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6 要素缺失
不止是雨師,神情黯淡。這洞天之內的幾人,亦是面色鐵青無比。
畢方目澤陰晴不定,片刻之後,才微微一眯眼道:「出口成憲!一言便可為天地法。若是讓此人登上天帝之位。那還了得?當年帝俊,也未曾強橫若此」
那聲音便彷彿是來自九淵深處,滿含著凜冽寒意。
蚩尤面上,也是怒意滿面。隱帶憂容的看了眼雨師:「商羊,你傷勢如師!」
雨師商羊卻並未答話,閉目調息了片刻。等氣血稍稍平復。這才開口道:「陛下勿憂,那紫薇大帝之言,雖已成天憲。恰好其神職。也是管轄天地萬神。只是那人,卻究竟還未成就真正九九命格。這區區天雷。還奈何不得我。至少十載之內。可以無恙」
蚩尤卻眉頭皺起,雙拳緊攥。也毋庸去仔細探看,便可知雨師的情形不妙。那天憲劫雷,也就罷了。真正令人頭疼的。乃是風伯雨師二人的神力來源,都被陸續切斷。
若無補充,遲早要在此世隕亡。
正感棘手之時,冥河老祖忽的嘿然一笑:「要解決這天憲,卻也簡單!只需那人隕亡,那天憲之言,也自可失效!」
蚩尤聞言,卻毫不見喜色。此事毋庸冥河提醒,也是心中有數。只是要想令那岳羽隕亡,卻哪有那麼簡單?
斜目看向了冥河,蚩尤唇角,不由是冷然——:「那血海已空。後土那賤婦必定再無顧忌。要將其牽制在地府之內,此番能趕來無盡焰海之人,也必將再少兩位混沌准聖。兼且那玄聖大帝確然算計無雙,若無三成以上的勝算,五成以上的逃生之機。又如何能趕至此間?」
「蚩亡陛下明見!」
冥河竟微微頜首,神色竟是深以為然。接著是一張金符,遙遙揮向了蚩尤道:「不過若看看此符,陛下或則會改變心意!此番我等。也並非是無有援手」
蚩尤接過心符」而後是半信半疑的,把神念沉入其中。
內中只有一口兵刃的影像。還有一個人影。
「原來是他!」
那面色是一陣變幻不定,最後是突而一聲冷笑:「昔年不過一介小輩人物。如今卻已成一方大能。如纔此人,倒也多出幾分勝算。只是那位玄聖大帝之強,吾已深知。此番焚明天之戰,若只如此」怕還遠遠不夠!」
冥河卻再次點頭:「師尊早有法旨降下。那岳羽執掌河圖洛書。謀略推算。不在聖人之下。無論使出何種手段,都不足驚奇。故此還需一位同樣不在五行中的天外之人。出手相助!」
「天外之人?」
蚩尤真正是一陣訝然,冥河所言的天外。乃是指天機之外」跳出五行。無跡可尋。無痕可覓。
只是如今天機混淆。到底誰在五行之外,早已無法分辨。
正錯愕不解之時,冥河又轉過頭」笑望向一旁的黑袍人影:「不滿諸位道友,那一位,才是師尊此番。準備的真正殺著。不在天機之內,更從未現世於洪荒!哪怕那岳羽,再如何精通計算,此番也要隕落在此!」
附近幾人,盡皆是一陣錯愕。順著冥河視線望去。恰逢那黑袍人也抬起頭,斗笠之下」一雙血目,冷冷掃視過來。
與那目光對望」畢方旱畿,立時是身軀微微搖動」如受雷擊。
便連蚩尤,也是一陣心驚。眼前此人的法力之強,竟還勝過他足足三成!
一身氣息,竟令他也只覺恐怖!
這到底是何人,竟能跳出天機,不在五行?
一從未現世於洪荒,這又如何可能?只要是太上一級,彼此神念,都能隱隱有所感應?這世間,怎可能還有無人知曉的大羅混沌太上金仙存在?
胸內那隱約的忐忑之意」卻漸漸消沉。此次那岳羽,的確是沒有半分勝機。除了陌亡之外,絕沒有其他可能一二真不愧是令帝俊身隕,巫神寂滅的鴻鈞!」
一聲讚歎,蚩尤眼神卻是複雜無比。而意念之內,卻已浮現出方才信符之中所見,那口兵刃之形。
一不意這世間,除了那位玄聖大帝的三妙如意滅絕劍,與誅仙四劍之外。居然還有如此劍器!
※※※※
六日之後,岳羽戰雪,各自據立在一塊冰岩之上。
南方屬火,不過這南極之地。非但不熱,反倒是極度冰寒。
整整一片,都是冰山凍土。不過在此之上。那九霄之外。每上一層雲霄。便熾熱近三千度。
而到九霄雲外之時,所有物質,都在燃燒。那裡才是真正的無盡焰海。
「有些古怪!總感覺,有些不安~」
岳羽緊凝著眉,定定的望著上空。來這極南之地,他只用了五日。
此後整整一天,都靜立在這冰岩之上」靜靜思量。
說來此番,可算是與那鴻鈞第三次正面交鋒。然而直到此處,那本來十足的自信,卻驀地崩跨。
那鴻鈞當年,只以幾道鴻蒙紫氣,便將幾位有望以立證道的聖人,戲耍於鼓掌之間。
輕描淡寫,便令帝俊太乙身隕,諸神寂滅,道家重創。
又豈可能,是這般易於之輩?
一定海神針失蹤,總覺其中,有些蹊蹺。斬滅那血海本源之時,也感覺實在太過輕鬆。
此番無盡焰海,一定有什麼,是自己未曾想到的。
靜立在冰岩之上,岳羽目中的金符,竟是漸漸有散亂之時、氣血浮動,面上也漸漸現出幾分苦惱之色。
無論他如何推演,這勝負都該五五開才是。為何此番,卻卻心中隱隱總覺有些不妥。
旁邊靜立在另一處冰岩之上的戰雪,則是隱含憂意好,看著岳羽。
數次欲言又止,卻又不敢打擾岳羽思緒。只能在旁靜鏤。許久之後,才見岳羽神情,終於有所變化。
「看來此番,定然是遺漏了一個要素~」
岳羽一聲苦笑,眼中全是煩惱之意。這個要素,必定是至關重要,甚至會直接影響到此戰,最後結局。而他的推算結果,也將因此更易。
可偏偏此刻,他又全無頭緒。