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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三 狂藤之災(求月票)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三 狂藤之災(求月票) 

  在山腳下的泥路之中,鮮於平和鴻浩二人,以及一眾隨從,卻正是面色陰沉無比的,站在了那殼獸的頂部。而在他們的視野之內, 一隻巨大的妖獸,正往這邊飛速趕來。出奇的是,面對這麼一隻十色蜥,商隊里的殼獸居然並不感到恐慌。進入到隊列當中時,也沒什麼突兀之感。 

  剛剛靠近,那站在十色蜥頭頂處的人影,就已是一個縱躍跳過來。十餘丈的距離, 剛到一半其勢就已衰竭, 這時候那人又把左手的大袖一拂, 平空生出一道推力,輕輕鬆鬆的跨越過了剩下的空間。 

  而當塗成軒剛剛站穩時,二人的目光,首先看向了這人的右臂。那裡竟也如洪皓的左臂一般,是齊肩而斷,傷口到如今還未曾癒合。而左手的袖子,亦是殘破不堪。 

  鮮於平瞳孔頓時微縮,他知道塗成軒那雙袖子的厲害,便連他那柄十四級寶兵,若不另外施展點手段的話,也難將之斬斷。 

  鴻浩則是皺緊了眉頭,神色間少了幾分冷厲。這一次他雖是最感惱火之人,不過卻也不是全然不講道理。而只看眼前塗成軒的慘狀,便知這次的事情,必定是出了極大變故。不過想及族裡這次投入的力量,他的心裡卻是愈發的不安。 

  「塗獸師, 不知我們淡雲城的人如今在何處?」 

  塗成軒的雙眼一翻, 冷冷地看了話音來處一眼。「我都已經這個樣子,手裡飼養的妖獸十去七八,你說他們還能怎樣?」 

  鴻浩聞言是倒抽了一口氣,只覺腦袋裡一陣嗡鳴,便連站立也是困難。那三十餘名武師,相較於整個鴻家而言確實不多,然而卻是他們在暗中最精銳一部分力量。若是將那人殺死也就罷了,可偏偏這一次卻是無功而返! 

  鮮於平也是雙眉一軒,神情多了幾許凝重。 

  「到底是出了何事?是有其他人相助,還是他已經突破了先天?」 

  「若是真有其他高人相助,我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屍了!當時若非我還有後手,哪裡還能站在這跟你們說話?」 

  對於這位承雲門的先天強者,塗成軒還是有著幾分敬意、不過當想起逃走時,使用的那張符籙,面色卻滿是惋惜之色:「可惜,浪費了我好不容易才收羅到的一張劍符!」 

  眼下之意,竟是連那斷臂,都及不上那張符籙來的心疼。他心裡確實是感到惋惜莫名,是自己也未曾想到,一張抹布大小,除了材質之外與其他符籙並未二致的布片。激發出來之後,會有那般強大的威力!可惜的是那時十色蜥已經畏懼到不聽使喚。若是當時能操縱著自己的這隻戰獸返身一擊,那麼結局必然大為不同。 

  「劍符?」 

  鮮於平的神色微動,不過轉瞬之後就不曾在意。一個還未突破先天的馭獸師,想來也不可能弄到太好的符籙。最多也就只可能是七到八品的靈符而已, 

  「能夠把你傷成這樣,又迫使你使用符籙才能逃生,那麼定然是先天無疑了!只是剛剛突破先天而已,就能做到這種程度,此子著實不凡——」 

  「嘿!這你可就錯了!我身上的這個傷勢,可是在他突破先天之前!」 

  寒聲冷笑著,塗成軒又眼神陰毒地掃了鴻浩一眼:「不止是我,你們鴻家三十餘人,也是早在他突破前就已被岳羽連同他那兩個僕人屠戮一盡!甚至於我這次帶來的那些戰獸,也只剩下一隻地龍蚓而已!」 

  這次不止是鴻浩,便連鮮於平也是驟然變色。他知道塗成軒是在埋怨鴻家的情報不足,可那岳羽的戰力,也同樣是超出了他本人的意料。早在宴會之時,他就知道那小子,即便是在地階頂峰強者當中,也是翹楚之輩。然而能強到在先天之前,屠盡鴻家強者,將塗成軒傷到這種程度,卻是他萬萬無法想象得到的。 

  後天巔峰尚且如此強橫,那麼先天之後,又是怎樣的情形? 

  此子若是長成,未來定是他們乘雲門數百年大患! 

