻華國？還是和印度地府爭奪邊界？
局勢已經危若累卵，但總有人……發現這大廈將傾的背後，那微渺的希望。
命運就像一塊幕布，看起來黑沉沉的壓抑，揭開它，後方卻是碧水藍天。
秦夜點了點頭，看著鏡麵說道：“而且……還有地利。”
“如此多陰靈入城，四門洞開。雖然我不知道這對於軍事來說有多大的幫助。但是我可以猜出下令集權的厲鬼的心態。”
他負著手，垂著頭沉吟道：“若是我，發現江陰王死，十萬大軍消失。同樣會讓曲阜戒嚴。但是……這已經是數周之前的事情。我會感覺可能有危險，然而卻並不嚴重。因為直到現在，曲阜附近都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做夢都想不到，我們走的是地心，是陰間。”
“這個下令的人很謹慎，即便如此同樣下令集權。曲阜打開防禦，是為了震懾可能來到的敵對勢力，而並非真正在防禦。這中間……區別大了去了。”
“四門洞開，防禦華而不實，這就是地利。”
“打。一定要打！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他猛然回頭，死死盯著鏡麵道：“趕在所有陰靈入城之前發動總攻，殺他們一個騎虎難下！楊將軍，本官說得可對？”
“大人聖明。”楊延昭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對方的心態，他都沒有想到，隻是敏銳的直覺，高度的戰術素養，告訴他……這是個機會！
誠然，曲阜防禦力度大增，進攻的難度絕對會上升。但是，在對方豎起的獠牙後，是軟嫩的舌頭。
隻要安排好方法，打出亂局，到時候……這些陰靈一亂，曲阜勢必大亂！
這可是數百萬陰靈，判官都得殺上一天！
越亂，引動曲阜的精力就越多，放在核心內城的目光就越少，到時候……就是他們火中取栗的時候！
“距離曲阜最多還有一天的路程。”秦夜長長舒了口氣，壓下心中波瀾起伏，目光如火環視眾人：“各位，準備吧。”
“重塑乾坤的機會，就在眼前！”
“願為地府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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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山海關，城頭。
就在東麵的大門上，旌旗林立，起碼上萬陰兵巡邏。無數的陰兵操縱著贏勾弩，鎖著絞索喀喀喀拉緊，一根根弩箭已經做出了躍躍欲試的姿態。隻要一鬆手，成百上千的贏勾弩就會撕裂狂風噴射而出，三千米內不會有任何活物存在。
城門上，有一座樸實而寬大的殿宇。而此刻，殿宇之前，站立了四位陰靈，衣著奢華，當中一人為唐代古式，三人為現代衣著，周圍數十鬼差級別陰靈漂浮，正死死盯著下方。
下方就是城門，數不盡的陰靈正緩緩進入。更遠處，則是一片陰靈的鬼火海洋。足足看了數分鍾，中央的唐代陰靈才抬起頭沙啞道：“還有多久？”
“四天。”身旁一位穿著現代衣著的陰靈不在意地看著指甲，漆黑色的指甲伸縮不定：“來俊臣，你未免也太大驚小怪了。有必要讓周圍六縣七十二村的陰靈全都入城嗎？草芥一樣的東西，死了就死了。”
來俊臣眼眶眯了起來，和孔大人一樣，他眼眶裏沒有鬼火，隻有兩點細小的紅芒。
如果是老地府的陰差在，一看就知道，這是在六道輪回下鎮壓已久，鬼火都被消磨幹淨的跡象。
這樣的人，必定是遺臭萬年之輩。
“你有疑問？”
“沒什麽，畢竟你是孔大人的親信嘛。”那位陰靈不在意地應了一聲：“不過，這周圍可是我們數十年才建立起來的。你讓他們過來，到時候，可得負責讓他們離開。我可不想看到好不容易建立的市區重歸虛無。”
來俊臣冷冷看著對方，數秒才冷笑道：“不勞你操心。”
陰靈哼了一聲，走入殿宇：“那就麻煩你多用心了。”
轟！
大門猛然關上，陰靈七竅中陰氣噴薄而出，整張臉也開始扭曲起來，嘴裂到了耳際：“草木皆兵！”
“在陰間，我們就是老大！哪個不怕死的敢來動曲阜？要不是看你是孔末的親信，剛才就讓你死無全屍！”
身邊一位厲鬼悄聲道：“大人，要不要按照來大人的意思……加快陰靈入城的速度？”
“加個屁！”陰靈冷笑道：“他要做，就讓他去做。孔大人讓我們江浙三大厲鬼防守曲阜，誰都是特殊靈體，哪一個不比他實力高？一個千年才到無常的垃圾，也配對我們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