  鮮於平眼裡的陰戾,微不可查的一閃而逝。剎那間,他心裡已有了必除此子的打算。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若是再給那小子一點發展空間,只怕便連他們乘雲門也難以再制。 

  可問題是,要如何才能把他們承雲門從這次的事中摘出去?若因此而惹得那老東西不惜搏命,是反而不美。這先天與後天,地位可是截然不同。親自出手和坐視之間,也是大有文章可做。 

  而昨日之事,已經是觸及底線,再要有什麼動作,卻是真正斷掉所有轉圜餘地。 

  「鮮於大人!那小子究竟還只是初晉先天,實力再強也有有限。你我何不聯手一次,將那小子除了?」 

  說話的同時,塗成軒似笑非笑的望了過來。鮮於平的心思,卻是瞞不過他。「只要那位席符師離開,定有八成可能將他擊殺!」 

  鮮於平聞言嘿然不語,並沒有接話的意思。即使要殺此子,也要讓他們承雲門在表面上撇清關係再說。塗成軒是自由身,自然不用顧忌太多,可是他鮮於平,卻還有一個承雲山門。 

  更何況,以現在實力而言,還略顯單薄。他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則當要讓那小傢伙沒有任何翻身之機。 

  仰頭上望,鮮於平正陷入深思之際,忽地面色再次驟變:「天上那金凰雀,可是那小子的?」 

  昨日宴會之前,塗成軒為了一支五色金凰雀,而與岳羽提前起了衝突的事情,他已從鴻浩那裡知曉。而天上那隻隱在雲層里的金色要禽,無論哪方面看,也都是神獸之屬。 

  「這世上哪來那麼多神獸,又是同類同種?自我無意間發現之後,那頭畜牲已經跟了我足足半天之久。那小子的意思,怕是不肯就這麼放過我!」 

  塗成軒先是冷笑著,也抬頭上望了一眼,然後神色間,開始多了幾許焦躁:「鮮於大人,閣下到底意下如何,還請一言而決!若是不願,我姓塗的也懶得再淌這渾水。今日之後,即當遠離這北馬原!」 

  鮮於平微卻搖了搖頭,神色間依舊凝重無比:「情形似乎有些不對!昨日你可曾試圖再闖岳家城,是否感覺特別困難?」 

  「昨日岳家城外確實是偵騎四齣,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沒辦法擺脫上面那支金凰雀,我實在是不敢冒險。離開十色蜥,他殺我有如殺雞——」 

  疑惑地從上方收回了視線,不過緊接著,塗成軒的目內,已是透出了若有所思。「那小子好像是不想我把他突破先天的消息,告知於你們的樣子。可我現在是想不通,這對他又有何好處?」 

  「好處?若是你我死在這裡,只怕這世上,只怕再沒人知曉他,已然在昨日突破先天了吧!」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鮮於平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猜測,怎麼聽都是無比荒唐。 

  而塗成軒也是不滿地一聲冷哼,只當這是鮮於平的玩笑之言而已。就在這時,三人皆感覺腳下的殼獸驟然一頓。當他們抬眼望去時,卻是商隊到了雲朔河的渡口處。此處一個寬約四十餘里的淺灘,水深只有三人高左右。問題是河內頗有些凶戾魚類,不能不多加小心。而這渡口兩旁,則是一些高聳入雲的陡峭山壁,可通行的路徑更只有不到百餘丈寬的一個穀道,商隊也只能在其內魚貫而行。 

  塗成軒四下里望了一眼就不曾在意,鮮於平卻是有些怔然地看著殼獸之下的泥土。下面有些地方,似乎有新近被人翻動的痕迹。表面上看起來並無什麼不妥,然而那翻動之人估計是在填土之後,用腳踩了踩。卻又用力稍大,使得那幾處的泥土,要比其他地方堅實。 

  凝了凝眉,鮮於平正欲運起神識之力查探。然而下一刻。無數的木靈從遠方湧來,那些泥土驟然向上翻起。無數的玄色藤蔓,驟然間破土而出。不過瞬息之間,就將幾十隻殼甲巨獸牢牢捆死。而那藤蔓竟還在快速蔓延,一步步將那些位於殼甲之上的洞屋的出口,全數淹沒堵死。特別是商隊周圍那些游騎,幾乎無一例外地被那手臂粗的藤蔓攀沿到了身上,然後硬生生的被那巨力纏成了一團團的肉沫,最後爆裂了開來。 

  鮮於平是第一時間就心生警兆,看向了左側旁那陡峭山巔的方向。然後就只見一個巨大的金色傀儡,從天空中驟然直躍而下。剛到地面時,就又有無數巨藤,從地面伸延而起,將那傀儡的四肢和身軀托住。然後層層疊疊不斷減力,竟是毫髮無損的,從那數千餘米的高空墜落地面。 

  這一刻,鮮於平與鴻浩而人是盡皆變色。而塗成軒的面色,更是有些發白。他的那隻十色蜥,正奮力掙脫著那藤蔓的束縛。不過從那神識聯繫中傳來的感覺,竟似是隱含畏懼和憎恨。 

  這懼意他並不意外,那金色傀儡一眼望之,便知不凡。可這憎恨卻未免令人有些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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